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守株待兔

第三百五十五章:守株待兔

只有事關自己的安危之時,才會切身的去想著如何活命聽從安排。

容月:「那你打算怎麼辦?」

「殺雞儆猴。」

北鳳珏說罷,突然抱著容月直接掠過腳下的樹,跳到了另一棵樹上去了。

容月驚呆,乖乖,這就是所謂的飛上頭頂了吧?

她正驚恐萬分,結果北鳳珏突然抱著她縱身一躍跳了下去,一道身影一閃,她再睜眼看時,卻見北鳳珏正抱著她站在另一棵樹上,而對面那略顯纖瘦的樹枝上,正顫顫巍巍的站著一個人,看著甚是強壯,正是那悍匪團中的一人。

他所處的樹枝並不很結實,好像輕輕一用力,就能掉下去似的。

容月看著那人,心中默默的為其默哀了幾分鐘。

「你,你們要幹什麼?」

那人強自鎮定,可奈何他所處的那棵樹,確實太高,且又瘦,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似乎有些艱難。

容月似乎都能聽見那棵樹咯吱咯吱的聲音了。

北鳳珏靜靜地看著他,冷笑不語。

那人又勉強鎮定了一會兒,隨後綳著臉,沒好氣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下面可都是我兄弟,只要我喊一嗓子……」

「你若是敢喊,現在就讓你下去見他們。」

北鳳珏打斷那人的話,滿身肅殺之氣,好像隨時都能一巴掌就能把這些人打下去一般。

那人倒抽了口氣,視線突然落在北鳳珏身後的容月身上,他張了張口,卻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

容月此時有北鳳珏撐腰,這人若是讓北鳳珏知道他曾搶劫過容月,那還了得?

當然,北鳳珏已經知曉了。

「你們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你們儲藏食物的地方在哪裡?」

北鳳珏直奔主題,下面那群土匪已經發現了自己兄弟失蹤的事情了,藏不了多長時間。

那人大概也是在等時機,只可惜北鳳珏袖子一揮,一顆石子便砸在了反方向的一棵樹下,下面的人一聽動靜,急忙朝著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那人還沒開口,腳下的樹突然往下一沉。

北鳳珏抬起一根手指,那手指上似乎壓著一團巨大的力量,他只要隨手一動,那樹枝就會斷裂一般。

那人嚇壞了,急忙雙手抱住樹枝,「大爺,大爺我錯了,我帶你去,我帶你去啊。」

「不必,你就在這裡等我,告訴我們地方就可以了。」

北鳳珏話還沒說完,那人已經說出了地址。

北鳳珏回頭看了眼容月,手指一動,在那人身上點了穴道,隨後將那人移到另一個位置放好,這才抱著容月一路直奔悍匪儲藏食物的地方。

「你不怕他說謊騙咱們?」

「他確實沒說實話。」

北鳳珏側頭看了眼容月,「他若是真的出賣了自己的同伴,才是毫無生機。那個人不傻,只怕是我們現在去的地方,才是個虎狼之地,不過,他既然騙了咱們,咱們就給他的同伴們送一份大禮便是。」

容月聽的雲里霧裡的,「什麼意思?」

「那個人無故失蹤,他們的人肯定會去找他,我將人引開,但是他們的人不一定會按照咱們引開的地方去。相反,他們會朝著儲藏地趕去,這就相當於兩軍對戰,糧草輜重的主要性一般,我們要奪敵軍的糧草,他們擔心自己遭了同伴背叛,自然也是要去看糧草,所以,那個人說的地方是儲藏之地,但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北鳳珏解釋完,腳下速度突然放慢,容月抬頭一看,卻發現不遠處似乎有個石頭堆砌而成的城堡模樣的地方。

