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去北京接容沐
駱安歌驀地站起來,因為力氣太大,桌子都震了幾下。
他咬牙切齒的:「容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侮辱我的家人,我對你不客氣。」
我對著駱安歌伸出手,他很快把電話遞給我,我點開免提,聽著容沐的聲音:「安歌,我愛了你那麼多年,你來北京看看我怎麼了?你忘記當初你答應過我媽媽什麼,你說會照顧我一輩子的。」
我拿捏好的她的情緒,此刻最適合跳出來煽風點火:「容沐,你要是覺得在北京不舒服,就回康城來吧?」
她跳起來沖著我大喊:「伊闌珊你別給我貓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安歌怎麼會不要我?明明在你出現之前,我們是那麼要好。」
我有點可憐巴巴地握緊了駱安歌的手:「容沐,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的出現會給你造成這樣的困擾。」
「道歉有什麼用,伊闌珊,你道歉了安歌就會愛我了嗎?伊闌珊,算我求你,你離開安歌好不好,沒有他你還有芒康還有束從軒還有元笙棋,可是我只有他,我的整個生命都只有他了……我不能沒有他的……」
我有些無奈:「容沐,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你說你愛駱安歌,我也愛他啊,我也不能沒有他。不管是那年前,還是現在,他對我來講,比我的整個生命還重要。」
手被人握住,駱安歌不管這裡還是客廳,嘴巴就湊過來。
我一把推開他,等著看容沐是什麼反應,她果然不淡定了:「伊闌珊,你是跟芒康結過婚的人,怎麼還好意思待在安歌身邊?他是我的,你把他還給我。」
我的語氣也強勢起來:「容沐,駱安歌從來都是我的。你要是再胡攪蠻纏,休怪我不看你媽媽的面子。」
說完這句話我就把手機丟給駱安歌,然後我施施然起身,上樓去陪孩子們做作業。
我知道,駱安歌首先很滿意我剛才的態度,自從恢復記憶以來,在我們這段感情里,他一直處於患得患失的位置,總是害怕這個害怕那個,我剛才的話無疑是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過了兩天就是周末,駱安歌被蓋四他們弄著去無憂島了,我帶著孩子們回駱家老宅吃飯,剛好那一天的新聞是關於容沐做了別人的小三。其實回到康城后駱安歌礙於情面曾經叫雷五的人把新聞壓下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冒出來。
束艾卿端著一盤水果出來,放在我們面前,指著屏幕上那個曾經在飛機上打得容沐毫無還手之力的女人:「兩年前我見過這女人,真人比電視上漂亮。聽說她父親是北京某高官,母親是院士,她自己是律師,其實人挺好相處的。就是他丈夫花花腸子挺多,不過兩個人好像是大學同學,是彼此的初戀。」
莫縈懷點點頭:「我也聽老三說這女人挺好相處的,就是容沐那丫頭真做了人家小三么?」
束艾卿看我一眼:「不清楚,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莫縈懷看著我:「阿憂你覺得呢?」
她倒是精明,知道把這個問題拋給我,不過正中我下懷,我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契機。
這兩天我不斷的給容沐發那些視頻和圖片還有簡訊,她的神經應該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此刻正需要我來給她加把勁。
況且我也知道莫縈懷的意思,她現在完全把容沐當成了救命恩人,恨不得當祖宗一樣把她供起來。她之所以把問題拋給我,其實就是隱晦地告訴我,她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既然如此,何不我來成全她們?
