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大道為公
從亂葬崗出來之後,蘇溪就一路往安邑城的方向而去。
尊上和聖女之間太過糾葛,她這個外人還是不要在原地當電燈泡了,萬一兩個人不高興了,讓她原地爆炸怎麼辦?
「這麼趕急是要去哪兒呀?」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蘇溪只覺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腳步倏地就停下了。
樹林之間,走出一個人。
她依舊穿著淡雅的衣裳,可不知道怎麼的,一點兒都不和現在的她相稱。
「怎麼,看到我,很吃驚嗎?」
「不,」蘇溪搖搖頭,「你應該要來抓我的。只是,你現在竟然還敢一個人來,白羽,是你太低估我了,還是我太高估你了?」
所有的武力全都被她吸收了,白羽不過是一個廢物,還怎麼抓她?
白羽淡漠一笑:「我一個人就好了。」
「哦?這麼肯定,我會配合你?」
「由不得你不配合。」白羽笑道,「秦文諾在我手裡,你會識趣的。」
「你抓了秦文諾,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打算要挾霍楠做神龍鼎的容器,也應該去安邑城外找霍楠,而不應該來找我。」
「不找你,我怎麼將容器提煉出來?」
白羽嘴角勾出笑意,「你和言王不是早就知道我帶走秦文諾的意圖了嗎?怎麼,現在一個女人加一個未出生的孩子都不能讓你冒險了?我還記得,以前你在我身體裡面的時候,可是一馬當先,就算城外快要變成活屍城,你也當仁不讓,拿我性命開玩笑。」
「原來那個時候,你還有記憶。」
「這些都不是重點。」
白羽自然是有記憶的,雖說她在身體裡面只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但她還是有些記憶的。
彼時她根本不能破繭而出,無法逼的蘇溪掉頭,只能強行逼著自己再睡過去。
「我今天來找你,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要跟我走。」白羽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秦文諾的命你可以不當一回事,但有個人的命,你大約是要管的。」
蘇溪挑了下眉,好奇地看著白羽。
白羽坦然地說道:「蘇溢清。」
「你說什麼?」蘇溪萬分好奇地看著白羽,「你說,蘇溢清?」
蘇溢清有什麼好管的,他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的,做起壞事來比任何人都還得心應手,這等人叫禍害遺千年,哪裡需要她瞎操心。
「看來,你還不知道。」
白羽呵呵一笑:「我有時候挺羨慕你的,那些人為你做了事之後都藏著掖著,生怕你看了去一般,其實有什麼呢?就拿蘇溢清來說,為了救你一命,不惜用力魄來換你一魂,還真的是煞費苦心來著。」
「力魄?」
「身為武者,力魄就是一切。」白羽泛起冷笑,「你一位為什麼我的武力會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跑到你身上去了?除了蕭月從中作梗之外,還有什麼人會如此可惡?不過,也不妨事,我的武力沒了,大不了我就成為一個廢物,可蘇溢清的力魄沒了,可就是死人了。或許你還不知道,當初蘇溢清為了救你,可是付出了不少呢!真是讓人嫉妒。」
蘇溪臉色不大好,心情也比較沉重。
原來蘇溢清的反常都是因為沒有了力魄。
難怪會任人宰割,連齊北都打不過,還被人揍的鼻青臉腫的。
「你也想救蘇溢清吧?」白羽走上前來,眼底湧出算計,「我和你也算是老熟人了,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誠然我現在是打不過你,你手裡有麻藥,我被你撂倒的幾率是八成,我抓到你的幾率只有一成,我也不想冒險,不如大家就合作一番。」
「你打算如何?」
「你跟我走,我可以用神龍鼎救蘇溢清。」白羽說完又不忘笑了笑:「你現在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你只能選擇相信我。蘇溢清是為了救你才將力魄給你的,你若是忘恩負義,我也無話可說。」
蘇溪臉色已經沉了下,此事她的確沒有資格和白羽談條件。
不管蘇溢清做了什麼,但總歸蘇溢清的力魄是為了救她才拿出來的。
她欠蘇溢清一條命,如果白羽真的可以救他,也不妨賭一賭。
「怎樣?」
「好。」蘇溪聲音沉了幾分,「你打算怎麼做?」
「這個你管不著。」
白羽背過身去:「你跟著我來不就知道了。」
蘇溪硬著頭皮,明明知道白羽設下陷阱,但還是要去。
「你現在可知道我那天的心情?」白羽走在前面,覺得有些無聊,「我明明知道你和言王是故意讓我去找秦文諾的,我也知道你們打算用秦文諾和肚子裡面的孩子來感化霍楠,可我還是要這樣做,是不是覺得我們的處境很像?」
頓了頓,白羽又仰起頭來,雪已經停了,她裹了下身上的素色大氅:「話說話來,我們的處境不僅僅很像,其實我們的性格也很像。」
「是嗎?」
蘇溪皺起眉,她可和白羽一點兒都不像。
「不是嗎?」白羽呵呵一笑,「是了,有一點,我們很不像。」
白羽轉過身,靜靜地看著蘇溪:「我不會想你那樣心慈手軟,人命於我,如草芥。」
從一開始她就很看不起蘇溪的這種性格,什麼叫不能濫殺無辜?
一將功成萬骨枯,哪有不流血的?
比如現在,要是不流血,不死幾個人,她怎麼能夠謀成大業?
他們盍族的血海深仇,還找什麼人來報?
當初言王一句戲言,滅了盍族上萬人不止,還傳下屠盡盍族餘孽的遺旨,讓他們這些如同螻蟻一般生活的人更是心驚膽戰,生怕某一日就被人發現自己覺得身份,要遭滅頂之災!
雲宗苦心多年,為的就是今日。
就算翻不了赫北皇朝,她至少要讓言王俯首認錯!
一紙詔書就完了?
說廢除屠盡盍族的遺旨就算了?
他們那麼多族人飽受摧殘,甚至還有些孩子尚未出生就被扼殺在母體之中。
此等大仇,怎麼可能不報?
「草芥……」蘇溪若有所思,「你只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在你眼中,早就將人分做了三六九等,不是嗎?」
「你別和我說什麼大道為公,我厭惡這些大道理。」
白羽轉過身,眼底湧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