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蒙冤入獄
白箏剛一進屋,就被白念銘纏住,眼圈還有些微紅的他帶著點哭腔:「姐姐!你嚇死我了!」
白箏心裡一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這個二弟的頭:「嚇什麼,紅顏才薄命呢,你姐姐又不是紅顏,自然洪福齊天。」
「箏兒,你真的沒事嗎?」緊隨而來的林氏滿臉擔憂,圍著白箏足足繞了三圈,見白箏確實沒事,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姐姐回來了嗎?」
一個青衣灰裘的少年從門口急行而至,眉略粗硬眼也細長,還未發育的身軀瘦削卻挺拔,這不正是白箏的弟弟,白奕楠十二歲的長子白念錦嗎?
顯然他是得到白箏已安全歸家的消息,帶著搜尋的人馬匆匆回來,抓著白箏的手臂一臉驚喜。
「箏兒平安就好,你爹爹也總算能安心了。」林氏看向白箏的眼神雖有些寬慰,更多的卻是濃重到化不開的擔憂。說完這話便眼看著又要落起淚來。
白箏有些疑惑,看向一邊的白念錦,只見他眉頭深皺,到底是少年心性,眼眶也紅了一圈。
白箏環視了一圈,只見府里的丫鬟婆子雖然因為自己的歸來有些喜悅,卻大多臉色疲累甚至泛白,好幾個年紀小的眼圈都紅腫著。
她心下一沉,朝著白念銘道:「念銘,是不是爹爹出什麼事了?」。
「姐姐!」許是撐了許久,小小年紀的白念銘終於忍不住,眼淚撲簌地掉著,「爹爹被抓走了!」
「什麼?」白箏沒弄明白,見白念銘抽抽噎噎應該也說不清楚的模樣,急忙轉向白念錦問道:「念錦,到底是怎麼回事?爹爹是被誰抓走了?」
白念錦咬了咬嘴唇,這才道:「今日下午,府里突然進來一群人,說是南鎮地區洪災,朝廷派發賑災的二十萬兩銀子被貪贓了,來府中搜查。後來,後來……」
白念錦說著也有些微微發抖起來。
白箏定了定神,猜出了大概,便接著他的話:「後來從府里搜出了什麼證據,說是爹爹貪贓了紋銀,是不是?」
「姐姐猜的沒錯,那群人在爹爹書房說是搜出了爹爹與當地官員的往來書信,信中內容直指,是爹爹貪了那筆紋銀!」
林氏哀嚎一聲,痛哭出聲:「你爹爹他一貫謹小慎微,怎麼可能貪贓那二十萬兩銀子啊!給他十個膽也不敢吶!你爹爹他,定是被奸人陷害了呀!」
白箏忙上前輕撫林氏的後背為她順氣,腦中卻仔細盤算起來。
南鎮地區大澇的事件,在白箏失蹤前便已經傳遍整個永定。
南鎮地區本就因地勢偏南而冬季不易結冰,今年天氣又異常的詭異。連日大雨,讓本就地勢低洼、四周植被蕭條的南鎮地區,毫無抵抗力。
今年的大周頗為流年不利,夏季多地大旱,又剛結束了一場與西梁的惡戰,國庫本就有些空虛。
儘管如此,當今聖上鳳臨澈是個勤政愛民的,得知南鎮大澇百姓流離失所后,派發了二十萬兩紋銀全力賑災。
白奕楠並不是掌管此次賑災事件的主要官員,但身為戶部侍郎的他,二十萬兩紋銀都是從他手上流過的。要說貪贓,確實也是可能的。
白箏想到這裡,嘴角浮起一層笑意,眼裡卻崩出一道冰冷的光:「看來這背後主事的,是想吃些教訓了。」
林氏嚇得一顫:「箏兒,此話怎講?」
白箏恢復輕柔的目光,把林氏扶到近旁的座椅上:「母親,您不用擔心,女兒回來了,爹爹也會馬上回來的。」
不知為何,白箏輕柔的聲音竟讓林氏心中無比安定。自己這個一向冒失衝動的女兒,不知何時竟變得渾身充滿了氣勢。
白念銘止住哭泣,怔怔地望著白箏:「姐姐,你說的可是真的?爹爹馬上就會回來嗎?」
白箏掏出手絹幫他擦拭著臉,又笑著捏了捏白念銘臉上的肉:「傻弟弟,爹爹這麼疼我們,哪裡捨得呆很久,他知道我回來了,自然馬上就會回來的。」
說罷便向一旁林氏的貼身嬤嬤道:「宋媽媽,帶夫人和小少爺用膳吧。福伯,念錦,我們去爹爹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