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關於阿萊

2008年2月7日

新年的第一天，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到來。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守歲的習慣，以前的劉蘇吟是沒有，但這次不同。即便是她不想，無奈怎麼也睡不著，只好躺在床上，靜靜地等待著午夜鐘聲的響起，等待著新的一年到來。

「鐺。。。鐺。。。鐺。。。」鐘聲在整個城市上空回蕩，興奮了無數猜鐘聲的人。市裡每年除夕夜都會敲響大鐘，只是年年響的次數不同，所以便有了這樣的一個活動：人們預先猜想今年鐘聲響的次數，並在中心廣場的大布告欄中對應的數字欄寫上自己的名字。鐘聲結束后，猜中的人便會得到一份精美的小獎品。有時是吉祥娃娃，也有時會是超市的代金券，當然價錢不會太高，才十塊，不過也樂壞了不少人。

但是對於劉蘇吟，今夜敲的不是鍾，而是她的心。鍾志欽的話仍縈繞在耳邊，不斷地撞擊著她的心、她的思緒，一遍又一遍。

「蘇吟，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蘇吟，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阿萊生日，自己鬼迷心竅地來了，竟然沒有考慮過自己到底是站在什麼立場上。本以為，這純粹是自己的一場單相暗戀，到此就會結束，然後或永藏於心，或選擇遺忘。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對自己的感覺究竟有幾分是真？劉蘇吟越來越不明白了，所以她並沒有答應他，只說回去再想想。可是越想就越想不通，她用一天的時間愛上一個完全不了解的人，他同樣也用一天的時間為了一個完全不了解的人而和女朋友分手，這是什麼情況？他到底想怎樣？自己又想怎麼樣？他可以不顧阿萊的感受，但她不能，她不能為了私心而插足。

鍾志欽想怎麼樣，阿萊很清楚。他討厭劉蘇吟那副清高樣，想親手毀了她，僅此而已。阿萊太清楚鍾志欽這個人了，凡事只做自己想的、不管別人的感受，更不管是非對錯。

只是這一次，鍾志欽也迷惑了。他在自己的房間里聽著那首《純真》，「無聲之中你拉起了我的手，我怎麼感覺整個世界在震動。你已經有她就不應該再有我，世界的純真此刻為你有迷惑。」今天晚上劉蘇吟那麼悄無聲息地牽起自己的手時，他明顯有種窒息的感覺，心跳也明顯加快，為什麼會這樣？即使是和別人高chao衝刺的時候他也未曾有過這種感覺。她突然把手抽走的時候，那種失落更是前所未有的，所以他唯一的反應就是幾近懇求地說別，別放手。

思緒混亂了腦子，理不清。他想，先追到手，*完再說。

鍾志欽把電腦關了，決定不再多想，也不再聽什麼該死的《純真》。他來到阿萊的房間，見阿萊已經睡下，便掀開她的被子，在她身邊躺下。

察覺到身邊的動靜，阿萊掙開朦朧的眼，見是鍾志欽，一下子就清醒了。

「喂，你怎麼跑我這兒來了？」她慢慢直起身子，坐了起來，被子也隨著被抬起，這讓鍾志欽有些涼意。阿萊沒管這許多，又接著問道，「爸爸媽媽回來了嗎？過年還不在家過他們，真是的。」

鍾志欽也坐了起來，靠在床頭道，「我不太清楚，應該回來了吧。我前面出去溜了圈，也剛回來。」

阿萊和鍾志欽就是成長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爸爸媽媽平時事情多，應酬多，經常沒多大交集，以致於後來兩個人同時出軌，對方也不在意，只是苦了這對孩子，他們的夜不歸宿，讓鍾志欽和阿萊兩人從小便在空蕩的屋子裡相互依賴、相互慰藉。他們倆一起守著這個家多少年了呢，他們自己也記不清了。

「阿萊，陪我說會兒話，心裡有些煩躁。」

「恩。現在應該算是大年初一了吧。哥，我們又老了一歲哦。」

她叫他哥，只有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她才會叫他哥，但一出門，阿萊都是以鍾志欽的女朋友自居。阿萊當了鍾志欽七年的女朋友，這個周准他們也是知道的。但他們不知道，私下裡阿萊和鍾志欽之間不是兄妹勝似兄妹的感情，他們分享了所有年少時的第一次。