只是比起城堡,看著稍微小一些。

北鳳珏並沒有直接帶著容月進去。

反倒是找帶著容月在一旁開始布置陷阱。

在敵人的家門口布置陷阱,只怕是也就北鳳珏這麼做了。

容月一邊看北鳳珏削竹子,一邊好奇道:「他們會不會這會兒回來了?」

北鳳珏搖頭,笑著解釋:「不會,我說過,殺雞儆猴,那個人的穴道,一盞茶的功夫就會解開,但是,我點了他的另一個穴道,只怕是他會當著自家兄弟的面,從樹上跳下來。」

而他們的那群兄弟看到這個場面,自然不可能直接奔回來,定然會有不同的意見。

不過,等他們爭論過後,按照靈獸山的實際情況來看,他們所做的最終的決定,一定是回到這裡。

這中間會有一定的時間。

北鳳珏料定了他們會有爭執。

剛才有人聽到他和容月的談話聲時,那老大明顯不願意相信,可見他並不是很受人信服。

所以,事關大事的決策,必然會浪費一定的時間。

而那個說謊的人,從樹上掉下去,就看他的命數了。

北鳳珏將陷阱布置好,便拉著容月躲了起來,守株待兔。

不多時,兔子就落網了。

正如北鳳珏所說,那些人爭吵過後,姍姍來遲。

遠遠的看了眼毫無動靜的石頭城堡,那群人便炸開了鍋。

「沒人來啊,老大你看,咱們的地盤好好的。」

「哼,沒人來?咱們的兄弟是不是死了?」

「大哥,我看啊,是你太過小心了。」

一群人起鬨,那老大看著確實沒什麼信服力,那些人說完,也不搭理他,直接朝著城堡里走去。

北鳳珏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等那些人剛走到城堡門口,他突然手上一動,一個用竹片削成的巨大的籠子突然從天而降,朝著那些人落了下去。

那些人驀地遭此變化,慌亂了一時,便很快冷靜下來,揮刀砍向那竹籠子。

然而,他們剛揮刀,四面八方突然射來無數的竹棍子,每一根都鋒利無比。

容月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剛才北鳳珏做這些的時候,分明就是一劍下去倒了一大片的竹子而已,怎麼出來的效果這麼魔幻?

她抿抿嘴,沒說話。

下面的悍匪有們面對這樣的陷阱,倒是應對的遊刃有餘。

然而,那些竹子就像是有規律一般,生生的築成了一層又一層的大籠子似的,將他們緊緊的困在其中,一團人動彈不得,別說揮刀了。

而那老大,始終站在遠處,雖震驚,卻也不曾過去幫忙。

籠子里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北鳳珏這才不緊不慢的帶著容月從天而降。

「是你?」

那老大認出容月,不禁萬分詫異。

他更詫異的,是這個陷阱。

以往這種陷阱,只要衝出去就行,可這個陷阱,是越沖越沒有活路。

將他們的反應預料的剛剛好。

容月一點頭,笑道:「是我,好巧啊,又見面了。」

那老大臉色鐵青,朝著籠子里怒吼一聲,「閉嘴。」

籠子里的聲音七七八八的停了下來,這才慢慢的沒有吭聲了。

容月北鳳珏兩人好整以暇的看著那老大,倒不著急。

畢竟這老大雖然威力不足,可看起來還是有幾分當老大的腦子的。

沉默半晌,那老大開口,「你們想要什麼?」

「交肉不殺。」

容月率先道,說完還不忘回頭朝著北鳳珏一笑。

後者揉揉她的腦袋,滿臉的寵溺。

那老大深吸了口氣,想了想,又道:「我若是不交呢?」

「不交,他們的下場,就是剛才那人的下場。而你,會是最後一個。一個,都活不了。」

光這一個陷阱,就能將這些人都困住,動彈不得。

那個小弟的死狀更是凄慘,那老大也不傻,知道這些人死了,他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就算北鳳珏不殺他,他也活不下去。

只是,如果都交了出去的話,他們往後的日子只怕是也不好過。

那老大思前想後,決定將北鳳珏和容月二人先騙進去再說。

「你想的倒是美,肉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自己進去拿。」

「有時候,自知之明和腦子,是何其重要的東西。」

北鳳珏搖搖頭,感慨了句。

容月抱著胳膊看了眼那城堡,「想必裡面,也是個兇險之地。我對殺了你們沒興趣,但是,裡面的肉,歸我。你現在沒有選擇,要麼跟你的小弟們告別,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靈獸山,要麼給我我們想要的東西,你們都能安全。聰明人,趕緊做決定吧。」

北鳳珏雖然話不多,可他站在那裡,就像是一把開了刃的刀,殺意盎然。

那人似乎是想了想,目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他盯著北鳳珏上下打量了一會兒,突然道:「我有個問題,不知可否一問。」

北鳳珏挑眉,「說。」

原本以為那老大是要繼續討價還價,卻沒想到,那人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你,就是她養的那隻小白兔?」

