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怎麼混進來的?
周遭死寂,呼吸不可聞,林強正用槍指著王三勝的腦袋,左手從後面掐住一名保安的脖子,只要他力量一發,王三勝頃刻之間腦漿迸裂不在話下,那命保鏢也會因為脛骨斷裂,死於非命。
「大哥哥,他是我三哥哥。」王嘉瑤奮力的想要站起來,但努力好幾次都失敗了,她已經好多年沒站起來過了。
傭人打扮的王媽媽,臉色比王嘉瑤還要白,她實在想不到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眼前這個拿槍的傢伙簡直不是人,像電影裡面的終結者,幾個照面就打倒了所有的保鏢,綁架了三少爺。
「四,四小姐,到底,到底怎麼回事兒?」
林強到現在也沒搞清楚狀況,他推著王嘉瑤剛剛進入王家大宅,就被一群莫名其妙的持槍者給包圍了,當時至少有四把手槍指著他的頭,而且都是近距離的,也幸虧是近距離的,不然他就沒辦法保護王嘉瑤了。
因為那個身材瘦高,滿臉驕橫的傢伙,一見面就怒斥王嘉瑤:「喪門星,你死在外面吧?」他還以為這些人是沖著王嘉瑤來的呢。於是被迫使用了「封印」三年的軍道殺拳,用最凌厲的殺招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道歉。」林強把槍管往前一送。
「憑什麼道歉,他是我妹,你多管閑事兒。」
「道歉!」林強的手指微微的扣動了扳機。
「哪來的瘋子。」王三勝十多年沒跟誰道過謙了,跟眼前這個喪門星更沒有過,不過他是真有點害怕眼前這個瘋虎般的傢伙,咽了口唾沫,「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嘉瑤,我錯了,讓你朋友,放,放開我,很,很危險。」
「三哥哥,你以後還罵我嗎?」誰也沒有想到,一向柔婉聽話,平易近人,沉默自閉的四小姐,突然厲聲的這樣說話。一時之間,包括一手撫養她長大的王媽媽都愣住了,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她。
「臭丫頭,你找——哎呦——」脖子上結結實實的挨了林強一槍托。
「不敢啦,不敢啦,我錯,我錯啦。」
「大哥哥,你放開他吧。他以後再也不敢欺負我了。」王嘉瑤沖著林強莞爾一笑。
林強左手一松,被他夾的大腦缺氧的保鏢,頓時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林強把手槍一轉,槍口朝上,遞給王三勝:「希望你以後能夠善待自己的妹妹,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你管得著嗎?你是誰呀?」王三勝扭了扭脖子:「我們家的事兒不用你管,來人,把四小姐推進去。」王媽媽用感激的眼神看了林強一眼,抹著眼淚,去推王嘉瑤的輪椅,卻沒有推動。仔細一看,原來王嘉瑤正死死地拉著林強的手。
林強蹲下來說:「進去吧,我能找到你。」
「嗯!」王嘉瑤流著淚點頭:「大哥哥,你可一定來找我呀!」
「小子,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看你剛才那兩下子還挺不錯,這樣吧。我不是個小氣的人,如果你能給我道個歉,我讓你給本少爺當保鏢怎麼樣?這些廢物,實在是太差勁兒了,我都懶得說。」王三勝指著躺在地上的保鏢們說。
「我保不了你。」林強冷嘲熱諷的說:「像您這樣對自己的親妹妹都如此刻薄,在外面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就算我是孫猴子轉世,也不敢接下您這個差事,我嫌命長嗎?」王三勝的連登時紅了,咬著牙說道:「行,我記住你了。」
林強隨後拍了拍手,若無其事的繞過王三勝,往裡面走。此舉讓王三勝目瞪口呆:「你,你給我站住,你進去幹什麼?」
「我進去,當然是因為有人邀請我進去,今天晚上你是客人,我也是客人,用你的話說,你管得著嗎?」
王三勝愕然了一下,他一直以為這個穿著運動服的傢伙是在山上鍛煉身體的體育愛好者,沒想到居然是他的客人。
「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不過王三勝並沒有不高興,反而他心裡非常的高興,若此人是個陌生人,一走了之他也沒轍,若是這裡的客人,那就肯定有案可查,也預示著這個仇早晚可以報回來。
見林強進入大廳,他指著保鏢們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該送醫院的送醫院,該搶救的搶救,今天是老子的生日,這事兒誰也不許傳出去,若是被老爺知道了,我饒不了你們。其他的人跟我去樓上,我要查查這貨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林強進入大廳,沒看到蘇芮,最糟糕的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居然沒帶手機過來,這可真是太糟糕了。