我笑了笑:「其實她挺可憐的,一輩子全耗在駱安歌身上了。聽說她現在都不敢出酒店,到處都是狗仔,所有工作全面停下來。要不我們去把她接回來吧,畢竟沐影是駱安歌的救命恩人,咱們於情於理都改幫忙的。您覺得呢,奶奶?」
束艾卿拍了我的肩膀一下:「阿憂你可想好了?」
莫縈懷白她一眼:「這問題有什麼好想的?容沐母女對我們有恩,知恩圖報,這是駱家的家規。就這麼決定了,我現在就去通知管家,明天去北京把容沐接回來。」
我笑得得體:「奶奶,您要是相信我,就由我親自去吧。」
她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好吧,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莫縈懷午睡以後束艾卿就問我:「你傻呀,容沐那女人可不簡單,你就不怕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跟安歌做出什麼事來?」
我笑了笑:「束姨你多慮了,駱安歌不是那種人。」
她嘆口氣:「阿憂你善良,從來不肯把人想的那麼壞。但是束姨今天可是提醒你,千萬小心那個女人。」
我點點頭,面上一點沒有表現出什麼來,後來駱安歌過來接我們,束艾卿就把他叫到了一邊。
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駱安歌的視線一直鎖在我身上,我看著他笑,他也沖著我擠眉弄眼。
後來束艾卿就去廚房幫忙,駱安歌走過來,抱著我坐在他腿上,輕聲問我:「你答應奶奶去北京接容沐?」
我點點頭:「奶奶心裡就是那麼想的,就等我說出來,那我何不成人之美?再說,你不也希望我把她接回來么?」
他笑著在我后脖頸上咬一口:「沒良心的小東西,我什麼時候這樣想過了?束姨就是提醒我,最好別讓容沐跟我們住在一起,讓她住在老宅,等風聲過了再說。」
反正我是不介意中間多點波折的,只要結果是我想要的,過程是什麼樣我無所謂。
看我不在意這個問題,駱安歌又咬我一口,哼哼兩聲:「我也覺得不能讓她跟我們住在一起,否則一定不舒服。」
我想也沒想就問他哪裡不舒服,哪知道這傢伙腦子裡全是帶顏色的東西,湊到我耳邊:「總不能我們歡愛的時候,她突然敲門吧?我是無所謂,你也無所謂么?」
我被他說得臉紅起來,捶他一拳,卻被他摁在沙發上,就在他的吻要落下來的瞬間,樓梯上響起琉璃的聲音:「爸爸,你為什麼摁著媽媽?」
我噗嗤笑起來,某個欲求不滿的人卻一臉黑線坐起來。
琉璃像個小仙女似的從樓梯上飛奔過來,又像老母雞護小雞似的護著我:「不許欺負阿憂。」
駱安歌無奈扶額:「駱琉璃,我是你爸,你搞清楚沒?」
小姑娘充耳不聞:「管你是不是我爸,就是不許欺負阿憂。」
父女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嗆起來,我趕忙去廚房幫忙,把空間留給他們。
那天晚上駱安歌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我,花樣百出折騰了一遍,就在他最高興的當口,我突然湊到他耳邊,用那種他一聽見就會血脈賁張的聲音喊:「老公,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我要給你生孩子。」
他渾身一震,繼而僵住,目光迷離地看著我。
過了幾秒鐘他在我嘴上咬一口,突然翻身倒在我旁邊,盯著天花板,老半天不說一句話。
我支起腦袋看他,問他怎麼了?
他捏了捏我的臉:「沒事,我忘記套子用完了,明天去買。」
我的心就涼下來,這個借口真是好,明明從回來到現在每次他都沒採取過措施的,為何我一提起生孩子的事情他就找這個借口,告訴我真相就那麼難么?
第二天一大早老宅那邊的管家就帶著司機過來接我,駱安歌特別鄭重,跟管家交代著注意事項,讓關家無論如何一定要注意我的安全。
到了機場我趁機給湯川秀打電話,告訴我這邊的進展,他說北京那邊一切安排好了,我到了之後會有人跟我聯繫。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他打算跟冷月見一面,我心繫芒康,只能從冷月那邊下手。
自從駱安歌收購了湯川秀的公司后,明面上看組織是被湯川秀解散了,實際上以玲瓏為首的好幾個人還是私底下在活動,一是為了打點芒康的事情,二就是為了我。
只要我有需要,她們可以隨時集結起來。
湯川秀最後還是同意了,不過他提醒我,冷月畢竟是那位見不得光的情人,她不可能知道所有的秘密,我有可能會失望。
沒有努力的失望跟努力過後的失望,我更不能忍受的,應該是前一種吧?
