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滾
宋淼睜開眼：「五？」
「那這是幾？」
「三。」
見她沒有被摔傻，神志清楚，賀子洲鬆了一口氣，安慰她：「已經叫了救護車，到時候好好檢查一下，別擔心，不會有事。」
宋淼點頭，自己也不敢動，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耳邊嘈雜一片，隱約聽見幾聲驚呼。
宋淼渾身難受，彷彿四肢被人拆開，直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下意識地睜眼，入目，便是一怔。
男人目光幽深，猶如黑洞要將她吸了進去。
他俯視著她，彷彿從天而降的天神。
她一呆。
趕過來的醫生幫她做檢查，等確定能將她移動后，不等醫護人員動手，男人直接彎下腰，將她攬進了懷裡。
宋淼一聲驚呼，手迅速地環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她驚愕，下意識地要將他推開，忽然，腹部一痛，一股熱流順著腿間一涌而出。
滴答滴答……
鮮血瞬間她腳尖落下，落地成花。
宋淼悶痛，額頭溢出點點汗水，根本還不及拒絕，整個人便如蝦米一般，蜷縮在了他的懷裡。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男人沉穩的眸底，在看到她的血之後，猛然顫了顫。
……
「別亂動。」將她掙扎的手拉住，男人將她束在懷裡，輕哄。
宋淼竟然感覺到他語氣里的緊張。
男人的氣息溢入鼻尖，她的耳垂點點泛紅。
察覺到周圍異樣的目光，她閉上了眼睛，躲在他的懷裡。
並沒有將宋淼抱上救護車，顧御琛讓陳良給秦裕打電話，便帶著宋淼離開。
懷裡，宋淼昏昏沉沉，羸弱猶如凋零的花瓣。
顧御琛抿唇，眼底的陰鬱更沉了幾分。
秦家老祖宗是御醫出生，幾代人下來，包括秦裕都是學醫的。
秦裕沒有兼修婦科，顧御琛讓秦裕聯繫了他表哥秦易。
見顧御琛護著宋淼，一直躲在暗處的蘇然妒忌得紅了眼睛，想都沒有想，便攔上前：「顧先生，宋姐傷勢嚴重，最好還是送去醫院……」
說話間，她低著頭，兩邊的髮絲輕柔地飄在臉頰旁，她的妝容艷麗，垂眸間，一點點嫵媚有意無意地露出，嫣紅的唇瓣輕輕咬著，泛著誘人的光澤。
尤其是戲服是抹胸的關係，她的手羞怯地搭在胸前，下意識地將抹胸下拉，露出白皙渾圓的胸部。
蘇然比誰都清楚，這樣的自己有多誘人。
察覺到男人的目光朝著她飄來，她的臉一紅，頭低得更沉，語調越發的嬌柔：「顧先生……」
聲調微顫，魅惑十足。
手腕更是要攀上去。
哪知，面前的男人卻並沒有看她一眼，抱著宋淼徑直從她身側走過……
視她如空氣。
猶如有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臉上，蘇然臉色漲紅，只覺得自己的尊嚴被人踐踏了。
「顧先生！」幾乎是下意識的，她迅速地開口，頗有幾分歇斯底里，「這女人就是個出來賣的，說不定得病了，要不然，斐少爺怎麼可能不要她？反而去喜歡那個葉婉玲？顧先生，我是第一次，從出道到現在，我就沒有過男人，我喜歡你，你……」
說話間，顧御琛停下了腳步。
聽到蘇然的話，懷裡，宋淼剛剛恢復血色的臉驟然煞白。
出來賣……有病……
她怎麼也想不到，她從來沒有得罪過蘇然，蘇染竟然這樣……
素手微微擰緊，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等著男人將她扔下。
哪知，下一秒，一股溫熱襲上掌心。
男人輕輕地將她五指鬆開，捏在了自己的掌心處。
那一瞬，宋淼的心猛然顫了顫，隨即就聽到頭頂上方，男人輕吐了一個字：「滾。」
語落，蘇然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說到這個份上，顧御琛竟然還要維護宋淼。
憑什麼！憑什麼！
滔天的嫉妒近乎要將她淹沒，剛要繼續開口，便對上男人蘊含殺氣的眸。
那一刻，她彷彿被冰凍了似的，整個人凝固在了原處。
心頭湧上難以言喻的恐懼，等回過神，男人已然離開，而她的手心裡，滿是汗水。
……
車上。
前方，陳良開著車，特意將遮擋板升了起來。
後座，幾乎是上了車，宋淼就要將他推開，卻還是被他禁錮在懷裡。
掙扎未果，宋淼泄氣，只能躺在他的懷裡。
大庭廣眾之下來大姨媽，這是在宋淼身上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下腹一陣一陣地疼痛，她死死地咬著唇，捂著自己的肚子。
察覺到她的痛楚，男人伸手覆上她的小肚子，輕輕地揉捏。
宋淼一頓，臉騰得依稀紅了起來。
「不用了。」她將他的手挪開，卻不想，男人的手根本推不動。
她只能妥協，男人的手輕輕揉捏，緩解著疼痛。
見她眉尖舒展，顧御琛蹙了蹙眉，另一隻手一下一下捏著她的掌心，問：「有哪裡不舒服嗎？」
他的語氣里，藏著緊張。
宋淼被他捏的舒坦，眉眼跟著輕柔了下來，但以及難耐地搖了搖頭：「沒有哪裡不舒服，就是疼。」
這一摔，摔得她眼冒精心，不知道有沒有腦震蕩。
卻不知，男人擔心的更多。
「放心，我會讓人付出代價的。」男人低頭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帶了幾分憐惜。
宋淼從他的語氣里感覺到幾分莫名和古怪，抬起眸看他：「你說什麼？」
她額頭上沁出密密的汗水，羸弱又虛弱。
顧御琛胸口一陣一陣洶湧的情緒，將情緒收斂，才道：「孩子沒有了，還會有下一個……」
他做好了宋淼有了孩子的準備，但如果這次真的是意外，那麼……
內心的殺意層層疊疊，起起落落，他閉眸，怕她被自己的神情嚇到。
宋淼確實已經驚呆了：「你說什麼孩子？」
「你難道不是有了孩子嗎？」顧御琛問，見女人神情不大對，他感覺到有什麼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宋淼頓然語塞。
所以上次見面，他讓她給他生個孩子，是因為他以為她有了？
那一瞬，宋淼有點被雷的外焦內嫩。
怔了十秒，想到男人似乎是誤會了什麼，宋淼的紅到了滴血：「我不是流產……我沒孩子，我……」
她生理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