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門不幸
顧莘顧不上此刻的狼狽匆匆趕往醫院,沒想到剛進病房,顧崇山迎面便是一巴掌,將她徑直打摔在地。
「我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媽到死,都不能看到你最後一眼!」顧母一年前重病住院,最大的期盼就是女兒出嫁。
所以展母順勢提親,希望兩家共結連理,可是沒想到婚期將近,顧母的病情反而加重。
顧莘心裡那根弦狠狠地一顫,茫然抬頭,才發現母親的病床上早已經蓋上一層白布,下一刻,放聲痛哭——
「爸爸,我……」
「你昨晚去哪裡了!」顧崇山沉著一張臉,氣如洪中,「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都不知道從哪裡鬼混回來!」
顧莘此刻髮絲凌亂,不合身的襯衫讓人浮想聯翩,鎖骨青紅斑點,顧崇山歷經蒼霜自然清楚發生了什麼,臉色越發的冷厲,口中不住的呢喃,「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爸爸,你聽我解釋!」
顧莘見狀,不禁陡然色變,正欲開口解釋,可是林雅已經見縫插針走到身邊,冷不丁道:「顧莘,你別說了,平時貪玩也就算了,今天可是你結婚的日子,你怎麼也不能關一夜的機。」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你們……」顧莘雙眸一片猩紅,死死的瞪著眼前的女人,緋紅的指甲陷入手心而不自知,若不是竭力維持著最後的理智,此刻已經撲上去撕爛她的臉。
「顧莘,明明就是你不對,你看看你這樣子,太胡鬧了。」林雅見狀不禁有些心虛,隨即瞥到她鎖骨的吻痕,不禁喜上眉梢,「不是我說你,今天是你和展航的婚禮,怎麼能和別的野男人鬼混一夜,甚至讓伯母死不瞑目。」
顧莘的心彷彿被碾碎成渣,此刻再多的話都無法反駁,只能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女人,骨結都微微泛白。
展航冷眼旁觀地站在一側,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顧莘甚至能夠看到他眼底的冷漠和譏諷,片刻,冰冷的聲音在頭頂迴旋——
「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女人,我絕對不會娶你。」
明明是他們恬不知恥,到頭來竟然站在制高點制裁她!
看著這一對狗男女虛偽的嘴臉,饒是顧莘出身書香,此時也忍不住怒目相對,一字一頓,恨不得撕碎眼前男女虛偽的偽裝。
林雅含笑看著顧莘的狼狽,心裡只覺得痛快無比,搖了搖頭,故作心痛道:「顧莘,事到臨頭,你不要執迷不悟,快認錯吧?」
看著眼前這張虛偽至極的臉,顧莘再也遏制不住,猛地向林雅撲了過去,劈頭蓋臉幾巴掌,驟然爆發的怒火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顧莘恨到極致,可是沒等她繼續,一個大力,便把她扯開,「砰」地一聲,猛烈的衝撞讓她整個人撞到桌角,頭皮一陣發麻,隨即耳畔響起展航憤怒的聲音,「顧莘,自己不知廉恥,居然還傷害關心你的人!」
恬不知恥,展航這幅偽君子的模樣,在顧莘阿眼裡極其噁心!
顧莘死死的咬著下唇,臉上是哀莫大於心死的蒼白。
「展航,你簡直禽獸不如!」
「顧莘,是你自己不知檢點背叛展航,怎麼能怪到展航的身上,你把展家的顏面和伯父的顏面都往哪裡擺!今天你必須給他一個解釋!」
顧莘看著眼前顛倒黑白的女人,憤怒到極致,沒想到林雅三言兩語竟然陷她於萬劫不復的境地,喉嚨發出無力的嘶喊,正當絕望之際,一道冷清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我的妻子,似乎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
順著聲音望去,走來的男人身長如玉,出塵的氣質令人矚目,宛如君王一般的氣場從一出現,便令人不覺膽寒。
男人抬起下巴逡巡一圈,凜冽的目光最終落定在孤立無援的女人身上,緩緩走近,將她攬進懷裡,低聲安慰,「別擔心。」
顧莘怔愣在原地,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俊顏,一顆心久久不能平定。
「你是誰!」同為男人,展航眼底閃過一道戒備,不知為何,看到被他棄若敝履的顧莘被別的男人擁在懷裡,心裡竟莫名湧起一股不舒服的滋味。
尤其是想到昨晚顧莘可能就是跟這個陌生男人在一起,便有一種被戴綠帽子的恥辱。
「何雲深,顧莘的丈夫。」
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猶如晴天霹靂。
尤其是顧崇山,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抖著手瞪著眼前的兩人,怒道:「顧莘!」
「是展航和林雅先背叛我的!我撞破了他們的姦情!」顧莘彷彿找到了主心骨,鼓起勇氣將委屈盡數爆發。
昨晚她陰差陽錯撞見兩人的纏綿,躲在暗處將他們之間的對話盡數聽到,眸色一黯,顧莘隨即掏出手機,下一秒,一段對話響起——
「明天就是你的婚禮了,今天我們這樣好嗎?」
「那個女人要不是我媽喜歡,我能看上?」
「別這麼說,顧莘可比我體貼,你不心動?」
「切,一看就是條死魚,寶貝兒,等我娶了她拿到繼承人……」
一室死寂。
顧莘本不想在這樣的場合放出這樣的事情,可是展航和林雅兩人欺人太甚,顧莘索性撕破臉皮,看著兩人面如死灰的窘迫,她的心裡難掩痛快。
若不是當時保留一絲理智錄下兩人偷情的證據,現在她百口莫辯。
何雲深看著顧莘手裡的證據,深邃的眸子里不禁閃過一絲讚賞,眼前的女人,卻是有一絲聰慧。
證據在前,展航的臉色異常陰沉,尤其是裡面牽扯到展家的爭鬥,他不禁心生害怕,匆忙上前,想要挽回局面道:「顧莘,你聽我解釋,我那都是鬼迷心竅了,我不在意你對不起我,今天的婚禮可以繼續。」
「滾!」
未等顧莘開口,顧崇山已經破口大罵,悲痛和憤怒驟然爆發,「這件事,我會讓你們展家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