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要有逃跑的力量
秦文諾被白羽帶出言王府的時候,仍然是心驚膽戰。
直到坐進了馬車,她才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子:「我還以為,出言王府並不容易呢。」
「哪有什麼容易不容易的。」白羽嘴角泛起冷笑,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用藥迷暈了後門的守衛,別說要帶走秦文諾了,就是要將蘇溪帶走,也是易如反掌。
當然,前提是蘇溪和蕭澈並沒有在一處。
她現在還沒有資格和蕭澈硬碰硬。
不過言王府的守衛還真的不少,就是一個後門,她都費了不少葯。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秦文諾問道,「是去見霍楠嗎?」
「此事我們得從長計議,我先帶你去見我爹。」
「白尚書?」
「不,」白羽嘴角微微上揚,「雲宗宗主。」
秦文諾眉頭一蹙,心中正有所懷疑,白羽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心吧,秦姐姐,此前霍楠都跟著我爹辦過事的。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你也知道,那一夜我被霍楠打的多慘,可也許是老天爺不開眼,指使霍楠揍都人,就是我爹雲崢。」
「哈?」
「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我是他女兒。」
白羽補充地說道,「秦姐姐,現在霍楠的下落還不明朗,所以得委屈你暫時住在我爹的府上,最近我都會每天來看你。」
秦文諾將信將疑地看著白羽不過想到肚子裡面的孩子,還是點了下頭。
夜深人靜的言王府,落櫻苑偌大的院子裡面還亮著燈。
蘇溪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了下早就睡著了的蕭寧,哄孩子睡覺,可真麻煩。
揉了下胳膊,蘇溪將桌上的蠟燭給吹滅,這才走出房間。
門口的燈籠高高掛,將院兒裡面的人影子拉的老長。
蘇溪走出門的時候,著實被嚇了一大跳,等看清楚對方的時候才捂著噗通噗通亂跳的心臟道:「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你什麼時候膽小如鼠了?」蕭澈仰起頭來,看著潑墨似得夜空。
「人走了?」蘇溪走上前來,站在蕭澈的身邊,忍俊不禁:「你說說,你明明就是打算讓白羽帶走秦文諾了,何必還放那麼多人在後門,這不是讓人莫名其妙地中個迷、葯?幸好白羽沒有下毒,不然死的人就多了。」
蕭澈哼了一聲:「她敢。」
在他的地盤上,白羽敢下毒?
「你那些人,沒事吧?」
「沒,就是中了些許迷、葯,冷水衝下就好了。」蕭澈說的風輕雲淡。
只是蘇溪知道,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會向著兩個極端發展。
「你一直都知道,長公主不是那種甘於現狀的人,對不對?」
蘇溪大膽地猜測道,「一開始,長公主到醉玲瓏根本就不是為了找什麼清倌,而是為了要聯繫雲宗,這一點你應該早就洞悉了。那個所謂的殺手組織,不過是雲宗的一顆棋子。你這些年也是裝的挺像的,全當什麼都不知道。」
「只有我全當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才會有進一步的動作。」
蕭澈轉過頭來,看著蘇溪:「接下來的事情,很危險,你要和我一起嗎?」
「你想撇開我,和楚琉璃並肩作戰?」蘇溪哼了一聲,「我才不會那麼傻,把你拱手於人。」
蕭澈淡淡一笑:「接下來要面對的是千軍萬馬,你不害怕嗎?」
所有的事情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蕭婧禾從中做了那麼多事,從一開始將雲宗引入,她想要的從來就不只是長公主的位置。
就算楚琉璃再怎麼想穩住朝廷,但赫北皇朝內力的暗流涌動早就將朝綱衝擊的千瘡百孔。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到蕭婧禾身上的?」蘇溪很好奇,「如果在醉玲瓏的時候你就發現了,斷然不可能讓她坐大到現在這個局面。」
彼時,鎮撫司也能夠順藤摸瓜,只要再往深挖掘一下,很可能會扯出驚天大案來。
只是當時的蕭澈沒有繼續往下挖,反而就此打住。
「發現是發現了,不過……」蕭澈嘆了口氣,「那個時候,我身中劇毒,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歸西,婧禾的坐大,可以掣肘楚氏,我沒有理由去將她連根拔起。」
「就算她勾結外族,你也不打算將她處之而後快?」
「恩。」蕭澈毫不避諱地點點頭,「就算她勾結外族,她也是姓蕭的。」
「你們這些人,為了江山,可真夠無聊的。」
江山,本應該能者居之。
別說是蕭婧禾了,就是她都看蕭衍不大順眼了。
除了當年曾和蕭衍共患難有點兒交情之外,其他的還真的沒有任何好感。
如果蕭衍只是一個平頭百姓,會是個很好的朋友,但他是皇上,是金口玉言的天子。
如此優柔寡斷,疑心甚重的人坐到了一國之君的位置上,就是她都不服。
「你可有想過,蕭衍並不適合這個位置,長此以往,赫北皇朝會被他給毀了的。」
蘇溪知道這話並不該當著蕭澈的面兒說,也許隔牆有耳,也許就會因為這句話而給他惹上事端,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局面了,再藏著掖著,也沒有什麼作用。
說到底,一切都是楚琉璃和楚若蘭兩姐妹造成的。
一個手段殘忍的除掉了那麼多年輕有為的皇子,一個將先帝遺詔藏起來,兩個人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徒,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想過。」
「所以,當年你打算奪位。」
蕭澈也不避諱,淡定地點點頭。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莫名其妙地中毒,莫名其妙的有人從天而降,興許現在的赫北皇朝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現在還想嗎?」蘇溪緊張地看著蕭澈。
「你明明知道,我不想了。」蕭澈攬住蘇溪的肩頭,「有你在,皇位對於我來說也不算什麼。」
站的越高,摔的越痛。
就是現在,他都能夠感受到世人對蘇溪的惡意。
他已經做好了打算,等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後,帶著蘇溪逍遙山水間。
「蘇溢清曾經問過我,」蕭澈嘴角微微上揚,「為什麼要將你置於險地,這個問題我反覆思考了許久,終究是沒有答案。」
雖說當時,他嘴硬地說,最安全的地方,還是跟著他,可他也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蘇溪不可能一直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阿溪,答應我,這幾日,好好地修行,最起碼,能有逃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