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接近的真相！』

喀，喀。

樓道里迴響起好似水晶鞋敲擊在大理石上一樣的聲音，清脆而有節奏。

這裡並不是宮殿，而是一棟十分高大的寫字樓，樓頂最大的會議室里圍坐著幾人，顯然是正在商議著什麼事情。

一個婉艷的身影坐在正中，白皙的面龐上標緻的五官，襯托出一種高貴冷艷的氣質。

有一種女人，是如同晶瑩剔透的水晶球一般，讓人不能釋懷，卻又不忍觸碰。

而這一番形容對於這個坐在正中的女子來說，簡直恰如其分。

纖細的手指端起茶杯的同時，門被輕輕推開了。

迎面走來的屬下，恭敬地呈上一份報告。

「噢，讓我看看。」

這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緩緩伸出手去打開紙卷，好像它是金子做的，又如同肥皂泡般易碎。

打開的同時女子秀眉微蹙，同時放下茶杯，輕輕招呼了一下身邊的另一個身影。

輕語了幾句之後，女子微微點了點頭。

「去吧，汐痕。我相信你的實力……」

……

這個周末，是凌楓最輕鬆的幾天。

昨天晚上回到家已經十點半，在應付了母親的擔心之後，凌楓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對於魂魄的侵入而改變了他的生活，還有些沒有實感。這種東西就像一把雙刃劍，給予自己異能的同時，也把自己在某種意義上推向了風口浪尖。

昨晚的神秘人，為什麼要救自己呢。

還有之前的魂魄蒼炎，和那個名為嵐的少女。

謎團太多了。

「白漣，你知道『蒼劼』這個組織，是什麼樣子的嗎？」

「為什麼這麼問？」白漣反問道，雖然沒有實體化不能看到少女的表情，但是聲音中所包含的複雜情感，一覽無遺。

「不知道，只是感覺……之前你也說過，在看到『蒼劼』之後，有一種討厭的感覺吧？」凌楓的話語循循善誘，既不點破，也不正面說明自己的想法。

「『蒼劼』是冥界魂魄統領的最高組織。而我們魂魄的秩序，也因為這個組織的存在而得以控制和維持，是在殘亂之後產生的組織。」

「殘亂？」

「就是你們所說的巨大隕石啦。」白漣說道，「六年前的那個。」

少女脫口而出的同時又突然欲言又止，發現凌楓並不是那麼在意的時候，才繼續說了下去。

「據說殘亂的時候，有很多魂魄消失，又有很多魂魄產生呢。而『蒼劼』，就是在這種時候能夠維持冥界秩序的組織。魂變多了，也是需要管理的。」

「有很多……魂魄產生？」凌楓托著腮深思了一會，發現了很多他十分在意的東西。

殘亂造就了很多無兒無女的家庭，同時也流落了更多無父無母的孤兒。

這一切，都是他無法忘卻的。

但是在這種死亡的懸崖邊，突然又有很多魂魄產生……

「白漣。」凌楓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你們魂魄，是怎樣產生的？人在死亡之後，就會變成魂魄嗎？」

如果自己的猜想正確。那麼死去的父親，很可能已經依附在了一個強大的魂印者之上！

想到這些的凌楓，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噗……怎麼可能嘛。」

聽到凌楓問出這個話題的少女，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魂魄』只是我們的代名詞，而並非你們人類所定義的『魂魄』。名為魂魄的我們和你們印象中的靈魂，唯一的相似點就是同屬意識形態下的生命體。但與之不同的是，我們是在研究中，經過化學反應製造出來的新種類生物。」

「你說……『魂魄』這種意識生命體，是通過……化學反應製造出來的？！」

少女的回答，讓凌楓再次顛覆了自己以往的認知。

「大概……吧。」可能是發現無論怎麼搜索都無法找到相關的記憶，白漣有些尷尬地答道：「總之……在我的印象中，就是那樣啦。」

「噢……這樣嗎。」有些失落的凌楓略微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一開始的話題：「那你為什麼會這麼討厭『蒼劼』……和那個叫嵐的魂魄，有什麼關係嗎？」

這一次他心中的疑惑已經逐漸膨脹，不容許他循循善誘地提問了。

內心的好奇，催促著他想要馬上就得到答案。

「不知道……那個魂魄，第一眼看上去就有著一種很危險的感覺……而之前似乎也有過這種感覺，蒼炎也是……」白漣的聲音漸漸增大了音量，「嵐和蒼炎，還有『蒼劼』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必然聯繫……而且，還和殘亂之夜掛鉤！」

和自己想的一樣。

只有在剛才，白漣的聲音沒有絲毫的猶豫。而且，也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少女聲音中包含著的，那種迷茫而又不安的情感。

或許是剛才的話，將她一直以來的擔憂和迷茫全部宣洩了吧。

「凌楓？」

白漣在意識中呼叫著他。

就和上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

「沒什麼，稍微走了會神。」長出一口氣的凌楓仰望著天花板，「不過多虧了你，現在我終於對於魂魄和冥界有一個大致的了解了。以後還要一直作為你的魂印者，讓你多多關照呢。」

「嗯！」聲音中帶著興奮的白漣，似乎是很激動且驚喜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之間又聊了一些其他的話題，似乎是話里投機，凌楓甚至能夠通過心電感應感覺到白漣的笑容。

每當這種時候他就會覺得，在不戰鬥的時候，魂之少女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會悲傷，會高興，也會因為迷茫的未來而擔憂。

這幾天的連續戰鬥，使得二人都消耗不少。互相道了晚安之後，凌楓閉上眼睛，慢慢睡去。

但是腦海中，依然有著一種無法釋懷的感覺。

『研究中經過化學反應製造出來的生物』這種說法，顯然不夠讓人信服。

不過如果是在研究中，那麼父親的研究，是否與之有關？

感覺到自己，離謎團越來越近了。

而且剛才白漣最後一句話的堅定語氣，讓他越來越確定，少女有著某種難以啟齒的過去。

亦或是，對我隱瞞了什麼呢。

真的，一點都不能告訴我么。

明明魂魄和魂印者可以在表層意識間進行心電感應，但是卻做不到潛意識裡的心靈相通。

或許這正是對於魂印者來說，最基本的隱私保護吧。

如果，魂魄真的是由人類所化成的……

凌楓已經不敢再想了。腦海中父親的遺容，久久不能散去。

那是比起殘亂，更甚的痛楚。

如果父親真的變成了魂魄，自己又要怎樣去面對，去接受呢。

『她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吧。』

『那樣的話，我們還有很多，見面的機會呢。』

『倒也不用這樣，碧……況且對於這個小子，我還稍微有點興趣。』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怕而又熟悉的背影。

那個身影慢慢淡化，模糊……

自己的意識彷彿不受控制一般，快速睡去。

「看來似乎又是在想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呢。」看著凌楓紊亂的呼吸逐漸平靜下來，少女的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容。

魂魄的存在能讓魂印者更快進入睡眠。這是自己對凌楓曾經說過的事情。

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實體化，純白色的身影和平時戰鬥時候不同，只披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纖細的手指撫上凌楓的額頭。魂之力逐漸注入的同時，凌楓逐漸進入深度睡眠。

『碧落之夢』。

這就是我們魂魄的另一個能力。

望向凌楓的瞬間，少女發出輕紗般縹緲的呢喃……

「凌楓……很好聽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