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計殺
葉天墨不敢過於專心研究鶴嘴鋤,肉餅里下了百日醉,死去的車夫明顯就是要對自己下毒手的人,誰敢保證其他的車夫沒有得到秘密指令?
在一處樹林茂密的地方,死去的車夫被丟下去,野獸會吞噬他的屍體,不留下任何證據。
馬車丟下屍體駛出不遠,後面就傳來野獸嘶吼的聲音,屍體上的鮮血吸引了野獸,它們展開了劇烈的爭搶。
車夫們對這種事情見多了,葉家不會派出高手保護車隊。反正車夫死了也好,拉車的駑馬死了也好,野獸不會毀了藥材,日後派人取回藥材就行。這條路是葉家霸佔的路,不用擔心別人撿便宜。
葉天墨握緊了鶴嘴鋤,當馬車距離葯園還有十幾里的路程,後面傳來野獸的吼叫,一頭蛇尾狼沒搶到足夠的食物,它追上了車隊。
一個車夫大喊道:「加快速度,還有五里路才有護衛駐守。」
車夫的鞭子呼嘯,五輛馬車向前飛奔,坐在中間那輛馬車的葉天墨趴在車板的縫隙嚮往張望,一頭牛犢大小的蛇尾狼四爪騰空,飛速向這裡追過來。
忽然葉天墨覺得馬車慢了下來,後面的兩輛馬車迅速從側面超越過去,葉天墨的頭髮豎了起來。
死去車夫的副手把馬韁繩割斷,騎馬逃竄,把馬車和葉天墨丟在了這裡。是連環計,葉天墨恨不得一頭撞死,怎麼會如此大意?果然經驗還是太少了。
葉天墨靠在車廂,雙手握著鶴嘴鋤準備和蛇尾狼拚命。蛇尾狼追過了馬車,旋即轉身返回來。
蛇尾狼的頭上有一盞橙色的燈,但是這盞燈的燈焰幾乎要消失了。葉天墨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葉天墨渾身是汗,他達到了人玄境一重天,卻沒有任何搏殺的經驗,而且微弱的玄氣,在面對蛇尾狼的時候不堪一擊。這是至少人玄境七重天才能對抗的玄獸,而不是尋常的猛獸。
汗珠滴落在車廂地板上,發出啪嗒一聲,葉天墨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他低頭看向惹禍的汗珠,然後目光凝滯,他看到了那摞肉餅。
足足十張肉餅,半路丟了兩張給死去的車夫。葉天墨的心活了過來,他拿起一張肉餅從車板的縫隙塞出去。
毛茸茸的鋒利爪子一閃,肉餅被抓走了,蛇尾狼嗅了嗅香氣撲鼻的肉餅,沒有抗住誘惑,一口直接吞下去。
行,可行,葉天墨拿起第二張肉餅塞在縫隙,這一次蛇尾狼爪子狂暴把車板撕開一個窟窿,肉餅和木板碎屑全被抓走。
葉天墨透過人頭大的窟窿,看到猙獰的蛇尾狼。蛇尾狼的尾巴是一條毒蛇,讓人直接致命的毒液是許多玄獸不敢招惹它的原因。
葉天墨不敢猶豫,他抓起第三張肉餅從窟窿丟出去。必須一張張的丟出去,這樣才能讓百日醉的藥力緩緩發作,否則全部丟出去,蛇尾狼下一步的食物就是葉天墨了。
八張肉餅,只拖延了三十幾秒的時間,葉天墨不知道肉餅里的百日醉有多大的量,更無法計算百日醉什麼時候能夠讓蛇尾狼麻醉。
最後一張肉餅落入狼口,再也沒有能夠拖延的東西了,葉天墨雙手握緊鶴嘴鋤,當蛇尾狼的眼睛從窟窿外向裡面張望,鶴嘴鋤的鶴嘴化作寒光鑿過去。
一連八張香氣撲鼻的肉餅,讓蛇尾狼嘗到了甜頭。看到沒有新的肉餅送出來,蛇尾狼打算看一看究竟,然後它就看到寒光襲來。
蛇尾狼倉促縮回頭,鶴嘴鋤把它的鼻樑貫穿。鶴嘴鋤卡在了車板的窟窿上。蛇尾狼喉嚨里發出凄厲的慘叫,越是掙扎也是痛不可當,悲催的蛇尾狼被釘在了那裡。
蛇尾狼的蛇尾發出嘶嘶聲衝撞著車板,可惜蛇尾雖有劇毒,卻沒有足夠強的攻擊力,門板不是蛇尾所能沖開。而蛇尾狼的鼻樑被鶴嘴鋤別在了門板處,蛇尾狼的爪子派不上用場。
凄厲的慘叫聲逐漸停息,不是死去了,而是百日醉的藥力開始發作。葉天墨把車門打開一條縫隙,看到蛇尾依然在甩動,有氣無力的甩動。
不能貿然出去,葉天墨掏出隨身的匕首,從窟窿里伸出去,刺入了蛇尾狼的眼窩。
狹長的匕首輕鬆刺進去,蛇尾狼的身體抽搐,蛇尾猝然彈起撞在車門上,然後無力落下去。
蛇尾狼死去,頭上的那盞橙色燈消失了。燈滅就意味著真正死去?葉天墨繼續等待片刻,發現鶴嘴鋤上的燈焰直接爆漲了一尺。
殺了車夫,鶴嘴鋤的燈焰漲了一寸。殺了蛇尾狼,鶴嘴鋤的燈焰漲了一尺。難道是因為蛇尾狼是玄獸的緣故?
葉天墨不敢耽擱,快速剝下狼皮,葉天墨走向葯園的腳步遲疑了。葯園裡還有多少陰謀詭計等待自己?難道夜裡要睜著眼睛睡覺?
葉天墨已經想清楚了,葉家人被幽驪威嚇,不敢動自己。但是他們可以指使下面的人下毒手,就算日後幽驪知道了,葉家也能推拖乾淨。
看著西下的驕陽,葉天墨抿著嘴離開大路。上天給了自己修行的機會,還有這雙奇異的眼睛,天大地大,那就沒有自己走不出一條活路的道理。
夜色降臨,車夫的副手騎馬沖入葯園,他遠遠看到管事的時候跳下馬,小跑來到管事面前,諂媚說道:「我把那小崽子丟下了,蛇尾狼追了過來,他死定了。」
管事臉上露出喜色,他已經收到了玄鳥傳書,知道了這次任務,他壓低聲音說道:「大聲說出來,讓人知道你解決了誰。」
車夫副手不知死活地大聲說道:「路上遇到了蛇尾狼,我把韁繩砍斷,騎馬跑了回來,葉天墨那個小崽子死定……呃?」
管事手中的利刃插入車夫副手的心臟,他惱怒咆哮道:「你竟然敢謀害葉天墨少爺,那可是至元山的高手指定要好好保護的葉家少爺,你罪該萬死。」
車夫副手無神的雙眼看著管事,原來自己只是一個替死鬼,直到死亡降臨,車夫副手才明白了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