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別怕,我在
我瞬間滿臉通紅,靳言大喊了一聲:「知道啦,馬上出來。」
隨後抱著我嘻嘻哈哈地大笑起來,他把我的衣服一件件找來,貼心地替我一件件穿上,然後對我說:「老婆,你先出去,我馬上就來。」
「不要,萬一他們都在帳篷旁邊,我豈不是尷尬死了。」我連忙拒絕。
靳言大笑起來,他迅速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衣服,在我臉上狠狠親了一下,之後說:「那走吧,哥帶你一起出去。這事兒怎麼要害羞呢?你應該驕傲才對,這麼多年了,你老公我依舊寶刀未老。」
我被他的得意給逗笑了起來,他又回到了最初那個嬉皮的他了。之前因為我們心裡都苦,兩個人即便在一起也一樣被沉重壓得喘不過氣來。如今一切都好了,我更喜歡他現在這一副霸道又得意、幽默又自信的樣子。
他拉著我的手從帳篷里貓腰鑽了出去,我們這才發現幾個帳篷里的人都早早起來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我們太忘乎所以還是大家都太配合了,他們早早起來竟然都沒怎麼發出聲音,這讓我無比難堪,一想到我和靳言在帳篷里的一幕就忍不住面紅心跳起來……
「你們再不出來,日出就變成日落了。」刑風看著我們打趣道,又對靳言指了指,笑罵了一句「你小子」,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靳言也不害臊,摟著我的肩膀笑嘻嘻地和刑風互相打趣,靳凡遠遠地對靳言豎起了大拇指,我低著頭壓根就不敢看大姐看我的目光。
這時候,太陽漸漸穿透了雲層,一點點地從山頂露了出來,那一刻,霞光萬丈,美不勝收。
「咔擦」一聲,靳言正擁吻我的時候,沐歆蹲在我們後面用單反相機給我們拍了張照片,激動地大喊道:「哇塞!這背影好美好漂亮!角度剛剛好!太陽正好就在他們頭頂!」
我和靳言連忙走過去看,果然如沐歆所說的那樣,太陽初升之際,我們兩相擁而吻,每一個角度都那麼美輪美奐,就彷彿一副永久的畫面一般。
我們所有人都站在院牆邊上,眺望著遠處初升的太陽,感慨著它的美,也感慨著我們還未老去、還依然年輕。
看完日出之後,我們離開了影視城。靳凡和沐歆帶著他們的小夥伴回去了H市,我們繼續一路向北。
我問靳言:「我們不回家嗎?還往前走?」
刑風替他回答了我:「說好一周的旅行,這才剛剛兩天呢,當然要繼續了。」
大姐這時候說:「也不知道曉曉在家裡怎麼樣了,會不會想我們?」
「這一周,就是讓你們兩暫時忘記曉曉和球球,重新回到我們剛開始戀愛的那段時光。老婆,你先放下工作,放下孩子,全身心投入我們現在的歡樂時光。」刑風對大姐說道。
我扭頭一看,刑風自然而然地在大姐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大姐臉上一臉醉人的幸福。
男人的性格不同,帶來女人的幸福體驗也不同。相比於靳言疾風驟雨似的浪漫,刑風帶給大姐是細水長流式的柔情,他們之間沒有我們這樣驚心動魄,也沒有我們這樣轟轟烈烈,但是刑風對大姐的愛,我想一定一分也不少於靳言。
但凡被愛著的女人,她們的幸福是透過臉上就能看到的。幸福的女人大多面色紅潤,臉上大多掛著笑意,說話也都輕聲細語,就彷彿常年有活水滋潤的魚;不幸的女人大多面色枯黃,臉上終日鬱郁,說話有氣無力,就如同風乾在牆上的魚乾一樣,生命力漸無。
越想,越覺得自己太幸運。越覺得自己幸運,就越感恩於生活。
也許上帝就是這樣,喜歡在人生最覺得得意、最覺得順心的時候,給你一點兒讓你瞬間血液冷卻的小災難。
隨著我們一路向北,原本晴空萬里的天卻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雨越下越大,靳言的車速也放得越來越慢。
「看來這雨是不會停了,靳言,等到下一個服務區的時候換我開一會兒,你已經開很久了。」刑風喊道。
「好的,沒事,我還能堅持一會兒。」靳言說道。
「這天氣怎麼說下雨就下雨,我們現在到哪裡了?」靳言又問道。
「應該到達江蘇境內了,等下看看路牌。」刑風說道。
