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試探白笛
「箏兒回來時,正好楚公子在白府門口退婚,我看二伯母哭得可憐就上前勸慰了兩句,箏兒看到后,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說我……說我……」
說到這裡白笛的眼淚又落了下來,端的是一個楚楚可憐的模樣。
何氏對白箏回來一事倒是沒什麼觸動,只著急地問:「她當著眾人的面說你什麼?」
「她竟……說笛兒與那楚公子私相授受!都是笛兒魅惑了他,才使得楚公子上門退婚……」白笛一副越說越屈辱,又羞又惱的模樣。
「箏兒丫頭竟說這種話?倒是出息了!」何氏的目光透出冷意:「女兒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譽,她倒是狠毒,敢這樣污衊你。」
「箏兒怎麼能說那種話,這話若是傳到三殿下耳朵里……皇家怎會娶一個名譽受損的女子!」趙氏著急起來。
聽到三殿下鳳景燁的名字,何氏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三殿下不會相信這些渾話吧?」
「流言猛於虎,只怕三殿下當真會因此嫌棄笛兒……」白笛眼中盛滿淚水,無助地說道。
何氏聞言,目光彷彿漂在水面的浮冰,越來越冷,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奶奶定不饒她!」
……
車輪駛過結冰的路面,直到停在將軍府門口。
白箏由竹苓服侍著走下馬車,天青色蘭花紋的繡鞋踩過將軍府的大門,正欲朝白奕樟書房而去,卻被一道尖銳的聲音喝住了。
「你還有臉過來!」
正從百福堂出來的白笛,撕去了方才無助可憐的偽裝,一臉怒氣沖沖朝白箏走來。夕陽的餘暉映在她身後,頭上的步搖叮啷作響,讓回頭看去的白箏一時晃了眼。
這樣一個美人,怪不得鳳景煊與楚風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待到白笛走近些,白箏才微笑道:「箏兒是來找二姐的,前些日子二姐來我府上時落了東西,今日箏兒特地送來。」
「你倒是還有心思來送東西?」白笛挑眉,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皺眉道:「我哪有落下什麼東西?」
白箏勾唇一笑:「箏兒在爹爹的書房翻到了它,雖然一開始沒認出是二姐的,但福伯說這幾日里我白府除了二姐,就沒來過一個外人,想來這東西定是二姐落下的了。」
白笛的臉色變了幾變,似乎沒料到白箏竟然會說到這個,結結巴巴地問道:「什,什麼東西?」
二伯方才落了獄,將軍府也才得到消息。白箏竟來得如此之快,她不是才回來嗎!
白箏仔細盯著白笛,不放過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半晌輕輕一笑,那笑聲輕靈得,如同剛落下的雪花:「二姐想來是記性不大好。」
邊說著,邊從袖中緩緩掏出一片綉緞,裡面黑色的字跡滲透出來,一看便知是封書信。
白箏越往外抽,白笛的臉色越是白上一分。
二伯不是落獄了嗎!這書信,難道沒有被搜出來?莫非是白箏知道了什麼?
她的臉色越來越白,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下意識地喊了一聲:「這,這不是我的!」
白箏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心下瞭然。自己這個二姐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只是這種程度的試探便什麼都暴露了。
「二姐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怎知不是你的?」白箏唇角笑意漸深,手上卻換了動作,另抽了一塊手絹出來。
「二姐你看,這不就是你落下的帕子么?」
白笛一愣,獃獃地看了半晌,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猛地抬頭,眼裡崩出一道寒光:「賤*人,你耍我!」
白箏一臉無辜地道:「我沒有啊,難道這不是二姐的帕子嗎?」
竹苓低頭道:「小姐定是為了老爺的事心神不寧,認錯帕子了,請二小姐恕罪!」
「恕什麼罪,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耍我!」白笛厲聲打斷。
白箏不著痕迹地冷笑一聲,無心再與她周旋,微微一福道:「二姐誤會了,大伯那裡還有事,箏兒不敢怠慢先行告退,下次再向二姐請罪。」
說罷也不理還未反應過來的白笛,顧自朝將軍府書房而去。
「白箏,你個賤*人,你有種!」身後,白笛歇斯底里地怒吼著,塗著丹蔻的指甲嵌進肉里。
走到書房門口的白箏輕輕抖了抖落在肩上的雪花,聽著管家白壽的回稟:「三小姐,老爺說知道您所求何事,方才他也派人去打探了,二老爺現已入了大理寺,他也無能為力……您還是回去吧。」
對於這個閉門羹白箏毫不意外。
她清亮的眼眸望著白壽,嘴角掛著的笑若有似無:「壽叔誤會了,箏兒來見大伯不是為了爹爹求情,而是為了,救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