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此時此刻,敖千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了。
帶著幾個弟弟去了極西山脈后,敖千便開始致力於提高他們的實力,但是沒想到要花上那麼長的時間。
等到敖墨的《真龍訣》修鍊到了小成之境,相當於突破到了築基期的時候,敖千顧慮著他們將要到玄界可能會遇上的危機,所以選擇逗留下來,等敖軒突破。
哪知敖軒還沒突破,倒是雪諾有了新的突破。
至於敖逸,他剛結束血脈洗禮,完全不可能在短時間有所突破。
眼看著敖軒遲遲不突破,敖千最後也沒耐心了,帶著他們繼續往極西山脈深處前進。
最終在極西山脈深處,因為敖千的「老鷹式教育」,敖軒硬是在生死關頭有了突破。
經過這件事後,眾人對於這位兄長的「冷酷程度」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而這時距離敖千離開已經過去了五個多月。
這日,幾人終於決定要前往玄界了。
敖千為他們送行,臨走前,敖墨忽然幽幽看著他。
「皇兄,有件事我忘了提醒你。」
敖千漫不經心地:「嗯?」
敖墨意味深長地問他:「你多久沒有給皇嫂寫信了?」
「……」敖千皺眉,「問這個作甚?」
「唉。」敖墨嘆了一口氣,「沒什麼,只是看著皇兄,我彷彿在你頭頂上看到了一層黑霧。」
因為進入極西山脈后根本不可能給外界送信,所以敖墨的問題壓根是居心不良。
這個時候敖千還沒有真正弄清楚他的意圖,直到後來的某一天……
而此時的敖千,只是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是以他們可以走了。
「保重。」敖千道。
該叮囑的都叮囑過了,該教的也教了,除了說一聲保重他什麼都做不了。
就這樣,敖墨一行五人從極西山脈消失了,目送他們消失的正是他們的長兄……
最悲催的是,在從極西山脈回帝都的路上,敖千還順路去了趟邊境看了下戰況。
也因此,他回去的時間增加了一倍,本來幾天就能全速趕完的路程,結果增加到了十日。
與此同時,城堡里的靳宛已經收拾好行囊了。
她並沒有對帝君表現出對敖千的怨氣,只是告訴對方,三個孩子需要去真龍殿待一段時間,這對他們有好處。
不過帝君並不是瞎子,他能看齣兒媳婦的不滿。
想到太子所做的都是為了帝國的事,而靖凰也一樣是為了帝國做了許多,並且還同時兼顧了身為母親的責任,帝君就無法責怪他們中的任何一人。
當然,帝君更不可能對著靖凰說出「不要怪你夫君」這種話來。
想著或許這樣能讓靖凰心情好受點,帝君便沒有阻止她,而是在辭行的那日,親自出城送行。
將三個小皇孫一一抱到懷裡道了別,帝君才看向臉色有些蒼白的靖凰。
他的眼眶忽然濕潤了。
靳宛發現帝君的情緒陡然變化,並且眼中含淚,不由得心驚。
「父皇,您怎麼了?若是捨不得亦錦和澈兒洵兒,有時間便去真龍殿看他們啊。」
用不著哭吧?
靳宛內心苦笑,她倒是還想哭呢。
雖然不太清楚有啥好哭的……
「靖凰,委屈你了。」帝君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著情緒,而後依然是禁不住感慨道。
靳宛愣了愣,「這話從何說起呢?」
帝君卻沒有解釋,只是拍拍她的肩膀。
然後目光深邃地注視著她道:「你以柔弱之軀,扛起了帝國重任,亦擔起了母親之責,實在辛苦。你為敖家所做的一切,吾銘記在心,定會讓史官記載你的事迹,讓敖家後代永世不忘你的恩德。」
聞言,靳宛忽然不知道該回以什麼樣的表情。
載入史冊?
她要這個幹嘛……不實用啊。
話雖如此,靳宛心裡其實還是有些小感動的。自己做的事情得到了別人的理解、支持甚至是敬佩,心裡難免會有些自豪。
也因此,被「不負責任」的夫君惹出的那點子不快,此時也被她壓了下去。
她欠了欠身,恭敬而不失親近地道:「父皇身為帝國之君,肩上的擔子更重,望父皇保重龍體。」
帝君微微頷首。
當靳宛走上馬車的時候,她似有所感,突然回頭看了下帝君。
帝君披著大氅,青絲中夾著幾縷白,與敖千十分相似的冷峻面容上依稀布著歲月的的痕迹。
心頭忽地一痛,這感覺來得猝不及防,靳宛悶哼一聲抬手捂住了胸口。
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她驀然有些心慌。
再看了一眼對她多有慈愛與包容的父皇,她竟有些不願離開了。
然而帝君卻對她擺了擺手,沉聲說:「去吧,一路小心。」
負責護送他們前往古國的龍燁駕馬走近馬車,低聲問道:「丫頭,怎麼不上車?」
靳宛抿緊唇,縱然心仍是微微的慌著,卻是思緒混亂理不出個所以然。
因此她只能搖了搖頭,上了馬車。
當馬車啟程的那一刻,靳宛撩開了馬車的窗帘,對帝君揚聲道:「父皇,我們很快就回來!」
「好,吾等著。」說著,帝君竟是十分難得地露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很是慈愛。
靳宛抱著小寶,輕聲說:「乖寶,跟皇祖父揮揮手說拜拜。」
已經十個月的敖亦錦聽話地舉起小手,張開紅潤潤的小嘴巴:「柏柏!」
大寶和二寶圍在娘親身邊,也對著皇祖父揮了揮小手。
「拜拜!」二寶敖洵說,他的發音比小妹準確多了。
大寶比較含蓄,只揮手不說話。
「乖孫們,早點回來。」見狀,帝君語氣極為不舍地說道。
馬車漸行漸遠,帝君站在那裡靜靜的望著,似乎連心也跟著他的小皇孫們一塊兒走了……
看到皇孫們跟自己揮手道別的時候,帝君的心情別提多惆悵了。要不是靖凰說此事事關皇孫們的未來,他絕不會答應讓他們在這麼小的年紀就離開皇宮。
當然了,如果不是這場戰爭,這一次他或許就會跟去……只是有個前提,那便是必須有個人留在帝都坐鎮。
一番感慨后,帝君收斂了情緒恢復成往日的威嚴,擺駕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