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禽獸家長

「我的孩子呀！你死的好慘呀！天殺的醫生……」

「還我孩子命來，還我……」

「我的孫子才5歲呀！就被你們缺德的醫生給治死了……」

……

孩子的家人非常有經驗，就是堵在醫院外邊，也不進到醫院裡面，只是不斷的哭號，辱罵，還不停的拉周圍的人過來圍觀。

雖沒有明著阻攔去醫院就醫的患者，可一患者見到如此情景，大部分都停下腳步，得看見明白才敢再進醫院。

才一會功夫，醫院的大門就被堵了個水泄不通，車輛無法進出。就算救護車來了，家屬們也不讓道，使得救護車只能繞道，從另一個門進醫院。

別看來哭鬧的人沒有口刻意不讓通行行，可來人不是跪在地上燒紙，就是在地上打滾。像這般人肉路障，比什麼路障都好用。

發生醫鬧事故，警察來的很快，甚至特警都來了，維持現場秩序，怕出現其他事故。

當然，警察來這裡不是抓人的，只是詢問有沒有衝突，把醫院和孩子的家人隔離開來，卻也沒辦法把堵門的家屬驅散。他們該燒紙的燒紙，該鬧的鬧，該哭的哭。

在死者面前，什麼警察，法律都要讓道。

警察和死者家屬交涉了半天，死者家屬才同意不再擋門，卻也在醫院門口的兩邊不肯走，繼續哭鬧，嚎叫，不斷有行人過來圍觀，看熱鬧。

其實警察也知道，家屬是被搞醫鬧蠱惑來的。他們躲藏在死者家屬身後，指揮操縱家屬鬧事，靠這個敲詐醫院，索要錢財。

要到錢后，死者家屬反而拿不到多少錢，大頭都被他們拿走了，這些人策劃，組織，花時間談判可不是白費工夫的。

至於死者是不是真的被醫院治死了，出了醫療事故，沒人在意。家屬也不會在意，他們在意的是能拿到多少錢。

拿到錢后，就算家屬感到手的錢少了也沒辦法。醫鬧組織者在家屬面前就是不拆不扣的黑社會人員，家屬是不敢和他們講價的。

看到過孩子屍體的山乾，在心裡，已經把孩子父母同畜生劃上了等號。他們根本沒有人性，甚至連畜生都不如。

愛孩子，自然不會虐待孩子。

現在聚在醫院門口，弄這一出貓哭耗子的戲，無非是為了錢。

醫院是人性的照妖鏡，不管平時隱藏的多深，到了醫院人性立刻就會暴露出來。

醫院裡的醫護人員也早就對人性冷血麻木，感性，心不狠，神經脆弱的人，幹不了醫護這一行，脆弱的人心經不過人性的摧殘。

已經經過多起醫鬧的山乾，感覺醫院的保安快過來了，就先走了。

一會醫院肯定會讓所有還在醫院的保安出來維持秩序，那怕他剛上完晚班也要繼續執勤。只不過，有警察在這，能用到醫院保安的情況太少了。

再說了，醫鬧的事情根本輪不到山乾來操心，醫院有專門處理此事的律師團隊，會和所謂的家屬談的。

多山乾一個在這裡，少山乾一個在這裡，一點事情都不影響。

當下午山乾回醫院接班的時候，醫院外邊的家屬散了，正式進入到調節賠錢階段。孩子的父母被拾掇著獅子大開口，醫院不同意，所以談了大半天還沒談出個結果。

這也屬於正常，醫鬧不談個十天半個月是談不出結果的。甚至談到最後，還會到法院打官司。

但山乾相信，孩子的父母肯定不會選擇到法院打官司，孩子是被長時間虐待，打官司法醫要進行司法鑒定，虐待孩子的事情肯定瞞不住，官司能不能打贏，能得到多少賠償還不一定，他們卻先要承擔法律責任。