「林強——你怎麼到這來了?你怎麼混進來的?」
林強早就看見方沐月了,對她的出現他並沒有感到絲毫奇怪,這本來就是一場上流社會的聚會。只是他不願意跟她說話,所以躲了半天了。沒想到最後還是冤家路窄,就在他轉悠著拿蛋糕吃的時候,被方沐月抓了個現行。
「你怎麼知道我是混進來的,我就不能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嗎?在你的世界觀裡面,窮人就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高級場合?」林強拿了一塊蛋糕往嘴裡塞,雲淡風輕的看著方沐月,想氣氣她。
「上,上回我跟你說的事兒考慮的怎麼樣,其實只要你道個歉——」
「其實吧,我這人還是經常跟人道歉的——」
「我等著呢!」方沐月驚喜。
「可那都是在我真正做錯事兒的時候,可是對於方總您來說,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地方愧對您的,要說道歉,我倒是覺得方總有必要跟我道個歉,用您的話說,我等著呢。您可以開始了。」
方沐月臉上一紅:「可是我聽說你很缺錢,人在缺錢的時候最好就不要這麼講骨氣,因為骨氣當不了飯吃。」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林強冷笑。
今天方沐月打扮的很漂亮,身上穿著鵝黃色的連衣短裙,頭髮的一側戴著黑色花型髮飾,只是眼睛卻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憂鬱和茫然,幾根露出來的頭髮散亂在額頭上,讓人感覺好像沒睡醒一樣。她看這林強的眼神更加複雜多變,讓人捉摸不透,一會兒憤怒一會兒無奈,好像要很多話要說。
「沐月,我找你半天了,老同學,早就猜到你會來,特地來找你聊兩句!」話音剛落,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白面書生,出現在兩人身旁。
方沐月皺了皺眉頭,沒有繼續說話。
「怎麼看起來有點不高興,喲,這人是誰啊?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開玩笑,你怎麼會有這樣的男朋友,你是這裡的保鏢吧,去去,去給我我拿兩杯酒過來。」白面書生頤指氣使的說道。
「秦默,你幹什麼,他是我的朋友,我現在有事兒,請你過一會兒再來好不好。」方沐月歉意的看了林強一眼,其實她這樣說還有一層用意,她害怕這個叫秦漠的傢伙受傷,以他的小身板,若是挨了某人一拳,真不知道下半生該怎麼辦?
秦默完全不知道方沐月的好意,反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忽然,他聳了聳肩膀,嘲諷的看著林強:「呵呵,是嘛,不過你這朋友的打扮可真另類,也難怪我會誤會。」
「這裡的人非富即貴,一個個衣著鮮華,你一個農民跟著湊什麼熱鬧。」秦默昂起胸膛,背著手說:「不顧既然是沐月的朋友,我就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秦默。剛從美國哈佛大學回來,法學博士學位,暫時在燕京開了一座律師事務所,如果日後你這位農民朋友遇到了什麼麻煩,可以來找我,不過事先聲明,小偷小摸就算了。」顯然,這位秦默因為剛才丟了面子,遷怒於林強,所以不遺餘力的用語言來挖苦他。
「我說你不會自不量力的想要追求沐月吧,農民兄弟,我勸你趁早打消了這個年頭,我理解你混進來一次不容易,但也不能太自不量力了——」完全不顧方沐月厭惡的眼神,秦默自說自話。把自己的小氣浮躁暴露無遺。
「夠了,秦默,請你現在就走開!」方沐月怒道。
「強哥,你怎麼在這裡,讓我一頓好找,剛才你去了哪裡。」
眉目如畫的蘇芮忽然從遠處跑了過來,讓林強感到驚訝的是,一會兒功夫不見,她居然換了一件歐式的晚禮服,紅色的長裙,不經意間帶給全場一種驚艷。
這個墨般的青絲有些隨意的落在肩膀上,顯露出一些柔美的女子,立即引起了秦默的高度注意。
他並不認識蘇芮,而且他發覺這裡認識蘇芮的人也不多,這樣的一個大美人,跟一個農民兄弟在一起,沒準也是個農民吧。接著一點酒勁兒,這廝頓起輕薄之心,忽然伸出手去拉蘇芮的手:「你好,我叫秦默,我是法學博士——」
出於禮貌,蘇芮也伸出手來,頓時一下子被他握的緊緊的。
蘇芮頓時把眉毛豎了起來,只聽秦默狂笑著說:「嘿,我很奇怪,你這樣的大美女,怎麼會認識這個土鱉呢?」
只聽「咔嚓」一聲,白面書生秦默嗷的一聲跳起老高,快速的把咸豬手抽了回來,酒杯也掉在地上:「我的手,我的手——」
「不好意思,當警察抓賊習慣了,因為你的手感覺跟賊的手手感差不多,我就犯了職業病,弄疼你了吧。其實我不是故意的,呵呵!」蘇芮揶揄的聳了聳肩膀:「不過,知道疼也好,知道疼以後就會規矩點。強哥,咱們跳舞去。」
林強苦笑了一下。
蘇芮轉過頭來說:「哦,忘了告訴你,這位你口中的農民朋友是我男朋友,而我是楊子琪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