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奇怪的老頭
意識清醒的時候,久久不願睜開眼睛。
我內心感嘆,原來死了就是這個樣子啊,終於離開了,這個循環也終於過去了……
我閉著眼久久不願意睜開,反正接下來沒有任何事情要做,只是腦子裡面沒有辦法做到一片空白,還是不斷地在思考,在思考我吃的那些藥丸彼此用在一起,會不會將我的身體扭曲?在思考我那個冷凌風的名字會不會有另外一個人在使用呢?
正漫無邊際地思考間,一股大力將我從躺著的床上踢下。一股強烈的疼痛感提醒著我的存在。
我睜開眼,看到一個大概六十歲的年紀紅臉白鬍子老頭怒氣沖沖的瞪著我,沖我喊:「快去做飯!」
「這麼老了還這樣冒火會翹辮子的。」
我記得我當時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一句話就將那個老頭氣得臉紅血壓升高。結結巴巴好久要罵我都找不到詞。
我沒有理會他,覺得身體各個部分都在泛酸的疼痛。我邊支撐著起身,然後給自己把脈。
我貌似沒死,雖然意外,但是我並不打算再死一遍。
身體內已經沒有毒素了,整個有些營養不良,基本算是健康。
「我睡了多久?」營養不良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吃東西喝水的緣故,嘴巴現在還有些乾裂。
「你這個臭小子我管你睡了多久……」
那老頭突然罵開,還沒罵完又立即噤聲,然後迅速掏出一個藥瓶,拿出一粒大補丸丟進口中,他嚼藥丸的時候,鬍子跟著嘴巴的活動一抖一抖的。
「我不老,我不老……我只是突然餓了,需要吃東西。」
我靜靜看著他內心的這句話覺得心情很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但是我覺得這樣醒來很有生氣,比起那些無聊的循環好太多。
面前這個老頭雖然心情情緒起伏很大,但是心眼很實,說的和想的,大部分是一致的。
看他興緻勃勃吃著大補丸,我想他一時半會是不會給我任何回答的。
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一個小木屋,很簡樸,和我之前的住的那個地方比的話,簡陋的當柴房都不都資格。
屋子裡是濃濃的葯香,看來給我解毒的是這個老頭。
我為什麼會在這,這很容易推斷。
估計是我新來的保姆看我中毒躺床上,然後將我送來這解毒來了。
之所以不將這個老頭請到府上給我解毒,一方面是因為他脾氣怪不願意,另一方面估計是她很忙。
如果,她真的會聽我「爹」的話去什麼地方的吧,那現在她也不在府中。
我不想多想,反正我並沒有牽挂,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那老頭還在喝水撫順自己的氣息,我走出門四處看了看,外面是個樹林,種滿了毒草毒樹,爬滿了毒蜘蛛毒蟲毒蛇……
這還真是不一樣。
所有的毒物,有毒就是有毒,不多加掩飾,那麼chi裸裸出現在我面前。在這裡是什麼就是什麼,不需要看不需要聽。
我甚至可以忘記自己有看人心思的能力。
真好!
「小子,以後你就住這了,每天會有毒蛇鑽你被窩……怕不怕?!」
那個老頭終於出來了,一出來就是威脅,他不明白我有多麼喜愛這個地方,聽到他的話又是多麼欣喜。
以後就住在這了,她不需要喝我的血了嗎?雖然不相信,但是這真是一種解脫。
不過蛇鑽被窩?
