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微臣賠錢

第三百六十二章:微臣賠錢

容太師倒是沒想到容月出去一趟,竟還去了南晉。

容太師打起精神,慈祥的望著容月,「南晉有什麼好的?一股酸腐之氣。」

雖然瞧不上南晉,容太師卻還是頗為有興緻的道:「說來聽聽。」

容月倒了杯水,端給容太師,「南晉有一畫師,名曰……」

「顏灼。」

不等容月說完,容太師便激動的打斷容月。

瞧這架勢,知道?

難道顏灼的名聲已經傳到了聖武了?

容月震驚之餘,又有些想笑。

「爺爺,您怎麼知道的?」

容月實在是沒膽量說出顏灼就是北鳳珏這等大實情。畢竟在南晉,顏灼還是很受人推崇的。

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一直推崇的顏灼大師竟然是聖武的武安侯,怕是要活活氣死。

到時候,兩國也不用開戰了,聖武完勝。

「爺爺怎麼知道的?」

容太師長嘆一聲,竟還有幾分惋惜的模樣,「說起那顏灼,若是我聖武子弟就好了。雖年輕,可落筆之中,自有意境。若非是心胸開闊,霽月清風般的男兒,怕是畫不出來。」

心胸開不開闊容月不確定,但是霽月清風那是一定的。

北鳳珏此人,甚是護短,若說是開闊吧,倒好像還有些記仇。

容月咂咂嘴,笑道:「爺爺見過他的畫?」

按理說,顏灼的話在南晉都是一副難求,更何況是敵國聖武。

不過,指不定有那個傻子高價錢從旁人那裡買來來不一定。

這念頭剛閃過,容太師就神秘的擋著嘴,悄聲道:「何止是見過!老夫高價從一人手裡千辛萬苦尋來,為了一幅畫,險些把你的嫁妝掏空。」

容月:……

得,嫁妝都在呢。

只不過已經不是嫁妝了,改叫聘禮。

容月心虛,默默地摸了摸鼻子,「那,爺爺對那個顏灼感覺如何?」

說起此事,容太師更為感慨了,他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容月一眼,沒好氣道:「觀其畫,知其人,朗朗君子,值得一交。哎,可惜你已經出嫁了。」

最後那句話說著,容太師還頗為遺憾的看了容月一眼。

容月忍著笑,「爺爺,您只需告訴我,您喜不喜歡他的畫即可。」

容太師一聽,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容月,「你這丫頭懂什麼?」

想來能畫出那等佳作的男兒,必然是個好男兒。

容月沉吟片刻,點點頭,「嗯,可是顏灼已經娶妻了。」

此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且是南晉的事,聖武之人不知道也實屬正常。

容太師果然怔了一下,隨後更加惋惜的嘆了口氣,「罷了,顏灼已經多年不曾有畫作流傳出來,看來老夫只能與其神交咯。」

「爺爺,我若是能弄來顏灼的畫,您說怎麼辦?」

「哼,那老夫就跟你姓!」

容月頓時小臉一垮,萬萬沒想到,姜還是老的辣啊。

此時,皇宮內。

御書房內,老皇帝與北鳳珏用完晚膳,便一頭扎進御書房。

北鳳珏始終保持淡漠,無論老皇帝說什麼,他就簡單的嗯一聲,別的也不多說。

老皇帝說到詞窮,心中恨不得把北鳳珏這混賬小子揍一頓,可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他也實在是要依仗北鳳珏,所以才這般忍讓的。

「陛下深夜留臣,不知所謂何事?」

說是臣子,可哪裡有這般桀驁的臣子?

老皇帝氣的鼻子冒煙,卻無奈,只能忍氣吞聲的套近乎。

「鳳珏啊,今日特意留你,舅舅是想與你話話家常。」

舅舅這個稱呼,於北鳳珏而言,實在是太過遙遠。

自小他就受寵,但是自從他的軍事天賦顯露之後,老皇帝對他便戒備起來,別說是喊一聲舅舅了,就連平日里相見,都是一臉的防備。

他當年不過是個小童,又能做些什麼呢?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的北鳳珏,也不在乎這些。

「陛下厚愛,臣不甚惶恐。」

北鳳珏冷靜應對,說的一本正經頭頭是道,尤其是那一張臉,冷的就差直接掉冰渣子了。

就這,還惶恐?

老皇帝心中怒氣衝天,面上又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咳了一聲,假裝聽不懂,「哎,別這麼說,咱們都是一家人。」

早知今日,就該早些把他塞進和尚廟裡。

「你小時候,還砸了朕特意從龜鯔國重金尋來的天玉石呢。後來舅舅不又讓人專門給你尋樂極快把玩嗎?」

當然,這其中也有太后的威脅。

不過總的來說,他這個舅舅做的還是很合格的。

北鳳珏恍若未聞,沉吟許久后,忽然點點頭,恍然大悟道:「陛下的意思,微臣明白了。」

明白了?

