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最危險的就是最安全的
蘇溪鑽進船艙之後,蕭澈走到船頭來,冷冷地看著蘇溢清。
「嘖嘖,」蘇溢清表示對蕭澈的佩服,「剛剛言王說我什麼來著?不要臉?現在看來,言王殿下更是不要臉了,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蘇溢清,你要是沒有特別要說的事,本王不奉陪了。」
他時間可寶貴了,與其在這兒和蘇溢清浪費時間,不如好好地陪著蘇溪。
「你不想知道,白羽是什麼來歷?」蘇溢清冷冷地說道,「你不想知道,她到底是沖著誰來的?」
蕭澈皺起眉,足尖一點,一晃神的工夫就已經到了蘇溢清的面前。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會將蘇溪帶入萬劫不復之地。」蘇溢清不客氣地說道。
「蘇溢清,難道把蘇溪交給你,才最好嗎?」蕭澈眯起眼睛,眼底儘是危險。
如果蘇溢清敢說個「是」,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交給我,也不好。」蘇溢清摸著良心說道,「現在崑崙聖女在,為什麼不將蘇溪交給她?」
現在,要讓蘇溪百分百的安全,就只有蕭月有能力護著她了。
「你知道,你面對的是誰嗎?」蘇溢清問,「你以為,白羽真的只是因為蘇溪當年借用了她的身體,和你耳鬢廝磨而積下了不少怨氣么?」
「她視本王如仇敵。」蕭澈開門見山。
在海上,「初遇」白羽的那天,他就發現了。
雖說白羽在極力掩飾,但她的眼睛卻出賣了她。
那雙眼睛,帶著很深的敵視。
那是一種無法掩蓋的敵意。
臉上還掛著笑意,可實際上,卻是恨他入骨。
「我曾過問白三爺,白羽是何時被人抱入白府的,白三爺說,襁褓時期。」蘇溢清抱著胳膊,看著無邊無際的海洋,忍不住笑:「試問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孩是如何懂得仇恨的?」
「白三爺說謊?」
「不,」蘇溢清肯定地說道,「白三爺不曾說謊,只是當時知道白羽是盍族餘孽的人,除了白三爺和白二爺之外,還有一人。」
「白家三姨娘,王氏。」
「看來,王爺當真是觀察入微。」
「王氏是你殺的?」蕭澈已經明了,「當時和楚寧勾結的人,就是你。」
蘇溢清點點頭:「自然是我殺的。」
「阿溪知道嗎?」
「知不知道,都無關緊要了。」
蘇溢清有自知之明,他現在身上已經背負著存安的一條血債,再多幾條,不過也是數字而已。
「你從不打算和本王爭?」
「爭什麼?」蘇溢清哼了一聲,「我自然是要爭的。」
蕭澈一眼就看穿了蘇溢清,他沒有戳穿蘇溢清,只是目光飄得很遠,很遠。
如果蘇溢清真的從一開始就打算要爭蘇溪,就不會做蘇溪最厭惡的事情。
明明知道蘇溪和存安情同姐妹,存安又救過她,他在對存安痛下殺手的時候,就知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所以才會在後來,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你別以為我現在缺少力魄就爭不過你,等我武力恢復了,我一定要帶蘇溪走的。」
蘇溢清生怕被蕭澈看穿,冷冷地說道:「你的注意點就在這兒嗎?」
「你從王氏那問到了什麼?」蕭澈順著蘇溢清的話問下去。
其實也不用多問了,他能夠推測到,應該是王氏同蘇溢清說了些關於白羽的事情,所以才會被人斬草除根。
蘇溢清回想起那一夜的時候,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如果我說,王氏求著我殺她,你信嗎?」
「她是盍族人,為了保住昱輕公主唯一的血脈,做什麼都是情理當中。」
「你一早就知道?」蘇溢清表示詫異,「你既然一早就知道,為什麼……」
「我不是任由太后將楚寧收押了嗎?」
蕭澈眼光放的很遠,他看著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海面,嘴角勾了勾,下面還不知道涌動到了什麼地步呢!
「白羽早就知道自己是盍族的餘孽,」蕭澈淡淡地說道,「起初,阿溪還能掌控白羽身體的時候,此事本王壓根兒就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白羽是白羽,阿溪是阿溪,此事就另當別論了。」
他分的很清楚。
蕭澈扭過頭看著蘇溢清:「白羽一直想報仇,忍辱負重,就是想親手殺掉本王,為當年本王的一句戲言覆滅盍族報仇。」
「你說說你,嘴賤不賤呀。」蘇溢清泛起冷笑,「一句話就能滅人全族,實在是令人髮指。」
「你信不信,本王一句話還能將你丟下海去,讓你和鯊魚在海裡面戲耍。」
蕭澈眼角的餘光藏著兇狠。
蘇溢清這是沒有搞清楚吧,在這兒到底誰才是主兒。
輪得到他放肆?
蘇溢清尷尬一笑:「我只是在說事實,人家都是一句話滅人全家,你倒是好,一句話,人家全族都沒了。」
蕭澈沒有搭理蘇溢清,這能怪他嗎?
童言無忌不懂呀。
而且,他不過是說了一句反間計而已,誰知道下面阿諛奉承的人那麼賣力,直接就將盍族給團滅了。
這件事,也得怪白鎮堂他們。
「白羽既然是沖著你的來,你就不打算將蘇溪先放在安全的地方?」
蘇溢清強行將話題扭轉了過來,要是再這麼扯下去,別說今天了,就是靠岸了,都不一定能夠扯出個結果來。
越是離岸邊越近,越是離赫北皇朝越近,他的心情就越是複雜。
「不打算。」
「為什麼?」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蕭澈抱著胳膊,眼底有篤定也有自信:「跟著本王,才是最安全的。」
離開他的視線範圍,才是最危險的。
白羽既然已經將他當做了對手,那必定是對他清楚的很,現在誰是他的軟肋,白羽那邊也摸清楚了。
如果讓他將蘇溪放任到其他的地方,他到頭來還是會擔心的。
不如就讓他們並肩作戰。
「你可真的自負。」
「這不是自負。」
「對,」蘇溢清難得地點點頭,「這叫自私。」
全然不顧蘇溪的安全!
蘇溢清鄙夷地看著蕭澈:「我還以為,你當真是為她著想,可現在看來,你只是顧著自己而已,蕭澈,你讓我太失望了。」
「本王為什麼要讓你如願?」
蕭澈就是出了名的脾氣古怪,越是讓人難受的事,他越是要做。
誰都奈何不了他,誰也拿他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