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磨肝礪膽煉心路
巨海宗的山門前，是一個寬闊的廣場，此時正有黑壓壓地聚集了無數少年，人頭攢動，嘈雜不休。
金槍轉圈一看，都是開脈期，顯然沒有巨海宗的人，便問石城：
「什麼時候開始入門考核？」
「嘿嘿，哥哥別急。」石城一臉諂媚，笑得肥肉都在顫抖：
「按以往的慣例，一般都是午時開始，現在還有一刻鐘。」
金槍點點頭，開始觀察這些少年。
按照巨海宗的要求，必須是骨齡十八歲以下，開脈後期以上，才有資格參加測試。
否則即便持有躍仙令，也得給轟出去。
而十八歲以下，絕大多數都是開脈期。如果有十八歲突破鑄鼎的，那已經是絕頂天才，直接就可以送入仙門，任何仙門都會搶著要，不存在考核的問題。
像金氏家族那些人，一個符合條件的都沒有，別說拿不到躍仙令，就是拿到也進不去仙門。
「開始了！」
石城突然低聲道。
金槍猛然抬頭，廣場三十米高空，多了一個白髮蕭蕭的老者。
他就那麼懸空而立，沉靜優雅的姿態，彷彿可以站到天荒地老，給人一種不能言明的觸動。
廣場上的嘈雜聲，對他來說，就像敲打在房檐上的雨滴，雖然離他很近，但永遠是兩個世界。他那裡，沒有嘈雜，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而已。
這麼一站，整個廣場忽然鴉雀無聲，瞬間寂靜的可怕。
金雨暗暗點頭，從這人對天地法則的領悟，和那一身圓潤流轉的道韻來看，這是煉虛巔峰的強者。
足足過了三息，老者緩緩開口了，那洪鐘大呂般的聲音，浩瀚如汪洋，淹沒了整個天地：
「孩子們，歡迎來到巨海宗。本座是巨海宗宗主萬斯年。」
「你們能夠來到這裡，資質都沒有問題。但修仙之路，崎嶇坎坷，僅有資質是不夠的。能走多遠，主要決定於你的道心。只有道心堅定的人，才能心魔不侵，一往無前。」
「所以，我們的入門測試，不需要測你的靈根，不需要測你的悟性，也不需要測你的戰鬥力。我們只測一樣東西，就是你的道心。」
「測試的方法很簡單。我這有一件洞天法寶，名為煉心塔。」
說話間，萬斯年手掌一伸，掌心多了一個尺許高的黑塔。這黑塔彷彿活物一般，閃著黝黑的光澤，似乎能把人的目光吸住。他繼續道：
「你們只要持有躍仙令，就可以被煉心塔收入其中。塔中共有一百零八層階梯，你們要做的就是攀登。第一個蹬上山頂的人，就是本次測試的第一人。」
「不過我必須提醒你們，如果你們承受不住，受傷倒地，那你們立刻就會被傳送回廣場上，也就失去了進入巨海宗的資格。」
「但你們也不要裹足不前。告訴你們，我在這台階山頂，放置了一件寶貝。第一個到達山頂的人，就可以拿走，完全屬於你！只要你的道心足夠堅定，就有機會！」
「好了，規則就這些，現在舉起你們的躍仙令！」
話音剛落，廣場上所有人，刷地舉起了手臂。
胖子石城生怕自己被漏掉，還悄悄墊著腳尖，看得金槍心中暗笑。
下一瞬間，那黑塔陡然放出驚人的光芒，瞬間暴漲十丈，開啟了一個巨大的門戶。
整個廣場上的人，好似被一道天地偉力包裹，完全身不由己，如無數飛蛾撲火一般，飛向黑塔。
……
「我曹！」
胖子一落地，肥肉一顫，差點坐地上，幸虧金槍及時扶了他一把。否則他就變成了本次測試最大的笑話，還沒開始攀登，就淘汰出局。
「謝謝哥哥。」石城感激地道。
「別客氣，我既然是你哥，就要照顧你。」
金槍看都沒看他，一直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這個洞天法寶，比那廣場還大，所有人收入其中，都並不顯得擁擠。
在空間的正中，有一個圓形的台階山。無論從哪個方向，都可以攀登。
一些急性子的人，已經搶先邁上第一階。
可是，這些人剛站上去，就像遭了雷劈一般，再也不動了。
有的甚至手舞足蹈，有的哭，有點笑，怪異百出。
還有幾個猝不及防，直接摔倒在地，立刻被一道光芒包裹，傳送離開。
餘下的人，本來想向前搶，立刻謹慎放慢了腳步。
石城倒吸了一口冷氣：
「第一階都這麼難？」
金槍卻微微一哂，這對他來說，太小兒科了，他低聲對石城道：
「蹬上台階的時候，會產生幻覺，你一定要記住，你看到的任何景象，都是假的，只要一拳轟過去就可以了。」
石城心中感激，重重地點頭：
「哥哥你放心，我道心很堅定的。」
「嘿嘿，那最好不過，記住，堅持一炷香，一切都煙消雲散。」
金槍說完，率先向台階踏去。
他的目標直指山頂。對那件寶貝，他志在必得。
如果是前世，他哪會將修真界的寶貝放在眼裡。
可現在的他，實力太弱，太需要這些東西了。
即便用不上，用來交換玉玲瓏也好。
金槍踏上第一個台階。
這一腳落地，彷彿穿越了時空，又回到了煉獄之中。
他重新被釘在煉魂柱上，痛苦是那麼的真實，無力反抗。
但這畢竟是幻覺。
煉獄，就是他唯一的心魔。
此時，他只是冷冷一笑，抬手一拳轟出，那煉魂柱轟然崩解，煉獄畫面煙消雲散。
他踏上了第二階。
煉獄的景象重新出現，但他卻在油鍋里。
他冷哼一聲，再次一拳轟出，那油鍋碎成千百片，終於無法拼合，漸遠漸逝。
第三階……
金槍一步步的向前，堅定無比。
每一步用的時間都完全相同，轉眼邁出十八步，上了十八級台階。
整個煉獄的酷刑，都重新經歷了一遍。
但他的反應完全一樣，就是一拳轟出。
金槍知道自己的煉獄心魔，已經徹底消失，不會再出現煉獄了。
他略微回頭，發現其他人，已經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這還是他刻意放慢了速度，不想表現的太扎眼。
那些少年，哪經歷過煉獄的煎熬，完全無法分辨真假，這種幻覺對他們來說，就是真的。
他們一會兒暴怒如狂，一會兒畏懼如死，一會兒亢奮如癲，一會兒又陶醉如痴，舉止萬全就像抽風一般，沉淪在真實的幻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