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胎氣
眼見事情都被攤開來,再隱瞞也無濟於事。蘇晨音也顧不得尊重不尊重江蔓茹的意願,隨即綳起臉,滿目肅然的直視著莫司爵那張哪怕掛了彩依然不折損他俊美的臉,聲音清冷的說。
「莫司爵,你和蔓茹在一起那麼久。難道就沒有發現她身上的變化嗎?以前的江蔓茹是個怎麼樣的人,相信你是再清楚不過的。難道你就沒對她異常的行為舉止有感到絲毫的懷疑嗎?放眼整個豐城,眾所周知,你此生摯愛非江雲淺莫屬。可是現在,她不過是換了幅容顏,你卻半分沒把她認出來。你對她的愛也未免太淺薄了。
說真的,這樣的你,我想不明白有什麼好讓她眷戀的。哪怕現在你已經決定放棄了,可是江雲淺那個傻瓜卻依然還是站在你的角度為你設想。你到底哪點值得她這麼做?你那麼輕易的就聽信一個假貨的讒言,她對她的誣衊,半分解釋都不給她就直接讓人把她關進牢里。莫司爵,她還懷著你的孩子呢,但凡有點心的人,哪怕最終要判她死刑,至少也會給她一個申辯的機會。」
面對蘇晨音一番扎心的控訴,莫司爵腦袋裡空白一片,半天說不出話來。
對於蔓茹的變化,他不是沒懷疑過,可是不管他怎麼懷疑,也從未曾往這方面想過。
互換的身份!
多麼離奇的事,那只是存在小說和電視里才有的橋段,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不可思議的事?
何況如果蔓茹就是雲淺,他們在一起,有那麼多的機會,她大可以告訴他的。可是她都沒有,哪怕面臨他一次又一次的刁難,一次又一次的羞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司爵,我知道這事很離譜,你可能一時難以接受。但這是事實,她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江雲淺。」看莫司爵那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蘇晨音緊皺著眉頭,說得無比的肯定。
「晨音,你和雲淺小姐根本素不相識,你憑什麼斷定蔓茹小姐才是真的江雲淺?」林陽看她說得那麼堅定,忍不住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不會是蔓茹小姐自己說的吧?」
「對,就是她說的。但她說的又怎麼了?難道她說的就不能作算嗎?我知道你們突然聽到這種事,會覺得無比玄幻,但並不代表這種事不存在。正所謂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也不是每件事都能用科技來解釋的。再說了,夏夢之前就已經確認過她的身份,要是你們不信你們可以找她問問。」
「你說什麼?夏夢也相信了?」莫司爵吃驚道。
夏夢可是雲淺最好的姐妹,如果連她都覺得是真的話,那麼蔓茹就是雲淺十有八九是真的。但若是這樣的話,為什麼自打雲淺回來后,她對蔓茹的態度就疏遠了那麼多呢?
「對。」蘇晨音確認的點頭,「莫司爵,夏夢和江蔓茹的恩怨有多深,想必你比我還清楚。要是蔓茹不是雲淺的話,你覺得在那場馬賽上,她會不顧生命去救一個恨自己入骨的人嗎?要是蔓或不是雲淺的話,你覺得夏夢能那麼快就和她化干戈為玉帛,以姐妹相稱嗎?」
蘇晨音質問的問題,答案明顯是不能的。
莫司爵頓時只覺得腦子一團亂,一時難以定論。
沒辦法,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縱然是他這個習慣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人,也難以分辨。
何況關於他愛的人。
「晨音,別再和他廢話了,他愛信不信,反正我們信就好。別忘了我們來莫園的目的。」生怕再拖延下去,唯一的線索會斷掉,路飛揚忙不迭提醒了蘇晨音一句,就怕她就著身份的事和莫司爵繼續糾纏下去。
聽到這話,蘇晨音轉頭看向林陽,道出此行的目的,「林陽,莫園裡外都是有安裝監控的對不對?」
林陽聽出她的用意,偏頭看了眼莫司爵,見他沒有要阻止意思,隨即點點頭。不過,隨後他就直潑了蘇晨音一盆冷水,「但是事發那天,客廳和樓上的大部分的監控都被損壞,暫時無法查看。」
「你說什麼?都被損壞了?」路飛揚滿臉激動,快步走到林陽面前,怒道,「這不明擺著欲蓋彌彰嘛,也虧得有人還相信。」
「路少,你誤會了……」
「林陽,閉嘴。」
林陽本想解釋,不想卻迎來自家總裁冷厲的眼神,只好無奈悻悻的閉上嘴。
「莫司爵,我話都跟你說到這個份上了,就算你一時難以接受這麼離奇的事,總該不會還真的想眼睜睜的看著蔓茹去死吧?就算不為了她,你怎麼也該為你們的孩子想想吧?你當真想讓你的孩子在監獄里出生嗎?」看林陽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蘇晨音頓時怒火中燒。
「孩子?你確定那是我的種嗎?」想到前兩天江雲淺給他看到的那些照片,莫司爵眼裡剛浮現的一絲柔軟瞬間消失殆盡。
「莫司爵,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那是你的種嗎?你居然懷疑蔓茹對你的忠誠,你真的是太可恨了。」蘇晨音握緊手中的拳頭,恨不能一巴掌朝他揮過去。
這莫司爵,簡直比她想像的要可惡得多,真不明白蔓茹怎麼就看上他這麼個男人?
