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輪迴之眼
「竟然登頂了？」
烘爐峰首座喻山豪，眼珠子都瞪圓了。
「千年以來，唯一登頂的天才啊。」萬斯年感嘆。
「這個石湖我要了！我要收他為親傳弟子！」宮井白髮顫抖，激動地道。
廣場上，幾個老傢伙，都陷入了凌亂之中。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靠搶奪令牌參加測試的少年，居然是巨海宗千年來唯一登頂的天才！
「宮井你還要不要臉？上次就是你先挑的弟子，這次輪到我神劍峰！」
說話的老者雖然白髮蕭蕭，卻面如童子，一身的鋒銳之氣，正是神劍峰首座，步青雲。
旁邊紫黑臉膛的老者，烘爐峰首座喻山豪，立刻不屑地道：
「步青雲，你開什麼玩笑，極品木靈根，適合跟你學劍道？跟我學煉器還差不多。」
滔天峰的寇鱗，立刻反駁道：
「木靈根適合煉器？誰都知道木靈根適合煉丹吧？！可他得罪了葉流觴，不可能加入丹霞峰，所以，加入我滔天峰最合適！」
四峰首座，彷彿忽然變成了無賴少年，在那扯皮爭執不休。
唯有丹霞峰的雷千絕，目光陰沉，只是沉默不語。
他本來是準備等測試過後，直接一巴掌拍死這個石湖，即便是宗主也不會說什麼。
可現在不可能了。
這個石湖，竟然成了千年第一天才。
別說宗主不能讓他殺，就是其他四峰的首座，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萬斯年不經意地看了雷千絕一眼，緩緩開口道：
「不要爭執了，還是等測試結束，讓他自己選擇吧。」
四峰首座這才閉嘴，只是已經吵出肝火，彼此瞪視著，都氣勢不減。
那些被傳送出黑塔的弟子，雖然被淘汰，可並沒有離去，都守在廣場上，等著奇迹發生。
可奇迹沒發生，卻聽到了這些人為一個叫石湖的弟子展開爭奪。
這些淘汰少年，心中羨慕嫉妒怨恨不已。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這麼大？
……
「呼——」
金槍長出一口氣。
這個山頂靜悄悄的，方圓只有三丈左右。
正中間是一張石桌，兩邊各有一個石凳，彷彿是用來下棋的。
但是，石桌的正中央，放的不是棋盤和棋子，而是一個巴掌大的盒子，看起來是妖獸骨骼雕成。
金槍輕輕走到石桌前，端詳了盒子好一會兒，確定沒有危險，這才伸手拿起來。
不同的妖獸，骨紋也不會相同，他一眼就認出，這是蛟龍骨。
輕輕掀起盒蓋，一片清涼的光華泛起，金槍驚呆了！
哪怕他猜測了千百遍，都沒有一遍猜對！
盒中是一個金色的眼珠！
「佛眼舍利？」
金槍看了半晌，喃喃自語。
他萬萬沒想到，修真界中，還有這等傳說中的東西。
這佛眼舍利，如果不是金色的，就和人的眼珠一模一樣。
它還有一個名字，叫『輪迴之眼』。
是佛器中罕有的殺器。
佛門不喜殺生，但有的時候，殺人就是救人。
或許殺一人，可以挽救億萬蒼生。
所以，傳說佛界一個高僧，摳下自己的眼珠，做了這件佛器，名為輪迴之眼。
傳給弟子，專門用來行善殺生。
但這種殺生，代價巨大。
使用的時候，只要將輪迴之眼握在手中，心中許願：
「我願用百年壽元，換你千年輪迴。」
然後你就如願了。
敵人瞬間流逝千年壽元，只要他的壽命在千年以下，死定了。
但你也失去了百年壽元。
這是佛祖慈悲，怕人亂用殺器。
有了這個代價，除非萬不得已，誰會損失百年壽元去殺人？
沒想到這佛器，竟然流落到了修真界。
到了巨海宗的手中。
金槍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他開脈圓滿的壽元，不過一百二十歲。
現在已經十七歲，如果用一次輪迴之眼，只剩下三年壽元，經脈枯萎老化，修為再無寸進，離死也不遠了。
這東西雖然厲害，對現在的他來說，完全沒有實戰意義。
但畢竟是一個震懾敵人的大殺器，比沒有強。
他深吸一口氣，將輪迴之眼收入儲物袋。
……
「啊，宗主，輪迴之眼給了石湖，這太危險了吧？我認為應該收回，給他換一件寶貝。」
丹霞峰首座雷千絕，看向萬斯年，眼中透著莫名的陰冷。
喻山豪性情耿直，立刻反駁道：
「什麼叫給了石湖？宗主怎麼知道石湖會得第一？既然定下規矩就不能反悔。不過你也別擔心，你的剩餘壽元不止千年，用你身上沒用。」
雷千絕氣得只翻白眼，煉虛期的壽元不過一千六百歲，他現在已經五百九十歲了，真要挨一下輪迴之眼，只剩下十年壽元，那和死去有什麼區別？
步青雲和宮井都若有深意，笑呵呵地看著雷千絕。
此時，傳送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幾乎超過三分之二的人，都被傳送到了廣場上。
而且，這些人都狼狽不堪，渾身是血都是輕的，有的甚至直接重傷昏迷。
至於衣衫破碎，比比皆是。
也不知道這些人都經歷了什麼。
畢竟每個人的幻境都不相同，沒有人會完全一樣。
幻境的產生，是根據人的弱點來的，把這個弱點放大千百倍，就變成了心魔幻境。
人如果沒有弱點，是不會產生幻境的。
但沒有弱點的，那還是凡人嗎？
一炷香終於到了。
萬斯年嘆道：「我們回宗吧。」
大手一揮，那黑塔凌空飛起，萬斯年就這麼托著，向巨海宗中飛去。
其他五峰首座，都緊緊相隨，對於身後那些被淘汰的少年，連看都不看一眼。
此時的金槍，正站在山頂，看著一群千姿百態的眾生相。
石城已經上到了二十階，在這些弟子中，可以排進前五十名。金槍暗暗點頭，雖然離石城自己吹噓的道心如鐵，還有很遠的距離，可也不容易了。
就在這時，所有台階山的弟子，全都渾身一震。
幻境全部消失。
眾人面面相覷，幾乎同時看到了，山頂傲然聳立的金槍。
這些人臉上，立刻神態各異，驚愕、羨慕、嫉妒、惡毒，複雜至極。最不可思議的是，排在第二的那個黑臉少年，竟然露出濃烈的殺機。
金槍無語了，這少年也是開脈圓滿，也算是天才了，只可惜心胸狹窄，註定走不遠。
別說和他比，就是和羅詩心、蕭紅衣比，差的也不是一點兩點。
而此時的石城，終於從獃滯中清醒過來，立刻露出狂喜之色，竟然高聲喊道：
「哥哥威武！哥哥第一！」
瞬間無數目光鎖定在他身上，石城得意洋洋，對那些殺人般的嫉妒目光視而不見，只是對一個相貌清純的少女，報以燦爛的微笑。
正風光無限的時候——
忽然一道天地偉力，將眾人全身包裹，傳送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