我們一邊說著一邊往前開著,忽然聽到了「轟隆」一聲巨響,整輛車連同人都震了一下。
「怎麼回事?」大家瞬間驚魂不定。
「應該是前面的山體滑坡了,聽聲音是從前面傳過來的。靳言,你停車,我們不能再往前面開了。」大姐這時候冷靜地分析道。
「是前面嗎?我怎麼感覺像是後面傳來的聲音?」刑風狐疑地問道。
「是前面,剛才已經有不少車過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大姐肯定地說道。
在知識面和分析力這一方面,我們四個人沒人能比得過大姐。見大姐這麼肯定,靳言連忙把車停到了臨時停車的區域。
沒多久,我們就看到了好幾輛警車和道路救援車從我們身邊經過,最後一輛警車停下來對我們喊道:「你們別忘前面開了,前面一千米左右山體滑坡堵住了道路,好幾輛車被困住了,你們暫時先停在這裡,等我們封鎖路段之後,你們往回開,找最近的高速路口下高速。」
我們連忙應聲,看著警車陸陸續續往前開了過去,後面已經沒有私家車過來,應該道路已經被封鎖了。
「好險,剛才如果開快一點的話,可能我們也被埋了。」靳言驚呼了一聲。
「是啊,真是后怕。」刑風說完,又說,「前面在救援,應該很需要人手,我們要不要過去幫忙?」
刑風話音剛落,又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大姐驚呼:「糟糕,完蛋了,這一次是後面。」
我們其餘三個人一聽,頓時都愣了,刑風說:「這什麼情況,這段高速是哪家公司做的,怎麼會這麼豆腐渣。」
暴雨依然如注一般砸了下來,雨點彷彿冰雹一般砸得車上砰砰作響,我們一前一後的路都被阻斷了,只能孤零零地停在原地。
「我們不如去前面幫忙吧,反正也走不了了。」靳言提議道。
「是啊,我們車上還準備了很多食物,正好分給大家。」我也說道。
於是,我們一合計,開著車便往前走,到了前面的滑坡地帶。救援隊伍正在忙著如何搶修,依稀能夠看到黃土之下還有幾輛車被掩埋其中,前方和我們一樣幸運的車輛還有不少,大家都停在了原地,不少人下了車冒雨開始一起幫忙。
靳言和刑風吩咐我和大姐坐在車上,他們兩就這樣冒雨下了車,到前線和大家一起幫忙起來。
刑風畢竟本身就是從事建築這一行,他過去之後和救援隊伍在商量著什麼,我和大姐坐在車上,看到不少車輛里都坐著女人和小孩,男人們都下車一起幫忙去了。
雨依然下得很大,路面上已經積蓄了不少的水,我和大姐坐在車裡緊緊地盯著各自的男人,看著他們冒著雨、捲起袖子正在積極幫忙。
靳言渾身都已經濕透,白色襯衫很快被黃土弄得髒兮兮,褲腿上也都是黃泥,他赤手空拳地幫忙把一塊塊石頭搬到了一邊,刑風正在和救援的隊長溝通交涉著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暴雨整整持續了一個小時才停下,當雨停的那一刻,大家紛紛從車裡鑽了出去,無論男女老少都開始幫起忙來。
幸好接下來雨已經不下了,太陽又一次露出了雲層,出於安全的考慮,救援隊伍讓大家都回到自己的車裡,把車開到相對安全的位置。
靳言和刑風回到車裡的時候,身上渾身都髒兮兮的,我和大姐連忙找出他們乾淨的衣服,讓他們在車裡換上。
然後我們把我們之前準備好的成箱的餅乾、速食麵之類的都搬了出來,招呼那些和我們一起被困的群眾過來一起吃,刑風又專門搬了一箱礦泉水給救援隊伍。
救援隊長告訴我們,今天我們肯定是沒有辦法出去了,讓我們做好在這裡過夜的準備。不過這種小面積的滑坡不會存在太大的安全隱患,讓我們不要擔心。
「看來,我們旅途的第二個晚上,體驗的是共患難的感覺。」刑風笑著打趣道。
「是啊,聽說被困的車輛里的人都救出來了,真是萬幸啊。」大姐心有餘悸地說道。
「這一次可不是我故意安排的,也許是上天在提醒我們,不要得意沖昏了頭,災難說不定什麼時候會不期而至。」靳言也笑著調侃道。
大家都故作輕鬆地說著話,其實我們都明白,假如晚上再來一場暴雨的話,以這條路段狀況這麼多的情況來看,我們也是凶多吉少。不過無論是我們還是那些救援的人,抑或是其他被困的乘客,大家都在用積極的心態去面對。
靳言不知不覺中拉住了我的手,伏在我耳邊小聲地說:「老婆,別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