只要腦袋不抽瘋的人都不會這麼干，而醫院也會抓住這一點來對付家屬。

以家屬的德行，以幕後黑手的專業程度來說，醫院嚇唬不住人，最多也就少賠些錢。

其實山乾還是希望有人來管管躺在太平間里的孩子。

別看小孩現在只是一具屍體，沒辦辦法控訴生前的遭遇，慘無人道的折磨。但不應該讓虐待他的父母逍遙法外，要為他討回最基本的公道。

可卻沒有任何人關心存屍櫃里的孩子，不管是孩子父母，還是其他人。孩子從進到存屍櫃到現在，已經幾天了，在訪客簽到溥上，沒有看到一個探視者。

說起來，山乾和他也有些同病相連，只不過山乾幸運一些，遇上一個好人，長能健康長大。而死掉的孩子只經歷了痛苦，悲慘。

死者是沒辦法宣洩自己情緒的，可變成鬼之後的他們卻有。每到半夜，柜子里的小鬼會不斷的哭泣，來宣洩靈魂深處的痛苦，來發泄怨氣對靈魂的折磨。

鬼魂哭號的事情山乾不是沒有經歷過，可小鬼哭的實在是太慘。已經聽習慣了鬼哭狼嚎的山乾都忍不住同情起來。

其實小鬼的哭聲勾起了山乾的回憶，那時他總是哭著問養父，媽媽去那了，養父一次都沒說，山乾也不知道答案。

一直到養父身體不行，才告訴說出被收養的實情，山乾才明白小時候養父有多為難，才會感同身受的被小鬼影響。

聽了半宿凄厲的哭聲，山乾卻是越來越難過，最後把小鬼從存屍櫃里請了出來。

「小鬼，你別哭了！」

此時小鬼已經迷失了本性，全都靠本能行事，那裡懂山乾在說什麼。被山乾提出存屍櫃后就想跑。

在山乾面前，小鬼肯定是跑不掉的，好在小鬼出來后，不再哭鬧，可卻換上一臉兇相，來面對山乾。

誰被關了那麼久，都不可能有好臉色，更何況是滿身怨氣的鬼。

只見山乾拿出一個侶合金小盆，又拿來一個用報紙折成的球體，朝著小鬼比劃了幾下。

「小傢伙，你送給你一個小皮球，你就別再哭了好不好？」

顯然小鬼不知道山乾在說什麼，只是一臉兇相的山乾吼著。

「怨鬼是沒有理智的，自己怎麼總記不住呢！」

山乾嘀咕了一句，自顧自的出了醫院，到大樓外邊，把報紙拆的球給燒了。剛燒完紙球，正想往回走的山乾，突然聽到有人在說話。

「程璐，給老大爺們擦屎的活怎麼樣，是不是很爽很開心！」

「吳倩倩，你到底要怎麼樣？為什麼一直安排我去伺候老頭老太太，這明明是那些護工乾的？」

「程璐，就讓你幹了，你能怎麼的吧！有本事你可不幹呀？」

……

山乾尋著聲音到了住院部後門，看到三個護士站在那裡不斷爭吵。恰巧，這三個護士山乾都認識。

個頭高的胖子是吳倩倩，到醫院有幾年了，只是普通護士。只不過和科護士長有親親，在科里，一般人都不管得罪她，就連張嬸也讓著他。邊上的矮個小胖護士，是她的跟班，整天形影不離的。

三個人之中，程璐是最漂亮的，可從她們的談話中山乾知道，程璐被吳倩倩欺負了，誰讓她是實習護士呢！

而且能用這個口氣對程璐說話，吳倩倩肯定能拿住程璐。讓程璐無可奈何。

欺負新人在那都有，女人扎堆的醫院裡更是尋常，那怕山乾的工作是看守太平間，也看不少類似的事情。

女人本來就心細，斤斤計較，女護士之間的齷齪更多。這和女人的年齡，閱歷沒有關係，是女人的天性。

看到怎麼回事，山乾就想離開了，這閑事山乾可管不了。可剛燒完報紙的味道還是把山乾給出賣了。

「誰在燒東西，不知道這是醫院嗎？」

吳倩倩的鼻子好使，第一時間就聞到了煙味，喊了一嗓子。

山乾只能拿著小盒和她們照個面。

「是我呀！我給家裡的老人燒點東西！」

「原來是山哥呀！我們還以為又是那個病人亂點火呢！」

「這事怪我，只不過，我專上晚班，也沒辦法出去燒夜，只能偷摸的燒點！」

「山哥我們理解你，用不用我們幫你放哨？」

剛才還一臉蠻橫的吳倩倩看到山乾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誰讓山乾和他養父在醫院裡被傳的神乎其神呢！

萬一得罪了山乾，真被他弄個鬼呀！神呀！的折騰，那不得嚇死呀！

「沒事，已經燒完了！你們這是幹什麼呢？大晚上的還在這待著，不怕遇到不幹凈的東西呀？」

聽山乾如此說，吳倩倩和她的跟班卻嚇了一嘚瑟。這裡是醫院，山乾又是專門和屍體打交道的，他要說有什麼鬼神的，誰能不怕。

「山哥，真的有……」

「我是說，大晚上總在亂晃容易遇到，我卻沒說這就有，不過你們也別在這吵吵了，萬一吵到病人被投訴就不好了。」

「恩恩，山哥我們聽你了，馬上走！」

邊說，吳倩倩和她的跟班就進了醫院，不再管程璐。

一聽說不幹凈的東西，程璐也有點害怕了，身子下意識的往山乾身邊靠了靠。

「程璐，你還記得我嗎？前幾天在電梯門口把你撞倒的，那時張嬸也在……」

「是你……你又想……」

程璐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沒說下去。可看山乾的眼神卻沒有了剛才的和氣。山乾也看出程璐不待見自己，山乾也不是小氣人，也不生她氣，只是客氣一下。

「上次把你撞了一跤，是我不對，給你陪不是了。」

「嗯！」

程璐只是應付的出了個聲，眼睛看向吳倩倩他們消失的方向，確定她們走遠了，也跑進了樓里，把山乾撇到一邊，根本沒想過搭理他。

看到程璐這個反應，山乾也不奇怪。現在人那還會對看屍體的更夫有興趣，各應還來不及呢！

「叮！」

當電梯門打開后，山乾發現小鬼已經不在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