我皺皺眉,看來我得弄個葯防蛇,我可沒有與「人」共寢的習慣。
「你趕緊害怕啊!」
老頭看我沒有失聲痛哭,有點不滿了,嘟著個嘴催促我害怕,真是……真是個怪老頭。
我打算直接忽視他,一個人回到剛才那間房子,鼻子嗅了嗅,迅速找到驅蛇的雄黃。揣著那個裝雄黃的藥瓶,打算出門逛一逛。
一腳飛踢過來,直接踢中我的背部,一股疼痛直闖入心扉。
老頭一臉嚴肅地瞪著我說:「快去做飯!」
我皺緊眉頭,想起我就是因為他的一腳而醒的,這個老頭真讓人不爽,抬起頭卻看到他心中在雀躍:「快哭快哭。」
「變態。」
我從地上坐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忽視背部鑽心的疼痛。
我沒有哭,那個老頭似乎很不滿,又抬起一腳飛踢過來,我躲開,問他廚房在哪。
不打算和他鬧下去,因為發現我們之間力量懸殊,我不聽話會比較不討好,但是要我哭還真是難,只好問他廚房在哪,聽他的話去做飯。
話說經他這麼一鬧,我還真記起我很久沒吃飯了,也覺得餓了。
既然以後都住這,那出去逛的時間還是很多的,也不急在一時半會。
那老頭顯然沒有想到我真的答應去做飯,愣了好一會,想罵又找不到理由,指了指對面的方向,開始點菜:「我要吃魚香肉絲。」
我不會做飯,這個肯定是毋庸置疑的,我甚至連魚香肉絲是什麼都不知道,以前只管吃飯,哪會管吃的是什麼。
也不知道這老頭從哪得來的對我的信心,畢竟要一個十一歲大的人去廚房還真不是一個正常人會幹的事。
直到我臨走的時候,看到他舒了口氣,內心嘆道:「果然是個會做飯的小孩。」時,我大概明白,他給我解毒的一個條件可能是有人唬他我會做飯。
真是個好糊弄的老頭。
我真的餓了,沒有管太多,向廚房走去,尋找吃的東西。
這個廚房什麼都沒有,只有水,看得出平常無人問津。
沒有食材,沒有油鹽醬醋茶……他讓我做飯是做什麼?變出來嗎?
我喝了些水,這些水貌似還是屋檐接的雨水,這樣一個沒水沒吃的地方,這個老頭是怎麼活的?我最終還是打算四處走走,尋找點吃的。
晃了一圈,被不知名的蟲子咬了幾口,手臂腫了一大塊,看到的大部分是有毒的果子,毫無所獲。
頭部的暈眩感提醒我要回去吃點解藥了,我才作罷,回到那個木屋。
一進老頭的房間,看見他翹起個二郎腿津津有味的拿著一把天南星子在吃,紅色的果子泛著光澤,我記得這中果子是有毒的,我在林中看到了很多。
「做完飯了?」
老頭放下翹著的腿起身,我晃晃有點暈的頭,在他房間內亂翻尋找解藥。
他顯然也看到我腫起的胳膊,丟過來一粒藥丸,讓我解毒。
我吃下后,毒素很快就清了。
不禁對這老頭另眼相待,老老實實告訴他:「廚房裡什麼也沒有,做不了飯。」
「哦。」
這次老頭沒有發難,其實我還真怕他會要求我變出來一些飯菜,他沒有那樣做的話,就代表他還算正常,我還能和他溝通。
手上的腫漸漸消下去了,我回頭看他悠閑翹著二郎腿的樣子,指著他手上的天南星問:「這個好吃嗎?」
我只知道天南星有毒,卻從來沒有吃過,所以也想試試。
誰想,老頭卻一把抱住所有的天南星退得老遠,一副怕我搶走的樣子。
心裏面卻一直在說:「快來搶快來搶。」
我挑挑眉,終於知道他為什麼還存活至今的原因了,心思如此活躍就代表了生命力旺盛。
我對他說:「我也吃幾顆,以後十倍千倍的還你。」
不知不覺,我的語氣竟然帶上了哄人的調調。
老頭心中一陣竊喜,表面上裝出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嘟囔著:「千倍地還啊~」
他小氣地扒拉了十顆天南星遞給我。
他真愛演,我想。
接過天南星,捏起一顆塞進口中。
澀中帶點甜,總體來說味道還是不錯的,就是吃完後有點想吐,腦袋也暈暈的。我實在是餓了,不管不顧地多吃了幾顆,吃完了,還乘老頭不注意,又扒拉了些一口氣吃下,反正身邊有個解毒的,也不怕就這樣被毒死了。
吃得迷迷糊糊之間,看見老頭一巴掌呼過來:「吃不了毒果還吃那麼多,要吃光我的解藥啊?!」
我這次被他打了還是挺高興的,生命只要不循環,我都會莫名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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