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裴相有意見?
哐啷一聲,無面手裡的劍落到了地上。
站在溫清竹左右的朝臣紛紛往兩邊退去。
除了裴煜雷嘯還有衛子嬰,他們依然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她。
無面再也撐不住,左膝跪地,右手支撐,一口鮮血從吐出來。
溫清竹猛地一轉身,一眼看到大殿盡頭:「你們要是敢動我,誰能保證自己不死在傅烈手下!」
殿內一陣安靜,無人敢回話。
溫清竹低眼看著面前的無面,旁邊站著北斗,渾身緊繃,盯著無面不放,隨時準備動手。
「無面大人,我知道你是先皇留下來照看皇上的,你從沒有信任過我,看到了的永遠只有眼前的利益,所以你成為不了衛林,永遠只能是個護衛!」
殺人誅心,無面想要更多,但溫清竹無情的揭穿了這一切。
讓他的不甘瞬間湧上心頭,心頭一口老血再次吐出來。
溫清竹轉過身來,抬頭望著姜遠晗,微微抬起下巴:「皇上!西北定遠目前有三路大軍,彼此並不能相互信任,我建議皇上御駕親征!統一三軍,揮師北下,直接滅掉匈奴!」
「你真的這麼想?」姜遠晗此時心裡的已經平靜下來,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
雷嘯和衛子嬰立刻跪下請求:「皇上不可!您的安危關係到江山社稷!決不能御駕親征!」
只是姜遠晗沒有理會他們,又問溫清竹:「如果我去了,姐姐會高興嗎?」
「陛下,我高不高興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皇帝。」溫清竹感覺到姜遠晗周圍冰冷的氣息,硬著心腸讓自己這麼說來。
衛子嬰和雷嘯相互看一眼,決定分頭行動。
「王妃,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咱們還是商議一番再說?有些事情臣可以請王妃單獨聊聊嗎?」
衛子嬰起身,轉頭試圖勸阻溫清竹。
另一邊雷嘯跟著起身,走上前去,勸解道:「御駕親征不是不可,但這件事情需要多方配合。」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個人勸姜遠晗,一個人勸溫清竹。
只是可惜,溫清竹和姜遠晗沒有理會他們。
直到殿外傳來姜德佳的聲音:「清竹,弟弟,你們又何必在大殿上爭執?」
眾人齊齊看去,只見宮女扶著姜德佳進來。
衛子嬰和雷嘯看到了希望,還沒開口,裴煜卻聲音不悅:「德佳公主是外嫁女,怎麼能不經宣召來這乾元大殿?」
「裴相很有意見?」
幾乎是同時,溫清竹和姜遠晗齊齊轉頭質問,看著裴煜的眼神頗為不善。
安靜片刻,姜德佳到了溫清竹身邊。
直接忽視裴煜,拉著她的手說:「不管是不是御駕親征,總得和大臣們好好商議。」
姜德佳看向范榮問:「尚書大人,本宮這話可對?」
「公主說的對。」范榮心裡微松,果然只有姜德佳才能勸住他們。
溫清竹看著她的神色,有些操勞過度的樣子,忍不住的問:「你怎麼過來了?這個時候該好好養胎才是。」
「你放心,我都很好,你們這邊吵架,都傳到了鳳陽閣那邊,再不來,怕是屋頂都要掀翻。」
姜德佳故意打趣,說了兩句輕鬆的話。
溫清竹笑了笑,但她心裡主意並未改變。
轉頭對姜遠晗說:「看在德佳的面子上,我可以給皇上一晚的考慮的時間,御駕親征,可是目前最能鼓舞人心的辦法!既能夠立威,也能夠平定天下!」
溫清竹說完這話,直接離開大殿。
等她一走,朝臣這才紛紛走上前,再也不顧及溫清竹的任何威勢,直接彈劾她。
大約到了傍晚時分,姜德佳才回到鳳陽閣。
看見屋子裡的人,她忍不住嘆氣:「我去了華清宮找你,沒想到你卻在我這裡。」
抬步進來,宮女扶著她坐下,給她腰后墊了枕頭,這才遵從命令全部退下。
姜德佳看著她問:「御駕親征是皇上的的意思對吧?」
「你誤會了,這是我的意思。」溫清竹垂下眉眼,否認了這個說法。
姜德佳直搖頭:「清竹,這些年在宮裡,我別的本事不會,察言觀色的揣摩人心的本事卻還是有的。」
這下溫清竹不再說話,輕輕摩挲著茶杯。
大約過了一刻鐘,外面通傳,金元寶求見。
姜德佳有些詫異:「你把他放出來了?」
「自然,這種時候,沒有他怎麼能成事。」溫清竹轉頭讓人把他帶進來。
很快金元寶獨自進來,神情十分嚴肅。
恭敬的給她和姜德佳行禮,最後站起來,看著溫清竹的眼睛問:「王妃到底想要做什麼?」
「嗯?你是金元寶?」溫清竹盯著他,心裡有些懷疑。
看她這樣,金元寶心裡越發的肯定,溫清竹在這個時候把他放出來,果然是想要利用他!