阿萊其實姓阿巴嘎納爾，她是蒙古族人，因為名字太長不好記，就直接叫了阿萊。她的爺爺和鍾志欽的爺爺曾是西北野戰軍的戰友，曾經出生入死過，交情甚好。並且早期兩家人都一起住在部隊家屬院里，一直有聯繫，只是後來孩子們的事業慢慢大起來，調到不同地方去發展，才分住兩處。在阿萊很小的時候，他爸爸媽媽因為一次車禍，喪了性命，就被接到了鍾志欽他們家。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十四歲那年，鍾志欽拿著張光碟跑到阿萊房間，說是教她玩遊戲。阿萊那時哪裡知道那是*，看著VCD裡面一男一女*在那氣喘吁吁，覺得有趣，還真以為是一種遊戲。於是兩人便脫了衣服，照著片里的姿勢和動作，手腳笨拙地學著一步又一步。

當時他恰巧拿的是張歐美的碟子。歐美的這種片子不像日本的有情節場景和前戲，而且比較虐女性，他們更強調的是雙方的契合與*，所以尺度也大。鍾志欽和阿萊的第一次也就是在這種毫無預熱、毫無愛撫的情況下發生的。那天幸好爸爸媽媽不在家，不然隔音效果再好的門牆也擋不住阿萊那一聲慘痛的尖叫。因為過於猛烈的衝擊，阿萊在痛聲之後昏了過去，鍾志欽不知所措地抱著她，不斷地在她耳邊喊她的名字，「阿萊，阿萊，醒醒！你怎麼了？」

這段記憶太久遠了，但他們依舊還清楚地記得。因為在第二天，媽媽發現了映有一大片血跡的床單，怒斥倆人一頓之後，她也認了阿萊這個兒媳婦。於是阿萊便一直是鍾志欽的女朋友了。

「阿萊，把衣服脫了。」鍾志欽這樣說，自然是要干點什麼了。可是阿萊這次卻沒有像以往那麼聽話，乖乖地把衣服脫了，任他動手動腳。

「不要。你不是和我分手了嗎？為什麼要聽你的話？」阿萊雙手抱住胸前作防禦狀。

鍾志欽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直接翻過身來將她壓倒在床，低下頭親吻她的唇。雙手一邊退下她的衣服，一邊揉著她的*。他含住阿萊的耳垂，又輕輕呵氣，直到她不再反抗。他知道她身上所有的敏感的部位，比如耳垂和大腿內側。所以一陣*之後，阿萊已經無力拒絕，她伸出手，主動幫鍾志欽解開睡衣的扣子。趕在神智不清前問他：「志欽，我還是你的女朋友嗎？」

鍾志欽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只是說：「我要追她。」說罷，接著進行剛才的事，直挺了進去。

隨之而來的快，感，讓他幾乎看不見阿萊那略帶幽怨的臉。只聽見她說：「那你這算什麼？從我們第一次開始，即使你玩了再多的人也從沒和我提過分手的事情。周准既然把蘇吟帶過來大家見面，她就是我們自己人。你追任何人我都沒意見，兔子尚且不吃窩邊草，你為什麼連自己人也要搞？」

「晚了，她惹了我，不把她弄到手我絕不罷休。」

阿萊不再說話，她閉上眼，流下了一滴淚。現在外面的煙花一定很漂亮吧，她想。

曾經也是這樣一個大年初一，他們倆睡不著，一起躺在床上。鍾志欽問她：「阿萊有沒有喜歡的人？」她說目前還沒有。鍾志欽含笑地說道：「是不是我耽誤了你？要是遇見你喜歡的就去追，不然好的都被人家挑走了。」阿萊也笑他：「我當然會找好的，而且絕對不能像你這樣花心大蘿蔔一個。我的良人要對我一心一意、愛我疼我視我如至寶、待我如女王。」鍾志欽聽言，不禁大笑，摟住她，道：「阿萊女王，你這要求也太高了吧，會把人嚇到的。以後你要嫁不出去，哥娶你哈。」阿萊哭笑不得，她視鍾志欽如兄長，他卻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但也終究不是她的良人。

她本以為自己的一生都會和他在一起，畢竟和鍾志欽相處這麼多年，知根知底，相互依靠，也沒什麼不好的，但命運卻在劉蘇吟出現后悄然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