老皇帝欣喜不已,按耐住內心的激動冷靜道:「哦?那你倒是說說看,明白什麼了?」

「陛下莫非……」

北鳳珏抬眸掃了眼老皇帝,一字一句道:「是想秋後算賬找我賠錢?」

他四兩撥千斤,將老皇帝的如意算盤雲淡風輕的帶過。

老皇帝啞口無言,沒好氣的剜了眼北鳳珏,「胡言亂語!朕要說的是,朕也曾疼你,寵你,你還記得嗎?」

記得的話,就要知恩圖報。

後面這句話老皇帝險些就脫口而出了。

可以想到北鳳珏這個性子,他只能將這些話都咽了下去。

北鳳珏沉吟片刻后,點點頭,「年幼不懂事,讓陛下煩擾了。」

依舊是雲淡風輕,避重就輕。

這要是換做以前,老皇帝願意讓他上戰場,他一定欣喜若狂,感激涕零。

可如今,鐵甲營威風不在,甚至險些被老皇帝害的全軍覆沒,雖然外界一致認為鐵甲營已經全軍覆沒了,但只有北鳳珏心裡清楚,若不是他得到消息及時作出後撤的決定,只怕真的如這些人心中所想了。

有些人,掙扎在權利的旋渦之中,難以自拔。

有些人千帆過盡,看過人世繁華,依舊選擇雲淡風輕。

二師兄,便是後者。

老皇帝,哼,比前者還不如。

他眼底的輕蔑顯得若有若無的,老皇帝一時間也不敢逼得太狠,只好將話題再轉了轉,「朕打算給你個和容家那丫頭辦個喜事,你意下如何?」

皇帝賜婚,天大的恩寵。

只不過,這份恩寵,從前北鳳珏不需要,現在更是不需要。

他扯起嘴角,銜著漠然的笑意,「多謝陛下的美意。此時時機尚且不到,不勞陛下費心。」

「鳳珏,不可胡鬧。老太師年歲大了,唯一的心愿便是他的孫女可以一世無憂,幸福快樂。」

「陛下想要什麼?」

北鳳珏忽的打斷老皇帝的話,他本就生的高挺,倒是有幾分居高臨下的看著老皇帝的既視感,老皇帝努力的仰了仰頭,對上北鳳珏冷漠的視線。

「兵權?對太子或者是皇子的擁護?還是我的命?」

北鳳珏將心底的話一一撩了出來,武安侯府,從來就不是皇權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

之所以願意聽從,不過是不願意百姓吃苦罷了。

老皇帝腳下一軟,身子便又跌坐回去,他深深地看了眼北鳳珏,勉強擠出一抹笑意,安撫道:「鳳珏,大敵當前,不可兒戲。武安侯,當心懷家國天下。」

「天下是舅舅的天下還是百姓的天下?舅舅心中既然有家國天下,鐵甲二郎也是這家國天下的子民,舅舅可曾有過半分維護?」

鐵甲營一事,朝中無人敢多說一句。

知道的,覺得是老皇帝心底的一根刺終於拔出來了。

不知道的,只覺得老皇帝是昏君。

與賣國賊也差不多了。

老皇帝心底一空,自己的江山要託付在別人手中的感覺,誰能懂?

他真的錯了嗎?

「朕,真是一國之君啊。朕的眼中,要先有天下才有家,鐵甲營這麼多年威懾四方,將其他的武將打壓的幾乎連冒個頭都不敢。

出行之時更是橫行霸道,打著鐵甲營的旗號作威作福。」

「陛下可都查清楚了?」

他的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鐵甲營鐵律嚴明,只有在外受了欺負才會還手,回去之後還要做記錄,自會有人查清事實,留下證據。

只要是老皇帝說出一條,就能查出真相。

可北鳳珏目光灼灼,老皇帝不自覺的便別開了視線。

那些流言,自然有特意誇大的成分和說假的成分,是他自己心中有猜忌,所以才會不分青紅皂白。

當眾被北鳳珏戳穿,老皇帝臉色難看至極。

可無奈,南晉怪物已經接連逼近,再往後消息怕是封鎖不住。

「朕會查清楚,還他們清白的。

北鳳珏:「何時?」

「這,朕會儘快。」

「五日之內,陛下身邊能人無數,平日里給陛下出了不少好點子,想來解決這個事情,五日足夠了。」

他知道,鐵甲營如果再一味的退讓,只會讓老皇帝認為他們還沒到底線。

為將者,忠君愛國,但若君是昏君,那麼留下一顆愛國愛民之心便好。

老皇帝面無血色,抿著唇渾身都在哆嗦。

威脅,這是威脅!

老皇帝沉吟半晌,一拍桌案,怒道:「北鳳珏,你還有沒有一點為人臣子的樣子!你放肆!」

「那陛下呢,您就有為君者的樣子?」

北鳳珏輕笑了聲,轉身就要往外走。

老皇帝今天話都憋到這個份上了,見北鳳珏不為所動,當即一咬牙,「鳳珏,朕錯了。如今南晉大敵當前,文武百官都舉薦你,也只有你可以一戰,望你將對朕的成見先放一放,想一想那些被無辜屠殺的百姓啊。」

北鳳珏腳步一頓,心底一片冰冷,都到了這個時候,老皇帝還打算用百姓來制衡他,讓鐵甲營不明不白的受委屈。

沉默半晌,他這才輕輕開口:「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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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病嬌侯爺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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