「王妃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皇上好!這一點臣還是知道的!今天乾元宮的事情,臣已經聽說,雷大人讓我來見你,想知道您到底想要幹什麼?」
金元寶就這麼直直的看著溫清竹的眼睛,彷彿天上最耀眼的太陽,竟然讓溫清竹有些不敢直視。
她努力深吸一口氣,本想繼續騙他,但說出來的話卻變成了實話:「皇上想自己去西北,留我在京城,真要這麼做!那天下都得亂套!我替他說出來,自然會有人阻攔,而且他也不必擔任何責任!」
「御駕親征是皇上自己想的,還是衛林想的?」金元寶又追問。
溫清竹略一挑眉:「你居然還知道衛林!」
金元寶拱拱手:「抱歉,先前在關在牢里,喜兒告訴了我不少事情。」
「哼!」溫清竹假意麵露不悅,但金元寶不為所動。
溫清竹不禁問道:「我在生氣呢!」
金元寶有些困惑的打量她:「可我覺得,你沒生氣啊,而且看著心情還不錯。」
這句話堵得溫清竹啞口無言,覺得果然不能和金元寶這種人說話。
不然的話真要被氣死。
停頓片刻,溫清竹也認真起來:「說實話,我不知道這個主意倒是誰出的,所以我把衛林抓了起來,在我離開之前,讓他見不到皇上。」
「你要去西北?傅烈不是說——」金元寶說到一半,突然捂住嘴。
溫清竹盯著他的眼睛:「傅烈都給你交代了?」
金元寶底氣十足的抬頭:「是!他是為了你好!」
「可我也是他好。」溫清竹反說,「這個世上,從不會有兩個人之間,只有一個人在付出。而且,我是個喜歡欠別人的人,傅烈想得到的,我也想得到。」
金元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沒過會,茉莉從外面回來。
她走到溫清竹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溫清竹點頭,總算是放心下來。
她打斷金元寶的沉思:「金大人可考慮好了?沒有你我也有辦法,明天開始,京城就會變天!說不定從今晚開始,有人就在策劃暗殺我。」
「王妃真要這麼做?」金元寶心裡有些遲疑,向來底氣十足的語氣,竟然在這一刻有些猶豫。
溫清竹不著急,也不催他,就等著他的回答。
這天夜裡,金元寶很久才從鳳陽閣離開。
他這一走,溫清竹立刻對姜德佳說:「到時候你暗中聯合衛陽大人,暗中對傅家軍動手,不必放水,以你們最大的本事來行動就好。」
「這樣的話,萬一真出了啥很么事情,我到時候怎麼給傅烈交代?」姜德佳有些不同意。
溫清竹站起身來:「德佳,既然選擇要做戲,那就做足!不達到以假亂真的成都,那些人不會露出狐狸尾巴來的。」
她伸手拿著小几上的茶盞,舉到面前來。
看了姜德佳一眼,然後狠狠的摔在地上。
門口的幾個還沒離開的宮人,視線立刻悄悄投進來。
溫清竹冷然轉身,帶著她的人離開。
不多時,有人宮人進來,看到一地的茶盞,小心翼翼的問:「公主,您和王妃沒談好嗎?」
「這是你該多話的?」姜德佳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宮人。
宮人立刻跪下求饒,半晌才被寬恕離開這裡。
獨自坐在乾元宮的姜遠晗,腦海里還回想著白天的事情。
當姐姐說起傅烈時候的自信,讓他根本無法懷疑。
這是他從未得到過的信任,姐姐從未這樣信任過他。
他真的無法成為姐姐那樣的人嗎?
一部分朝臣回家,一部分朝臣留了下來。
雷嘯便是離開的其中一個。
在梁家後院,雷爍站在姜舞陽的面前,竭力勸說她去遊說自己的祖父:「現在清竹權勢太大,盛極而衰,這件事情必須遏制!殿下是大長公主,無論什麼方面都可以勸解!但這件事情最好是御史台出面,殿下最後後手,雙劍合璧,這才能遏制住她的勢頭!」
姜舞陽看著她,沉思片刻后問:「這是清竹讓你找我的?」
「是!」雷爍也不隱瞞。
她的回答讓姜舞陽更加不明白:「她只是想去西北而已,為何要搞出這麼多事情?而且調兵入京,皇帝要不是遠晗,只怕當時就可以把她處斬!還會連累到了傅烈。」
「母親!」旁邊的梁平淑站出來,「有些事情並不是清竹想這麼做,而是調查匈奴姦細和離京的事情,剛好交錯糾纏到一起,再加上皇上他——」
頓了頓,梁平淑才道:「她能這麼做,是情有可原的。比起先皇暗中動手,她這麼大張旗鼓,才是更讓我們放心不是。」
姜舞陽側眼看著女兒:「你不是不喜歡王妃嗎?」
「說什麼不喜歡,只不過是我懂的事情越來越多而已,母親和父親常年在外,京城的事情我說不定比母親更了解。」
最後梁平淑又補充道:「祖父說,如果母親不答應,他會親自來勸的。」
正在這時候,外面有人稟報雷爍:「小姐!老爺回來了!」
雷爍有些焦急的看著姜舞陽:「殿下!您都是選擇相信了清竹一次,這一次還是選擇相信她吧!」
「好!」姜舞陽站起身來,終究還是答應了她。
雷家,書房門口。
雷嘯一走進院子,就看到了姜舞陽站在門口等他。
快步走過去,雷嘯躬身行禮。
姜舞陽轉頭進去,同時說道:「今日的事情,本宮已經聽說,王妃的權勢太大,御史台不能這麼放任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