二十一章：03

「那些我是不會穿的，要穿也穿我自己的。」

穿她自己的？站在一旁的丫鬟們面面相覷，連小巒也好奇的看著錢曉釧在衣櫃里扒拉著什麼。

「小釧，成親可是女人的大事，你可別不珍惜吶；再說了你什麼時候自己準備了喜服？我都不知道哎？」小巒湊過去想要看個究竟。小釧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女紅一竅不通，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天就準備了出嫁的喜服呢？

只見錢曉釧抱了一摞平時換洗的衣服扔在了床上，然後踮起腳從柜子的最上層拽出一個藏青色的布包裹來。毫不起眼的包裹，看在錢曉釧眼裡卻好似要發出光來。

小巒和幾個伺候梳洗的丫鬟們一起湊了過去。大家一邊好奇的瞧著、一邊在心裡猜測是什麼樣兒的華服、美衣，要這般小心的藏著。

隨著包裹慢慢被打開，露出了一團白色的東西、蓬蓬的、又是布又是紗，布料上還有些銀色的暗紋。

這是個什麼……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眼裡皆是疑惑之色。

錢曉釧得意的拿起那團白色，把它抖開，是一條長長的裙子。造型有些奇特、類似領口的地方裝飾著白色的花朵。

「怎麼樣啊？本小姐的婚紗，漂不漂亮？」她一邊把裙子比在身上，一邊抱著它轉圈圈，整個人好像高興的快要飛起來。

「蒼天啊！」

「祖宗啊！」

「完蛋了！」

幾個人的臉上露出驚慌而又恐懼的表情，嗓子里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噎住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還是小巒走上前去，一把扯住正洋洋自得的錢曉釧：「小釧，你在做什麼？快點把那種不吉利的東西給扔了。」

錢曉釧望著面色不快的小巒：「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扔了？我可是花了所有的積蓄、一個晚上的時間畫圖，拜託了李大嬸好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她才答應幫我交給裁縫店製作的咧！」這裡面不僅有她的心血還有銀子啊，扔了？她腦子有病么，這可是她盼望已久的婚紗耶，雖然沒有完全達到她設計圖的精髓，不過也有那麼點兒意思啦！

「總之，快點扔了它，你怎麼能穿這麼不吉利的東西去成親。」

「不吉利？哪裡不吉利了？」錢曉釧看著手裡的婚紗：「小巒，你不知道在我們老家那裡，當新娘子的都要穿婚紗。白白的、美美的，象徵著純潔的愛情。」

小巒驚訝的聽著錢曉釧的論調，新娘子穿這種東西還能結婚：「小釧，你不知道白色只有辦喪事的時候才能穿么，哪有人披麻戴孝去成親的。我敢說，你還沒走出這個門就會被趕回來了。你要是穿著它去成親，估計老爺和夫人會被氣死的。」

「對、對、對，二少奶奶，別說你了，就連我們搞不好都會被打死的。」周圍的丫鬟們拚命點頭，印證小巒的話所非虛言。

「披麻戴孝？」錢曉釧尖叫起來：「什麼叫披麻戴孝？這哪裡有麻了，你摸摸看啊，這是緞子呀，花了我好多積蓄耶！這真的是婚紗，不信你們來摸摸？」她提著裙子伸到幾個丫鬟面前，卻被一一躲開了。

她又繞到小巒面前；「小巒，不信你摸摸看嘛！」

小巒看了她一眼：「小釧，不管它是什麼，你都不能穿著去成親。」

「小巒，誰也不能阻止我穿上它。」她們越是不允許，她就越是不甘心。

「二少奶奶！」

「小釧姐姐。」

「奴婢們求您了，這個玩笑開不得啊！」丫鬟們哀嘆連連、就差沒跪地求饒了。

「小釧……」小巒走上前，還想再勸勸姐妹，卻被錢曉釧擋了回去。

「你們！」她指了指伺候她的丫鬟，先出去等我。

「可是我們還沒幫您梳頭呢！」

「您的新娘妝還沒上好呢？」丫鬟們一臉擔憂、腳步躊躇就是不願出去。要是就這麼走了，回頭少爺怪罪下來誰擔待得起。

好像是看出了她們的心思，錢曉釧擺了擺手：「我只是讓你們在外面等著，又沒趕你們走，放心好了出了事我擔著。」

「這……」幾個人轉而看向小巒，只見她也無奈的搖搖頭。

「你們就先到外面等著吧！」小巒知道拗不過眼前這個一心想要搞出一場驚世駭俗的婚禮的姐妹。

錢曉釧看著推出去的丫鬟們，滿意的點點頭；歡歡喜喜的開始換衣服。

「小巒，幫我把後背整理一下。」錢曉釧使勁的扯著後面的裙尾。

小巒走過去，小心的幫她弄著：「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呀？唉！小釧自從上次你出事之後，我就越來越弄不懂你了。」

錢曉釧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我又何嘗弄得懂現在的自己呢？小巒，你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只不過……」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對不對。」她抓著小姐妹的手：「沒事的，不要為我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嗯！」小巒點點頭，繼續幫她整理衣服。

「噠噠噠！怎麼樣？好不好看？」錢曉釧對著鏡子轉了個圈：「小巒，你說漂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