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讓他殺了我
說完這話,溫清竹轉頭就往蘇家走去,禁軍卻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楊九不再忍讓,而是直接出手,將阻擋在前面的人全部擊退。
訓練有素的禁軍在傅家軍面前不堪一擊,楊九一人就瞬間打倒了上十人。
擋在最前面的兩人內傷極重,倒下去竟然再也起來。
這一幕看得衛雨頭皮發麻,他一直都知道攝政王屬下的厲害,如今看來,對上禁軍以一當十。
衛雨得到皇帝的命令是,盡量阻擋攝政王妃,實在阻擋不住,稟報給阮將軍。
「退下!」他當機立斷做了選擇,留下大部分人看守在蘇家門口,帶上小部分人去找阮密。
反正溫清竹他的確攔不住,怕是夜乾來了,也要退避三分。
到了正屋,管家皇城惶恐的解釋道:「王妃,夫人身體不適——」
「那就到我去看看。」溫清竹笑眯眯的看著面前的人。
管家頭上落下大顆大顆的汗珠,不禁虛虛抬手擦拭,竟然一手背的冷汗。
外面的動靜他當然知道,家主早就吩咐過,決不能讓夫人見到王妃。
他張了張嘴,竟然一下子沒發出聲音來,反倒是叫綠陶冷笑著開口道:「你要不是不知道你家夫人住在哪,那我就帶王妃過去了,反正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來。」
溫清竹似乎很贊同她的方案,轉頭跟著要走。
身後的管家一著急,噗通一聲跪下來,著急的解釋道:「實在是家主前不久送了信回來,讓夫人無論如何不要見王妃,不是小人有意為難王妃,這都是家主的吩咐。」
先前周妹妹已經流過一胎,這次蘇活盯得緊,冷臉拒絕了很多人來往,剩下的也就周怡父母兄弟能見她一面。
不為別的,至少的保住這個孩子。
這一點溫清竹也是知道的,她斜眼看著身後人道:「你放心,攝政王妃還沒和皇上到魚死網破的時候,不會連累你家夫人。」
管家應了聲是,連忙起身跟在溫清竹身後。
到了正院,溫清竹很快發現不對勁,丫鬟婆子各司其職,可一瞧見他們來了,匆忙壓下腦袋,手裡的動作都不穩了。
來刀整屋門口,楊九回頭看了她一眼,綠陶則是面色難看的過去敲門。
連續敲了三次,始終都沒人開門。
跟在身後的管家嘴角一抽,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心裡不禁埋怨:既然已經派人送走了夫人,又何必讓他去得罪攝政王妃?
這次他渾身冒出冷汗出來,因為溫清竹推開了門,綠陶進去找了一圈,空無一人。
「看來你們蘇大人防備我防備得厲害呢。」溫清竹回頭,語氣分外柔和的道,「既然如此,那麻煩管家告訴你們大人一聲,等他什麼時候審完攝政王,可以來見見我。」
沒有人在家裡,蘇活定然是早就察覺到了什麼。
走到蘇家大門口,溫清竹一眼看見阮密正帶著人過來。
不一會的功夫就停在了溫清竹面前,此時的阮密已經知道來龍去脈,面無表親的吩咐:「來人!攝政王妃縱奴行兇,給我抓起來。」
「你敢!」楊九頓時上前一步,右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阮密看都沒看楊九,直接揮手讓屬下拿人。
和禁軍不同,阮家軍也是戰場里廝殺出來的,令行禁止,即可動手將溫清竹他們包圍要捉拿。
眾人眼前一晃,數十個暗衛出現,手裡各種暗器已經準備就緒。
阮家軍感覺到了危險,頓時停滯下來,警惕的看著這數十個從天而降的暗衛。
氣氛參見肅殺,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好幾度。
溫清竹迎上阮密平靜無瀾的目光,淡淡的道:「阮將軍不必著急,我這就要進宮去見皇上,要是阮將軍有空,可以一起啊。」
這話說得好像邀請著一起喝茶一般,衛雨皺緊眉頭,下意識的看向了阮密,卻見他也看了過來。
「王妃既然要去見皇上,那就麻煩衛統領了,我這邊還有事,先走一步。」阮密十分乾脆的指揮著他的人潮水般的撤離。
衛雨收斂神色,命令禁軍讓開一條路來,護送著溫清竹入宮。
馬車上,綠陶很是懷疑的問道:「皇上是不是知道北斗走了,所以才讓他們動手的?」
「或許吧。」溫清竹的神思遊離在外,以前蘇活只是不讓周怡出門,這才竟然直接送走了嗎?