「莫司爵,你真是混蛋。」
說著,路飛揚就要衝上前,準備再把莫司爵狠狠的痛揍一頓。
「我混蛋?路飛揚,你以為你好到哪裡去,你做過什麼你心裡有數。」音落,莫司爵也掄起拳頭,打算和路飛揚再開打。
幸好蘇晨音和林陽眼疾手快,在他們彼此出手的剎那,忙不迭站在他們中間,及時的制止了一場硝煙。
最後,在蘇晨音的半拉半扯中,路飛揚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莫家。
「總裁,你為什麼不讓我告訴晨音他們真相?」在蘇晨音他們離開后沒多久,林陽轉頭看了看坐在沙上,一臉紅腫的莫司爵,滿臉不解的問。
「真相。現在什麼是真相?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分辨的事,你覺得他們能接受得了?」莫司爵冷然嗤笑,摸著被路飛揚揍得生疼的臉,心頭怒火蹭蹭往上升。
該死的路飛揚,看他一小白臉的相,沒想到動起手來挺狠的。
早知道剛剛就多該踹他兩腳。
莫司爵在心裡咒罵完,驀然想起路飛揚和蘇晨音剛說的話,瞬時抬頭看了看林陽,「對了,蘇晨音剛說的事你怎麼看?」
「事情很離譜,但是晨音也沒有說謊的理由,必竟不管蔓茹小姐是不是原來的雲淺小姐都和她沒有什麼利益的衝突。」林陽想了想,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誰說她沒有說謊的理由?」莫司爵眸光暗沉的說。
「如果總裁覺得晨音是為了救蔓茹小姐的話,我覺得更不可能。怎麼說尋求強而有力的證據遠比這種不靠譜的謊言更加簡便,有效得多,不是嗎。」
「這麼說,你是相信他們說的話了?」
莫司爵的語氣不冷不熱,讓人聽不出情緒,但也因為這樣更讓林陽不知所措,就怕自己說出錯了往槍口上撞。
以前,總裁雖說脾性冷了些,但至少不會隨便發脾氣,這幾天興許是受到老太太的突然離逝和蔓茹小姐可能是兇手的雙重刺激下,他的脾氣是越來越陰晴不定,讓人心慌。
「我信或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總裁你信不信。不過仔細回想,現在的雲淺小姐和過去的雲淺小姐那得體大方的行為確實相差甚遠。別的不說,就說她面對蔓茹小姐時的態度,完全沒有以前那麼沉著與冷靜。」
聽完林陽的話,莫司爵頓時沉默,陷入沉思。
——
監獄醫務室。
江蔓茹撫著肚子,坐在醫生辦公桌前,神色緊張的看著他,問道,「醫生,我的孩子沒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情緒起伏太大的問題,就在剛剛吃完飯後,她突然感到肚子一陣疼痛,沒一會整個人就昏厥了過去。等她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獄警送到了醫務室。
「動了胎氣。你先躺到病床上去,我讓人給你輸點營養液。」
聽到要輸液,江蔓茹臉色頓變,追問道,「很嚴重嗎?」
「確實有些嚴重,你被送來的時候,我給你查了下,發現有點出血跡象。所以如果你不想讓孩子出什麼事的話,現在最好乖乖的躺到病床上去。」醫生眸光微抬,隨手放下手上的報告單,不冷不熱的說。
聞言,江蔓茹二話不說的跑到旁邊的病床,鞋子一脫,人立刻平躺上去,然後把手覆在肚皮上,惴惴不安的靜待輸液。
就在這時,醫生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只見她聽完電話就面色匆匆的跑了出去。江蔓茹看著,忙起身,想要喚住她,問她她怎麼辦。不過沒等她出聲,醫生早就跑了出去。
「你是江蔓茹嗎?」
突然間,病床旁邊的帘布被人拉開,一個長相粗壯的女人,粗聲粗氣的朝她問道。
江蔓茹看她的神情有些不善,頓時起了警戒心。
「你到底是不是江蔓茹?」
見她沒回答,那女人顯得有些不耐煩,聲音更加粗獷,聽著都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