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誰給你說不的權力?
安思雨剛換完衣服下樓,王媽就端著新煲的湯迎了上來,安思雨神思不屬的喝了一口,忍不住問道:「陸時年不在?」
她本以為男人這麼火急火燎的叫她回來,肯定是有事要交代,誰知道家裡根本沒人,連王燦都只是把她送到就離開了。
看起來倒像是專門趕去T大給她解圍的。
這個念頭在安思雨的腦中一閃而逝,又很快被她否決,不是相信陸時年能夠知道她遇到了什麼事。
恰恰相反,安思雨雖然不知道陸時年到底是什麼身份,但以那個男人一貫的處事風格,和身上與身俱來的貴氣,無論怎麼想出身都絕不簡單。
她擔心的從來都不是陸時年幫不了她,她怕的只是如果真的是那個男人在幫她,她會產生誤解。
安思雨不得不承認,陸時年對她來說是特殊,哪怕她並不愛那個男人,甚至避之不及,哪怕她還沒從沈暮歐給她的糟糕過去里走出來,陸時年對她來說卻仍然是特殊的。
她並不是一個情商低或者感情遲鈍的人,與之相反,安思雨非常善於自省,對一個女人來說,特殊看待一個男人的理由太多了,但無論是什麼理由,放在她和陸時年的身上,都只會讓事情更糟糕。
這只是一場為期三年的交易,他不會對你多費心,你也千萬不要多想。
一遍一遍的這麼說服著自己,安思雨在情緒平復下來之後卻又忍不住覺得可悲。
會產生這種想法,會需要這麼去告誡提醒自己才能保持本心,這本來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索性她發現的還不算晚,現在認清現實還來得及。
倒是王媽聽她一回來就打聽陸時年的下落,不覺眉開眼笑,就像是看著孩子感情順利的長輩,王媽慈愛的拍了拍安思雨的頭頂:「先生下班就會回來了,您喝完湯可以去休息一會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跟陸時年同桌吃飯就成了習慣,以前那個男人很少出現,後來幾乎每天都會回來,安思雨也就養成了等陸時年一起吃晚餐的習慣。
知道王媽想歪了,安思雨也沒有解釋,實在是她和陸時年的關係一時半會兒根本說不清楚,只得悶頭認了。
出乎意料的是,安思雨這剛放下湯盅,陸時年就進門了。
男人一貫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此時看起來略微有些凌亂,安思雨竟然從他匆匆掃來的視線里看到了擔憂。
那抹擔憂太過淺淡,又消失的太快,不等安思雨抓住就已經徹底消失。
她怔怔的站起身,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按理說陸時年安排王燦去接人之後就應該放心了,但事實卻是他在看到安思雨之前連工作都很難繼續,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想過要不幹脆親自去T大接人。
在接到王燦的電話之後,陸時年幾乎是立刻就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趕了回來,看見神色迷茫的女人時,他一直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這種感覺很不好,不好到讓陸時年本能的感到排斥和抗拒,連帶著他的臉色也跟著糟糕了起來。
陸時年是一個對自己相當嚴苛的人,在安思雨之前,別說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就連激起他真實情緒的人都沒有出現過,他蹙著眉,只覺得有些事情正在失控。
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安思雨卻還是迅速的察覺到了男人的情緒,心不由的懸了起來:「著急找我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人在察覺到危險的時候會本能的豎起身上的尖刺,這一點連陸時年都不例外,所以他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記住你自己的責任,我讓你回來不需要任何理由。」
安思雨臉色一白:「……是。」
如果說男人回來之前,安思雨覺得自己可悲,那現在就是可笑了。
到底是愚蠢到什麼地步才會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聽到了嗎?安思雨,你在這個男人眼裡就是個單純的生育工具,不要靠著自己腦補就假裝被在意了。
她的回答明明很順從,但陸時年卻只覺得一陣無名火起,他抬了抬手示意王媽退下,然後靠坐在沙發上對著安思雨勾了勾指尖:「過來。」
「……」安思雨下意識的有些抗拒,男人這個舉動已經充分的表達了他的目的,但安思雨卻沒辦法說服自己同意,先不說現在還是大白天,光是身處客廳這一點就足夠安思雨邁不開腿了。
而她的糾結落在陸時年的眼裡就成了抗拒,男人的臉色愈發陰沉,聲音也帶上了危險:「我讓你過來。」
「陸時年,能不能不要……?」安思雨不進反退,猶豫著哀求,「我不想在這裡……」
而且她也沒有心情,剛剛被學校開除,又被張維維劈頭蓋臉的羞辱一通,她實在是提不起迎合的心思。
陸時年冷笑一聲:「誰給你說不的權力?」
「……」是了,她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力,她和陸時年之間就是一場單純的交易,陸時年的籌碼是錢和權力,而她的籌碼是……身體。
所以只要陸時年需要,她就沒有說不的權力。
安思雨閉了閉眼,神情麻木的走到陸時年身邊。
「脫衣服。」
「……」手臂似乎有千斤重,安思雨的指尖輕輕的打著顫,卻怎麼都摸不到扣子上。
陸時年挑高眉梢,語氣聽著輕蔑,但臉色卻還是冷凝的:「要我幫你?」
「不……不用了。」
安思雨手足無措的解著扣子,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手指卻抖的根本不聽使喚,折騰了半天也沒解開一顆。
陸時年周身的氣場越來越冷,到最後幾乎像是被冰凍過一樣,他抬起胳膊叩上安思雨的領口,指掌用力往下一拽,一串扣子就全脫了線,叮叮噹噹的落了一地。
男人氣勢逼人的把她拽到身前:「安思雨,陪我睡很委屈你?」
察覺到女人的抗拒時,陸時年滿腦子就只剩下一個念頭,要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讓她永遠不敢說不,永遠不敢再在他面前露出這種不情不願的樣子!
安思雨哭了。
她以為她早就習慣這種事了,陸時年在這方面從來都是這樣的,身體也從一開始的疼痛逐漸變的麻木適應,但今天不知道怎麼的,眼淚卻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
就算她已經認命了,但一天之內接二連三的出事,還是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她不是單純為這件事感到痛苦,只是壓抑到現在的情緒終於徹底失控,爆發了出來。
胸腔里就像是憋著一塊無法化解的鬱氣,重新讓她鼓起活下來勇氣的是復仇,但是復仇的過程卻痛苦的她又開始喪失信心。
真的值得嗎?
與其這樣不斷的承受傷害,是不是乾脆一死了之會更好一些?
陸時年的身體在短暫的僵硬之後,動作卻變得愈發兇狠,每一個動作都帶著像是要把安思雨摧毀的力道,深刻粗暴的把這個女人按進懷裡。
安思雨覺得自己彷彿變成了一隻提線木偶,操控她的線絲絲縷縷都纏在陸時年的手上。
「滾。」
衣衫不整的安思雨此時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心情,既覺得諷刺,又覺得鬆了口氣,她抖著手撿起地上的衣服草草披上,跌跌撞撞的跑上了樓。
女人如蒙大赦般逃離的背影就這麼烙印在了陸時年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