因為此前莫縈懷是跟容沐聯繫過的,所以一下飛機就看見容沐的經紀人帶著一個助手過來接我們。
上了車我就問經紀人容沐的情況,她搖頭表示一點不好:「一言難盡,見了面你們就知道了。」
我沒有多嘴,倒是管家問:「我們是奉老太太之命接容小姐回康城去休養,你必須把所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們,否則我們不好交代。」
經紀人也是個明白人,猶豫了一下:「情況是這樣的,焦太太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本來已經被壓下去的新聞,又被人放到樂網上。偏偏容沐是倔脾氣,我勸她跟焦太太和解,她就是不聽。」
網上那些新聞我跟管家都是知道的,來的飛機上都還聽人談論起來呢,那位焦太太叫做王雅樂,智商和手段都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就算容沐去跟她和解,她也未必看得上。
「一個多星期了,酒店裡三層外三層都是狗仔,容沐不敢出來,就天天在酒店裡面借酒澆愁。」
管家又問了什麼,我沒注意,思緒飄的有點遠,想起了我跟雷五的那一次見面。
我們從北京回到康城的第二天下午,蓋四和雷五到家裡看望孩子,在齊光的慫恿下,駱安歌和蓋四決定在泳池裡一較高下,於是我就跟雷五在不遠處喝著果汁聊天。
他現在對我倒是畢恭畢敬的,一口一個三嫂叫的心服口服,我主動跟他說起容沐的事情。
他一點不吃驚:「你說那位王雅樂啊,我認識啊,是我大伯家長兄的朋友。這女人的智商和她的臉一樣出眾,當然手段也是配得起她的智商,只是可惜了,焦偉雄那草包,根本襯不起她。」
我就笑:「雷五,你該不會暗戀人家吧,聽你那語氣。」
他白我一眼:「三嫂你說到哪裡去了,我把她當姐姐的。當初我跟我爸鬧彆扭跑到美國去,她沒少給過我幫助。」
我點點頭:「那你覺得容沐這人怎樣?」
雷五想了想:「怎麼說呢,這姑娘一點沒遺傳她媽媽的善良,心機很深,反正我不喜歡。三嫂你是不知道,你失蹤的那幾年,她天天以女主人自居,賴在別墅不走,我光看著都煩。」
我就笑起來:「主人都不煩,你一個外人煩什麼,沒準駱安歌還真喜歡她呢。」
「三嫂你這麼說也太沒有良心了,三哥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么。那幾年他是怎麼過來的,我現在想起來都心疼。三哥怎麼可能喜歡容沐呢,不可能。」
我趁勢問:「那你希望我跟駱安歌和好如初嗎?」
他猛點頭,看著我:「三嫂,不是我吹牛,只要你能跟三哥和好如初,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已經是心死之人,不希望三哥跟我一樣。」
我知道他所謂的心死就是他最心愛的女人死了這件事,雖然他現在已經看淡了,但是我知道,他只是放在心裡而已。
「那好,你就幫我一個忙,駱安歌應該跟你提過壓一壓和容沐有關的新聞,你意思意思得了,知道我的意思嗎?」
他嘿嘿笑起來:「三嫂我發現你有點小壞。」
我臉紅起來,斜眼看他,是不是不願意幫忙?
他擺擺手,湊過來一點,壓低了聲音:「三嫂,不瞞你說,我來這裡之前才跟王雅樂通過電話,她已經放話了,不會放過容沐,誓要鬧個雞飛狗跳,反正她早就不想和焦偉雄過了。」
我伸出手指頭,跟他拉鉤上吊,承諾請他吃飯。
到了酒店經紀人帶著我們走特殊通道,容沐住的是總統套房,一進去就是嗆鼻的酒精味,管家低聲問我需不需要出去外面等,他先進去看看。
我正好不想進去,就退出來到窗子邊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冷月很驚喜的喊我:「小姐,您真來北京了呀,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找你。」
我讓她先別急,先跟我講一講她目前所了解到的關於芒康的全部情況。
她告訴我,當局對芒康的看押非常嚴格,就連那位去了也見不到,律師也只能在獲得批文的情況下前往。
這倒是我沒有料到的,那麼小魚兒呢,孩子呢?
