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裝神弄鬼
「半柱香時間？」
瘦子的提議一出，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眉頭微皺。
沈褚實力雖強，但瘦子也不是擺設。
一身築元六重修為，再加上戰鬥經驗，想在半柱香時間內決出勝負，可沒那麼輕鬆。
半柱香時間，沈褚卻是感到了絲絲壓力。
瘦子定然有些底氣，那麼這一戰都有的玩了。
有壓力才有動力，刀法才能大進。
深吸了一口氣，沈褚心念一動，真元流轉全身，一拍儲物袋，緊握煞魔刀。
「來吧。」
低喝聲中，沈褚雙目圓睜，戰意沸騰。
瘦子眼睛一眯，化作兩條縫隙：「小子，小心了。」
唰！
他腳尖一點，猶若一縷輕煙，瞬間掠過空氣。
「好快的速度。」
沈褚大驚，急忙閃身後退，瘦子瞬息既至，一掌迎面拍下。
掌勢連綿渾厚，空氣劇烈抽搐扭曲，沈褚絲毫不懷疑這一掌的威力。
「烈陽刀法。」
唰！
刀鋒掠起，熾烈無匹，斬破空氣，狠狠落下。
瘦子手掌好似綿柔無骨，驀然一變，竟是在刀鋒落下瞬間，輕輕拍在了刀背之上。
嘭！
沈褚手掌一顫，只感覺一股連綿不絕，宛若巨浪層疊，源源不斷的渾厚之力瘋狂壓來。
「給我退。」
沈褚眸子一緊，刀鋒緊顫，頃刻間狂震上百次，震蕩出極端狂暴之力，不但抵擋住了這股磅礴之勢，更是反震。
瘦子面色微變，撤身如煙，敏捷變幻，就一下子拉開了丈許距離。
沈褚身形站定，肅然無比。
「身法靈妙，速度極快。」
「這就是你的優勢嗎？」
他暗暗低喃。
「媽的，這瘦子想以速度來拖住那小子。」
「這傢伙的速度可不慢，那一身霧渡橫江身法，可是靈妙的很。」
「半柱香時間，那小子想擊潰瘦子，怕是有些難了。」
「這瘦子太陰險了。」
……
「有點意思。」沈褚肅然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笑容。
看的瘦子微微皺眉。
「哼，霧渡橫江身法玄妙無比，我就不信這小子能糾纏的住我。」瘦子一聲冷笑，閃身掠來。
身形變幻如霧，飄渺難尋，真若江面之上飄渺霧氣，難以捉摸。
唰！
掌風呼嘯而來。
沈褚腳掌一跺，心神歸一，烈陽刀法精髓盡在心間。
轟！
刀鋒化作數尺匹練，漆黑色澤卻散發著滾燙的熾烈氣息，好似燃燒著火焰，狠狠斬入霧氣。
一道殘影粉碎，霧氣驟然消逝。
一股狂風驟然自身後襲來，近在咫尺。
「好快。」
沈褚眼冒精光，反應更快，反手一刀橫斬而去。
嘭！
巨力相碰，霧氣崩散，飄渺而去，沈褚身子一晃，直衝霧氣。
但那霧氣實在是太過靈動，他每每攻擊，都只是斬中對方殘影。
「小子，時間可不多了。」
瘦子不斷圍繞著沈褚轉動，時不時偷襲，從中更是傳來他幸災樂禍的笑聲。
沈褚面色一沉，暗暗道：「看來這一戰，只能用疾電刀法了。」
雖然刀法精髓他都領會的差不多，但卻都是初次施展。
在瘦子糾纏之間，他驀然閉目，一動不動。
這舉動，頓時讓圍觀人群一愣。
瘦子也一臉疑惑。
裝神弄鬼。
他迅速試探性的攻去。
沈褚好似沒有絲毫察覺。
瘦子目露喜色，一掌綿綿無波，但卻蘊含著恐怖力量，朝著沈褚后心狠狠蓋下。
噗哧！
刀鋒撕裂空氣，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他手掌之下。
瘦子面色大變，迅猛撤退，但即便如此，他手上還是被刀氣撕開一道髮絲般微弱的血痕。
「這是什麼刀法？」
瘦子心驚無比，方才他竟是完全沒有看到沈褚是什麼時候轉身斬出這一刀的。
太快了。
待他回神，卻發現沈褚依然閉目不動。
這一幕，與他預料中的氣急敗壞，怒極失守完全截然相反。
那鎮定自若，任爾等來襲的姿態，讓他面色變得格外難看，忍不住眼冒火光。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裝神弄鬼。」
瘦子一咬牙，身形化煙，煙氣愈加虛幻飄渺，幾乎看不出人形存在。
唰！
空氣上下震蕩，煙氣一閃即逝。
瘦子圍繞著沈褚急速轉動，風聲呼嘯，其中好似利刃交鋒，捲起層層波紋。
那煙氣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捲起一股風暴，其身形宛若徹底隱匿其中，肉眼根本無法觸及。
風聲凜冽，波紋激蕩，更難以讓人判斷其真切方位。
沈褚心緒一片鎮定。
疾電刀法，無論任何狀況，自身都要鎮定無比，不受外界絲毫影響，方能做到最準確判斷。
但，他四周劇烈的影響，讓他漸漸難以找到瘦子的存在。
「不可能徹底消失的，身形化煙，隱匿其中，還有這些波動，都是偽裝。」
「即便怎樣偽裝，都會留下痕迹。」
「感應，以心感應。」
沈褚不急不躁，沉下心細細感知。
嗡～～
驟然間，手中之刀發出微弱的嗡動。
那種波動，血脈相連，唯有他能感覺到。
「刀，這是刀的脈動。」
沈褚渾身一顫，這一刻，彷彿與煞魔刀血肉相連。
「找到你了，原來你一直在這。」
沈褚心頭一震，猛然醒悟。
人有五覺，會被無數外物影響。
但刀，卻不同。
以心御刀，借刀對空氣中細微的脈動感知，更為入微。
他捕捉到了那雜亂聲中一絲微妙的波動。
就是屬於那傢伙的。
「疾電，快到極致。方才那一刀，還不夠快。」
沈褚手掌驀然一緊，刀身在這一刻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頻率顫動。
要做到快到讓人無法反應，超脫肉眼，甚至是心神感應，除卻其刀勢，還需要技巧。
要讓刀快，心要更快，身心合一。
「斬。」
他豁然睜眼，手腕青筋凸起，骨骼生生收縮，真元灌注，這一刀隨著心所指，撕開空氣，劃過一道模糊的痕迹。
連刀鋒都肉眼難見。
「好快的刀。」
廣場上驟然響起聲聲大呼。
噗！
一片血花飛濺。
一縷煙氣破碎，瘦子從半空跌落，痛苦的捂著肩頭，滿目驚悚與難以置信的瞪著沈褚：「你，怎麼找到我的？」
「這是什麼刀法？好快。」
瘦子顫聲連呼，那一刀，出手瞬間，他肉眼心神都無法捕捉痕迹，念頭還未反轉，刀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