半個時辰前的周家後院。
周怡挺著肚子,一臉不解的望著父親:「既然蘇活把我送來,那溫姐姐定然要去找我,父親為什麼不讓我去見溫姐姐?」
周桑望著女兒的肚子,只是嘆氣,其他的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不是不讓你去見她,而是皇上換了手段對付傅烈,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目前這種罪名一個不慎重,那可是要抄家滅族的。
最重要的是,周桑也感覺到了皇上的不同。
似乎就是從那日王府出來以後的事情。
宣政殿門口,溫清竹很意外的遇到了傅十一,他看起來沉靜許多,見了溫清竹,行了禮就不再多話。
通報太監進去了沒一會又出來,一臉為難之色的道:「王妃,皇上正在商議要事,請王妃稍等。」
「裡面有誰?」溫清竹朝著裡頭看了看,很直接的就問了出來。
回話的太監舌頭一卷,差點咬到,還好及時打住沒說出來。
若是往日,根本不需要他開口,王妃直接就進去了。
太監更加為難的道:「奴婢不能說啊。」
溫清竹淡淡的點頭,也沒為難他,不能說那自然吩咐過的。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溫清竹就和傅十一攀談起來。
「很久沒見到大人了,怎麼這幾日來了京城?」
傅十一也並沒有避諱什麼,很直接的道:「吏部的張尚書這幾日在調查當年的科舉受賄案,找了內子問了一些事情,剛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和皇上稟報,就來了這。」
「哦?」溫清竹眼眸一轉,張軻在調查當年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笑著又問,「那傅大人等了多久?」
掐算了一下時間,傅十一吐出幾個字來:「快一個時辰了吧。」
這麼久嗎?
溫清竹忍不住的抬頭朝里看,皇上到底再商議什麼呢?
側眼看向通報的太監,注意到溫清竹的目光,連忙乾笑兩聲。
剛才進去皇上的脾氣已經很大,現在他可不敢進去觸這個霉頭。
沉默了半晌,傅十一忽然抬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快要下雨了,王妃要是等不及,可以早點回去。」
「下雨?」溫清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奇怪的看著傅十一,這有什麼意思嗎?
傅十一收回視線沒再說話,周圍忽然想入安靜。
還好的是,方公公終於走了出來,但歉意的看向溫清竹道:「皇上今天有些累,王妃明日再來。」
溫清竹若有所思,看向傅十一:「那他呢?皇上見嗎?」
「傅大人的事情很簡單,不到一刻鐘就能完。」方公公的意思很明顯,皇上並不想見她。
傅十一衝著溫清竹拱拱手,然後轉頭進去。
望著面前的宣政殿,溫清竹忽然笑了起來,轉頭就走。
楊九自然不會說什麼,但綠陶很是好奇,跟在溫清竹身後,壓低聲音問道:「皇上讓禁軍抓你,不及時想見你嗎?」
「看來他商議的事情出了點問題,需要重新商議吧。」溫清竹一點都沒在意。
出宮時候遇到宮人朝臣依然很是恭敬,沒讓人看出任何的破綻。
回到了王府,溫清竹耐心的等待著傅烈的消息。
楊松那邊也回了信,說是會按照原計劃行動。
沒多時,薛苗苗一臉晦氣的出現在院子門口。
天色陰沉,烏雲密布,在她走到庭院中央的時候,豆大的雨滴嘩嘩的落下來。
薛苗苗抬手護著頭衝到了廊下,抖著身上的灰塵。
「你身上怎麼這麼多灰塵?」溫清竹出現在她身後,視線落在她的肩頭,頗為不解。
沒有血跡的話,那就沒有大衝突。
可這些灰塵是哪來的?
薛苗苗一聽這話,頓時很是鬱悶的回頭,滿臉怒容的道:「范家那些護衛真是可惡,竟然拿出劣質版的連射槍來,打出來的不是威力巨大的子彈,而是灰塵彈,搞得我灰頭土臉的!」
等她一轉頭,溫清竹才看清楚她的臉上蒙著一層灰,雖然已經拍過。
溫清竹從上看到下,在她的脖子心臟腹部等地方,都看到了彈壓的痕迹,不是很明顯,但這些惡意已經足夠。
「你確定是范家的護衛?」溫清竹的聲音冷了兩分,這東西不該出現這裡的。
薛苗苗也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頓時想起了什麼,心有餘悸的道:「紀家和皇宮有沒事,范家哪來的!」
轉身領著薛苗苗坐下,綠陶出去打了水進來給她擦洗。
望著面前憤憤然的薛苗苗,溫清竹一臉凝重的道:「紀家記載的都是文字資料,製造這種東西不僅需要工匠,還需要材料,雖然灰塵彈,但說明某些的人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你說皇上!」薛苗苗頓時皺眉,很是奇怪的道,「小皇帝不是很聽你的話嗎?而且根據我所知,他也知道這東西的危害,除非他想要對付比他強大許多——」
話到這裡,薛苗苗戛然而止,眼睛越瞪越大:「真是表姐夫嗎?」
溫清竹捏了捏眉心,點點頭道:「嗯,這次皇上還真是鉚足了力氣,就是不知道我的計劃會不會出現意外。」
薛苗苗放下了毛巾,有點好奇:「表姐有什麼計劃?」
想到薛苗苗可能還會留在這裡,以她的醫術,自己要是出現了意外,還能及時搶救,她便如實說了出來:「我計劃讓姜遠晗殺了我。」
宣政殿中,姜遠晗雙手撐著額頭,神色很是凝重,下面站著衛林和萬鴻羽,以及金元寶。
安靜了很久之後,姜遠晗終於慢慢抬起頭來,望著面前的三人:「你們真的想不到攝政王妃對朕做了什麼?」
一直以來都是衛林在參謀,他再次思考了片刻,然後無奈的搖頭:「不知道,皇上給我們看的這些東西已經足夠震撼了,至於還可能有沒有其他的厲害技術,臣真的想不到。」
默然片刻,姜遠晗靠著龍椅,垂眸道:「看來還是得找裴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