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凈身出戶
「呦,顧少,您……這是金屋藏嬌呢?」說話的女人長著一張嬌艷的臉,身材極好,香肩半露,波浪卷的長發垂在胸前。
此刻正靠在顧寒生肩頭,酥胸抵在男人胸膛上。
她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起蘇淺卿。外人都知道顧少的這個妻子,但這三年,顧少身邊的女伴卻換的比以前更頻繁。
「還沒走?」男人眉頭一皺,眯著眼睛瞧她。
蘇淺卿錯開兩人,用力的將行李箱提到門外,一邊說道:「離婚協議書在客廳的桌子上,顧先生,後會無期。」
蘇淺卿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下半身是牛仔褲,完全看不出身材。頭髮乾淨的扎在腦後,倒是有幾分清純模樣。可如今的男人,哪個不是喜歡身材好屁股俏的。
女人挺了挺胸,自認為跟這個蘇淺卿比起來,不管是相貌還是身材都佔了上風。
男人站在門口,側過身子,眸子落在了階梯下的蘇淺卿身上。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三年……她這句後會無期,倒是讓他聽出了些許的味道。
他挑眉,語氣耐人尋味,「後會無期?」
「對,顧先生,希望我們以後不用互相打擾。」從三年前,她嫁進顧家的那一刻,就不是心甘情願的。但今後,她要做一個自由的人,可以自由的選擇生活方式。
男人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漆黑如譚的目光之中倒映著女人瘦弱的身形,嘴角噙起一絲笑,「三年前,你把控不了自己的命運,如今以為自己可以把控?倒還是和三年前如出一轍的天真。」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
蘇淺卿身形一震,雙目瞪圓看他。
「你什麼意思?」
段小玫揚起下顎,「你管得著嗎?憑顧少在臨都的身份,他勾一勾手指就能呼風喚雨,他給你挑的路你也只有走下去的份!你個下堂妻!」
「呵,婊子沒資格跟下堂妻說話。」她眉目一轉,淡笑。
「他的身份和手段,那都是他的事情,和我無關。」蘇淺卿轉身,拖著箱子往大雨中走去。
顧寒生揚起一絲玩味的笑,低頭在懷中女人的臉上拍出響聲來,「去給她拿把傘,省的旁人說我虐待前妻。」
段小玫瞥了一眼站在雨中的蘇淺卿,不情願的扭著腰從玄關拿了把傘走向蘇淺卿。
段小玫將傘往她懷裡一扔,目光中盡顯鄙夷。
「你都是下堂妻了,就不要在這裡假惺惺的裝可憐,拿著傘趕緊滾吧。」
蘇淺卿握著行李箱的手緊了緊,「我好歹也曾經是顧家的人,你呢?下一秒他身邊站的又會是哪個女人,你知道嗎?」
她不想與顧寒生有過多的拉扯,但禮貌的回擊還是要的。
「你!」段小玫啞聲。
蘇淺卿淋著雨,留下不屈的背影。男人目視那纖瘦而又堅定走在雨中的一抹白色,刀斧刻鑿般的眉毛一挑,對站在不遠處的助理說道:「開車把她送回去,順便把我準備的那份『驚喜』給她。」
女人白嫩的手攀在他肩頭,鮮艷的紅唇遞上去,「顧少要送什麼驚喜給她?小玫可還沒有收到過你送的驚喜呢……」
顧寒生伸出手指勾起她的臉,望著眼前這張嬌媚的臉,卻只是高深莫測的笑起來,「不是誰都有資格得到這份驚喜。」
蘇淺卿順著柏油路走出十分鐘后,一輛黑色賓士停在她面前。顧寒生的助理阿琛從車上下來,一面打傘,一面拉車後車座的門,「蘇小姐,顧少讓我送您回去。」
看出蘇淺卿的猶豫后,男人再次開口說道:「顧少還有樣東西讓我給您,蘇小姐請上車吧。」
蘇淺卿坐在後車座里,手指用力的攥緊紙張,指甲穿破進去,但還是抹不去那黑色的字跡。她拚命地告訴自己這份報告是騙人的,甚至她希望這只是顧寒生故意報復她的。
這是一份三年前的事故調查報告,上面的數據詳細的顯示著,撞死她母親的司機,在事故之前的通話記錄上,有與她父親的通話記錄。
她身體重重的往後靠去,一時之間卻無從反應。
「蘇小姐,請保重身體。」景然將車停穩在路旁,扭過頭看向目光獃滯的蘇淺卿。空氣一時之間壓抑到極致,他面色沉了沉,但車子已經到了蘇家門口。
他從車上走下來貼心的打開車門,「按照吩咐,我只能給您送到這裡,蘇小姐,請回吧。」
蘇淺卿從後備箱中拿下行李箱,有些費力,男人將傘打在她頭頂,稍有些噓寒問暖道:「我會把您現在的情況如實告訴少爺,還請蘇小姐注意身體。」
蘇淺卿將那張報告放進貼身的口袋后,仰起頭看向顧寒生的助理,「告訴他,這份禮物我收下了。今後不必再讓他費勞費心了!」她語氣寒冷,與這冬末的冷雨十分相稱。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倔強,
景然將傘塞進她手中,嘆了口氣后驅車離開。
雨越下越大,打在傘頂,成串的水珠順著落下來。斜打下來傾瀉在蘇淺卿的肩頭,她茫然的望著來往的車輛,傘滾落著捲入馬路中。
「shit!」一輛越野車緊急剎車,男人拉下車窗爆了句粗口,轉了彎后離開。
她的思想如同傘卷進相繼飛馳的車流中,跌跌撞撞,而後被捲入車輪下,徹底碾碎在馬路中。如同此刻的茫然不知所錯的她,被碾壓的絲毫不剩。
直到被風吹的刺痛,她這才茫茫然的收回視線,拉著行李箱走進蘇家。
蘇家內,晚餐進行中。繼母方瑞萍坐在旁邊,看了眼濕漉漉進門的蘇淺卿,冷臉道:「都已經是棄婦了,不知道回來做什麼,丟人!」
「呵……」蘇淺卿裂唇笑起來,一顆心卻裂開了密密麻麻的細縫,湧出無盡的苦澀和疼痛。
她將行李箱放在腳下,邁開被雨水捆濕的腿,艱難的走向豐盛的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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