噗……

容月一個沒忍住,十分不厚道的笑了出來。

她默默的扭頭看了眼一旁的北鳳珏,忍住了笑。

北鳳珏臉色變化了會兒,不多時后,笑了下,點頭,承認道:「是。」

那老大一聽,頓時瞪大了眸子,他也只是試探性的一問,沒想到,還真是眼前這個女子口中團滅土匪的白兔。

思索片刻后,那人立馬一抱拳,「對不住,我等有眼無珠,並非有意得罪。」

北鳳珏看了呀呢那人,淡淡的道:「我也無意為難。」

之所以留下這個老大,可能是因為他是唯一理智的。

其他的人,多少已經把自己真的當做了悍匪,只有這個人,還有立場在。

北鳳珏率兵多年,在看人一事上,自認為還算是有些眼光。

那人鬆了口氣:「不知,您有何打算?或許我們兄弟,可以為您效勞。」

他不是傻子,誰都不願困在靈獸山中。

這個人,或許能成為帶他們出去的那個人。

困在竹籠子里的人本還指望著他們的老大能把他們救出去,此時一聽老大這卑微的語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瞬間又吵嚷了起來。

那老大臉色變了變,突然怒喝一聲,「都給老子閉嘴。」

那些人的聲音有不甘,可礙於目前只有老大在外面,只能不情願的閉上了嘴。

容月拽了拽北鳳珏的袖子,低聲道:「他看起來還有別的打算,小心。」

聞言,北鳳珏心下好笑,「難得你聰明一次。」

「效勞就不必了。」

他輕輕地扯了扯嘴角,淡漠道:「我夫人餓了。」

那老大也不是傻子,立馬朝著那城堡里跑了進去,不多時,他拎著包裹好的熏肉出來,想了想,又道:「想必二位應該沒帶什麼厚衣裳,我去給你們拿狐裘,稍等片刻。」

容月挑眉,這個季節,用得上狐裘?

她側頭去看北鳳珏,恰好與北鳳珏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他搖搖頭,只怕是靈獸山中的節氣,也有些問題。

七日確實是留了個難題給他。

那老大很快又抱了狐裘披風和虎皮出來,將東西都包裹好了,遞給容月。

「夫人別介意,山中之人活的糙,但是這東西肯定用得上的。」

容月點點頭,道了謝。

拿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北鳳珏和容月也不耽擱,直接朝著山內出發而去。

兩人身後不遠處,兩道身影,正緩緩的跟了上來。

其中一人盯著北鳳珏的背影自言自語道;「這個人,有點邪門,分明是殺神,可此時身上卻毫無半分殺氣。」

或者說,北鳳珏自從進了靈獸山,到了容月的身邊,一身的殺氣就好像自動消失了一般。

難道,是因為那個女人?

尤離蹙起眉頭,剛從白夢泉中解放出來,他尚且有些虛弱,走起路來蹣跚如老人般。

然而,這倒是分毫沒有影響到他一如既往的貴氣。

二師兄在一旁,冷笑一聲,「以殺止殺並非兩側。他並不是一個濫殺之人,你以後就明白了。」

天下流傳的武安侯殺人如麻之名,只是在沙場上。

只是,如果沒有他這樣的威名,聖武又如何能強大如斯呢?

他搖搖頭,跟了上去。

尤離卻突然笑了兩聲,「好一個以殺止殺,這個人,無論是什麼人,我都願意結交。」

「結交?輪得到你?」

讓師兄猛地回頭,嚇了尤離一跳。

兩人的鼻子撞在一起,幸好他反應快,否則這會兒一定又會發生什麼有損清白的事兒。

「這次你躲過一劫,可你我之間的恩怨還沒有了結,你記住了。」

二師兄氣勢洶洶,說話間步步緊逼,幾乎要將尤離逼到樹上了。

尤離似笑非笑,眸光一轉,忽然認真道:「不如,讓你看回來如何?」

看,看回來?

二師兄頓時面紅耳赤,抬手朝著尤離劈了過去,「好你個人渣,看老子宰了你!」

兩人追追打打,一路不得安生。

正鬧得歡快,陡然間聽見身後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二人看戲,還是演戲?」

二師兄順著聲音看去,就看見容月和北鳳珏正站在他們不遠處,兩人都抱著胳膊,連臉上的表情都幾乎一致的看著他和尤離。

他面色一沉,沒好氣瞪了兩人一眼,「武安侯殿下倒是看戲看的認真。怎麼,不打算給點賞錢?」

他話音剛落,北鳳珏便將容月和他手上的包裹朝著他兜頭扔了過去,然後另一隻手將容月拉住,轉身就走。

「哎哎哎,你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還把他當苦力了?

