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厚此薄彼
這個世界,變化往往太多。
哪怕一些看起來註定要開花結果的事,也可能一朝得變,走向一個誰也想不到的方向。
命運這一條線,縱然努力想要握住,卻還是有控制不住的未知數。
拼過,努力過,放棄過,最後,卻還是逃不開命運的脈絡。
——
時間回到今個早上。
安君灝把蘇卿帶回來,被她折騰了一晚上,一眼未合的頂著兩個黑眼圈,一直到了早上,才勉強睡了會兒。
喝的太多頂多說些短片的胡話,因為酒精麻痹身體,不會再有精力耍酒瘋。
比如安夢兮。
而蘇卿呢?
醉的遠沒有安夢兮厲害,行動力還算可以,再加上她天性潑辣好動,這下,整整鬧了一晚上,從樓上到樓下,整棟小別墅里都是她這個小酒瘋的影子。
她鬧歸鬧,卻偏偏還不一個人鬧,拖著安君灝一起瘋。
這一晚上,安君灝至少動了十次想要把她扔出去的念頭!
如果不是被趙佐勸著,說畢竟是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這要真扔出去,鐵定會出事兒。
以至於。
早上,安景川和紀洛晴過來的時候。
安君灝還在睡覺,腰上躺著個小腦袋,正是昨晚死活粘著他的蘇卿,懷裡抱著個枕頭,睡的正酣。
房間門口。
看到這一幕,安景川頓時皺了皺眉,他了解自己兒子,一向討厭和女孩子接觸,更不會這麼近距離。
房門沒關,安君灝嫌酒味難聞,所以窗子和門都是開著的。
紀洛晴則沒多想,蘇卿這丫頭睡相一向不好,一到早上被子十有九次都是在地上的。
「怎麼這麼大酒味?君灝喝酒了?」
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兒子,畢竟誰也不會先想到會是一個小姑娘,可是走近一聞,不對,這酒味是從蘇卿身上傳來的。
「我的天,這丫頭小小年紀怎麼就喝這麼多酒?君灝也是,怎麼也不看著點?」
紀洛晴小聲嘀咕著,想把蘇卿抱起來,因為是橫著躺又靠邊,這半截身上在下面多難受?
卻剛一走近,原本沉睡著的安君灝便醒了。
「媽……爸?你們怎麼來了?」
安君灝嚴重睡眠不足的揉了揉額頭,待看到身上睡著的蘇卿時,當即毫不客氣的往邊上一移,蘇卿的腦袋騰的下落在了床上。
「還沒問你呢,這到底怎麼回事,卿卿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紀洛晴抬眉瞅了眼兒子,將絲毫不知道憐香惜玉的蘇卿給抱了起來,端端正正的放到了床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了好。
安君灝撓了撓頭,看向了父親大人。
此刻安景川也正在等著他的解釋,「順便解釋一下,昨晚是怎麼回事。」
昨個他們鬧那麼大動靜兒,當他不知道?
客廳里。
安君灝簡單去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坐在客廳里交待著。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至於具體情況,估計要問當事人。」
對面坐著的紀洛晴久久沒有緩過神來,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發生了這麼多事兒?
銘軒早上過來,就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所以才臨時悔婚?
安景川拍了拍紀洛晴的肩膀,舒然的聲音說著,「現在知道,為什麼銘軒會突然這個決定了?」
祁慕不但是銘軒覺得,也是他們長輩覺得和兮兮最有可能在一起的人了。
畢竟兩人青梅竹馬的感情,加上祁慕的性格厚實可靠,又對兮兮一往情深。
可如今。
事情突變,他們都尚且難以接受,何況是兮兮?
縱然兮兮這丫頭醉過之後,看起來又是滿血復活,但心中的傷又其實三兩日就能恢復的?
銘軒應該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不忍心讓自己結婚的消息,再次重創於她。
才會幹脆果斷的悔婚吧?
儘管,帶來的後果是深遠而又嚴重的。
「爸,你說什麼,小舅做什麼決定了?」坐在對面的安君灝看著兩人的表情不太對,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是他不知道的。
安景川也沒打算瞞他,再者也瞞不過。
「你小舅悔婚了。如果順利的話,估計你還得叫一聲姐夫了。」
安景川聳肩一笑說著,拉住了紀洛晴的手,「洛洛,我看蘇卿這一時半會兒也睡不醒,咱們不如先走吧。」
「君灝,等她醒了,帶她回家一趟吧,就說你媽都知道了。」
紀洛晴一直都在沉默,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多到她估計需要幾天才能平復。
車子上。
安景川看了眼紀洛晴,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著,「老婆,你在聽嗎?我怎麼覺著,咱兒子對著蘇卿,好像有些特別?」
君灝這性子其實冷漠的很,從小到大不知道傷了小女孩的心,這對蘇卿好像有些特殊啊。
紀洛晴回過神來,瞅了他眼,「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蘇卿這丫頭會不會喜歡咱們家君灝……」
安景川挑眉問著,眼底透著透著些許不屑。
他的預感,一向該死的准。
這女孩兒啊,早熟的很,兮兮幾歲就開始喜歡銘軒了?
卻不等紀洛晴說話,他又開口了。
「先說好,我可不同意!等今個蘇卿去了家裡,你想法子留下蘇卿,不能讓兩人處一塊兒了。」
安景川顧自說著,望了眼外頭霧蒙蒙的天氣,似乎有下雨的徵兆。
風雨欲來啊。
「什麼意思?卿卿怎麼了?」
紀洛晴聽著他口氣,好像蘇卿有多配不上君灝似的,先不說以後怎麼著,他這打從以前,就對蘇卿頗有偏見。
「沒怎麼,我就是不喜歡。再說了,銘軒如果真跟兮兮在一起了,我們更得防範於未然,要從小抓起,不能再讓事情重演了!」
安景川說著,想燃一根煙,卻被她奪了。
「這怎麼能一樣啊?」
「銘軒跟兮兮是差了輩的,但卿卿跟君灝都是平輩,這怎麼能一概而論?」
紀洛晴雖然已經四十多歲的她,保養得宜,一如她三十來歲的時候,黛眉微挑,容顏依舊帶著靈動的嬌俏,煙被她折成了兩節。
她壓根就沒有往深處想。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如他說的了,這有什麼不能接受的?總比兮兮和銘軒強吧?
呃,一提起這兩人,她頭就開始蹦蹦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