冷月說:「小魚兒一直在國外,至於在哪裡,孩子還在不在,那位是一點不肯透露。最近這一段他很少來我這裡,您也知道我們之間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
這點我是知道的,可是冷月能告訴我這些,我已經很感激了。
本來我還想問一問其他事情,管家就從房間里出來,說容沐要見我。
我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被趕出來了,經紀人使眼色,提醒我小心容沐的壞脾氣。
要是以前我還會害怕,但是現在我無所畏懼,應該害怕的是她才對。
一進去就看見容沐穿著一件男士襯衣站在窗前抽煙,露出一雙細白的長腿,單從背影看,真是萬種風情。
屋子裡全是煙味,我有點受不了,輕微咳嗽了一聲。
她轉過身來,看見是我微微一笑,我這才注意到她不止有黑眼圈,眼袋也特別大,皮膚也特別不好,一看就是煙酒過度且沒有休息好。
我閉著嘴巴不講話,這時候誰先說話誰就輸。
我們對視了一會兒,她吐出煙圈,指了指沙發要我坐。
我坐下來之後,她就坐在我對面,盯著我看,目光里全是探尋全是不屑。
我還是沒說話,也看著她,然後她就開口了:「伊闌珊,你以為你贏了嗎?」
我裝作什麼都不明白地看著她,她冷哼一聲:「我知道你為什麼主動請纓來北京,駱家人現在很看重我,你怕我搶了你的位置,所以你來北京討好我。」
我微微笑起來:「如果這樣想能讓你好過一點,那就算是吧。」
她咯咯笑起來:「本來就是,你以為駱安歌對你還像以前一樣么,其實早在好幾年,我們就上過床了,你信嗎?」
我點點頭:「我信。」
她微微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恢復原樣:「他對你完全是愧疚,畢竟當年湯家被滅門,是駱連慈一手策劃。你爺爺和小姨的死,也和駱安歌有關。」
我看著她微微浮腫的臉:「所以呢?容沐,你要表達什麼,炫耀是嗎?」
她的目光有些冷下來:「所以我警告你,伊闌珊,拿了別人的東西,總要還回去的。;駱安歌是我的,你永遠別妄想得到他。」
我很想嘲笑她的自以為是,可是話到嘴邊我又咽下去,就讓她一直自以為是下去得了,但是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不會讓她好過。
我湊近了一些,看著她:「容沐,實話告訴你吧,以前的事情我全想起來了,包括你推我下樓梯。」
我這句話一出來,她立馬跳起來,俏生生的指頭指著我:「你……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
我最愛看的就是他的臉瞬間變成豬肝色,我笑了笑:「容沐,你激動什麼,我就是胡亂說的。」
她明顯鬆口氣,語氣卻還是嚴厲的:「伊闌珊,你不知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么?」
我無所謂聳聳肩:「其實以前的好多事我都不記得了,所以你不必擔心。」
她有點恨恨的:「我為什麼要擔心,又不是我推你下樓梯的。」
我點點頭:「是啊,又不是你推的。」
話說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就達不到我要的效果,於是我起身出去叫管家們進來,商量一下回康城的事情。
當晚我們就在這個酒店住下了,為了清凈,我特意讓工作人員把我的房間安排在另一棟。
洗完澡出來冷月就來了,她走進來之後我才發現一起來的還有玲瓏,一見面她們就來抱我,然後哇哇大哭。
我也特哭起來,在塢城的時候我們幾個關係很好,就像一家人一樣。可是也就是半年的時間,塢城就成了只能回憶的地方,再也回不去了,因為那個地方再也沒有芒康。
冷月帶給我一些資料,全都是關於芒康的,因為這起案子在國際上都引起了巨大的關注,因此當局決定半個月後就要處決芒康,要給那些明著暗著的毒梟來一個敲山震虎。
玲瓏跟芒康關係最為要好,就跟兄妹似的,她這段時間瘦了不少,應該為了芒康的事情沒少奔波辛勞。
她提議集結組織里的人去劫獄,我第一個就否決了,不用想也不會成功,沒準還把大家全部搭進去,這一點都不划算。
冷月也不贊同,她在那位身邊呆久了,察言觀色的能力比以前強了不少,分析問題也比以前透徹了很多。
「芒康是被單獨關押的,派了重兵把守,我們還沒進去,就被打成蜂窩煤了。」
玲瓏很著急:「那怎麼辦,眼睜睜看著他去死么?」
冷月略一沉思:「只能等律師安排小姐見了人再說,問一問康哥的意思。」
玲瓏也知道事情急不在這一時,許是怕我難過,她轉而問我容沐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把事情說給她們聽,她們很爽快的答應我到時候跟我一起回康城。
又說了一些話,她們倆告辭離開,臨走冷月抱住我,有些感慨:「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您也別太難過。康哥跟那位小魚兒的事情,我迄今為止還是不願意相信。」
玲瓏就說:「不願意相信又怎樣,反正兩個人是在一起了,而且是康哥婚內出軌。一想到這裡,我就難過。」
其實我也挺難過的,如果芒康算是婚內出軌,那麼我呢,我比他還要惡劣。
正因為如此,我才必須要去見他一面,我們在一起八年,默契什麼的都是不言而喻的。雖然為數不多的兩次見到他跟小魚兒在一起,但是我直覺告訴我,他們之間,並沒有表面看到的那麼相愛。
我總覺得芒康隱瞞了我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須得當面問清楚。
我跟管家商量的結果是過兩天就走的,可是誰知道容沐趁經紀人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大半夜管家來敲我的門,告訴我出事了。
去警局的路上管家言簡意賅的跟我講述了事情經過,容沐跑去酒吧玩,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緣故,竟然跟人拼酒,結果遇到了情場高手,在她酒里下了葯,然後帶著她去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