尤離看了眼二師兄,淡定的從他手上拿了一個包裹過去,然後率先跟了上去。

二師兄:「?」

什麼情況?

一行人再度匯合,只是此時,已然是靈獸山內。

山內,卻格外的安靜。

走了許久,連個活物都沒見到。

二師兄和尤離一路鬥嘴,到此時都有些斗不下去了。

容月雙手插著腰,氣喘吁吁的看著沒玩沒了的樹林,「北鳳珏,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好像迷路了。」

走來走去,除了樹林就是樹林,根本沒有變化嘛。

北鳳珏遞了水過來,「嗯,再剛進入這樹林的時候,就迷路了。」

「啊?」

聞言,容月頓時驚訝萬分,可看北鳳珏那一臉的笑意,她就知道自己又被逗了。

於是她沒好氣的瞪了眼北鳳珏,幽幽的轉過身去。

「倒不是迷路,障眼法罷了,聽風動,跟著風聲的方向走,大概再過三個時辰,應該就出去了。」

眾人:?

什麼意思?

容月也聽的一知半解的,可看北鳳珏成竹在胸的模樣,也放下心來,「行,出去了姐大大有賞。」

北鳳珏忍著笑,無奈道額點頭稱好。

而一旁,二師兄和尤離默默的退開了些距離。

這種情況下,人家應該是不希望他們在場的。

「你離我遠點,路這麼寬,你跟著我做什麼?」

二師兄一看尤離跟上來,頓時跟炸了毛似的,突然跳著腳怒道。

尤離淡定道:「路這麼寬,我怎麼走,你想管?」

「呸呸呸,臭不要臉的。」

他轉身,打算回去叫上北鳳珏和容月。

白眼就白眼吧,反正總比跟這個人單獨相處要來的舒服。

那人倒也不著急,只看著二師兄,「你之前布下陣法的時候,是不是為了把我與靈獸山隔絕開來,保護我?」

二師兄翻了個白眼,「少做夢了,老子布陣那是為了把你困死在裡頭。」

「是嗎?這樣算來,你我之間有大仇。」

「對,不是你死,就是老子亡。」

二師兄憤憤的咬碎一口銀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個尤離怎麼老跟著他啊?

然而,他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見尤離厚著臉朝著容月和北鳳珏的方向去了。

兩人雖然小別勝新婚,但是也知道分寸。除了北鳳珏拉著容月一直沒撒手之外,就再無其他了。

「你,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城堡門前應該有些陣法的,你怎麼安然無恙?」

否則那些人也不會費盡心思的把人往那裡騙了。

聞言,容月也好奇的看了過來,有陣法?

她怎麼毫無感覺?

「城堡外有一玄門陣,閑來無事,進去之前就給拆了。」

北鳳珏說的雲淡風輕,好像這件事在他看來並不算什麼。

陡然間聽聞徒手拆了玄門陣的二師兄頓時又是一陣扶額長嘆,「妖孽啊,妖孽!」

那些陣法,是七日谷的前輩們設下的。

後來因為有人闖入靈獸山,所以每一任的七日都會重新設置陣法機關。

這個玄門陣,應該就是七日的傑作了。

「那小混蛋的陣法雖然比不上老子,但是也不賴,你居然徒手拆了?」

他們連察覺都還沒察覺到呢。

北鳳珏淺淺一笑,算是給了答案。

二師兄還要繼續鄙視,然而容月一個白眼掃過去,二師兄無奈,只得默默的閉上了嘴。

世道人心啊,他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容月,你就偏著他吧。」

二師兄沒好氣的說罷,轉頭將自己的白眼翻上了天去。

「這麼看來,你雖自幼學習陣法,但是天賦上卻比不上這個人,是吧?二師兄?」

尤離見縫插針,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擊二師兄的機會。

原本二師兄就因為北鳳珏這廝氣的心肝膽都在冒煙,一聽尤離這話,二話不說,拳就揍。

「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他追了上去,尤離一邊躲,一邊又故意的讓著他,「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你最厲害行不行?」

「什麼叫行不行?」

二師兄更怒,「你這敷衍的語氣,欠揍。」

容月跟北鳳珏對視一眼,默默的道:「你就不能低調點?二師兄萬一被你氣壞了,以他的性子,肯定要問你要一座金山才能平息。」

「金山沒有,不過,尤離堪比金山。」

北鳳珏說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容月若是有所思,尤離?

這廝怎麼感覺,像是在調,戲二師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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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病嬌侯爺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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