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對答
江梅後面的是戶部侍郎程雲。
這個程雲原本是襄陽府一個縣令而已，因為政績不錯被提調進了天雪城，原本在節度使府邸任長史。新政之後，程雲暫時調任主丞府主事。暫時負責府庫的管理調度。
之後這人陸續在六部輾轉，十多年裡一點一點的升到現在的位置上的。
這個人要說並沒有什麼治政天賦，只是也不昏聵到底也沒有犯什麼錯，這才慢慢升上來的。
升上來之後，程雲依舊兢兢業業，謹小慎微。在整個主丞府幾個侍郎之中，他是最不像一個重臣的，一點架子也沒有。
看見二人進來，莫香這才笑道：「你二人掌管戶部對於錢糧人口最是熟悉，不知你們對於此戰有什麼看法。」
「這個……」
聽到莫香的問話，兩人都猶豫了，支支吾吾不敢多說。
莫香看看兩人笑了笑說道：「你們可以暢所欲言，不算你們的罪過。」
「是！」
兩個人答應了一聲。
江梅率先開口說道：「此次戰爭可謂是勞民傷財，為了此戰我們付出了太大的代價。不僅動用了大量的軍隊，還動用了很多武器和物資，這至少消耗了我們一年的國庫存量。」
「嗯，言之有理！」
莫香點點頭，又問程雲。
「你的想法呢？」
程雲聽到莫香主動問起這才對著莫香行了個禮說道：「下官以為，此戰不好不壞。雖然也勞民傷財，但下官聽聞軍隊是要常戰鬥方有戰力。如今正好借著戰鬥訓練，一來磨鍊我軍戰鬥力，也能磨鍊我國對於戰爭的反應。」
「下官認為此時亦不失為一件好事。」
「嗯！」
莫香點點頭說道：「你們兩個身為戶部的主官，按理說應該同枝連氣才對，為何你們兩個竟主張完全不一致。一個人反對此戰，一個人支持此戰。」
莫香這話就把程雲嚇壞了，連忙跪下來請罪。
「下官糊塗，此等大事應該與尚書同心同德才算正事。都怪下官憨直，請主丞責罰！」
聽到程雲的話，莫香忍不住看著他笑了。
「誰若是說你程雲老實人，我莫香第一個不答應。就你剛才這番話，可謂官場中人老油子了。哪裡有半點老實人的樣子？」
程雲頭也不抬趕緊說道：「下官誠惶誠恐，主丞點評下官萬不敢當！」
莫香點點頭對程雲說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官場之道總是要會一點的，只要心不壞，手段什麼的我莫香還能接受。」
「是！下官謝主丞點撥！」
程雲從始至終都表現得恭恭敬敬表現得非常完美。這不禁讓莫香對他又高看了一眼，這人的官場手段堪稱一絕。倒也算得上一個奇人了。
不過此風不可助長，若是襄陽府國上下官員都是這幅德行那還得了？
所以莫香轉而又斥責道：「只是這些手段終究不是正道，還是要多花些心思在實事上。若因此而廢公，別怪我也廢了你這個侍郎之位！」
莫香這話說的很重，警告的意思非常明顯。
程雲趕緊回答道：「下官謹記主丞教誨，今後一定痛改前非實事求是。」
「嗯！」莫香答應了一聲，也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了。
「這次叫你們過來呢，主要是為了詢問你們關於這次大戰的事情。你們不許隱瞞，一定要如實回答。」
莫香抬起頭，嚴肅的看著兩個人的臉。
「下官不敢，主丞請問。」
兩個人沒有絲毫猶豫，連忙回答莫香。
莫香悄無聲息的點點頭，問了第一個問題。
「這次戶部給前線撥武器裝備了嗎？「
聽到問題，戶部侍郎程雲立刻回答。
「由於邊軍本就有常備的武器裝備，故而戶部並未多撥武器裝備過去。」
「嗯，那現在你們可以準備撥武器裝備過去了。回頭和兵部交接一下，儘快交付一批輕重裝備。」莫香下了個命令，而後問了第二個問題。
「撥了多少糧草過去？」
戶部尚書江梅上前回答道：「戶部共撥糧草，三萬兩千五百石，其中多是人吃的糧食。馬匹用的草料，因邊軍戰馬不多也就少了。」
「糧草倒是充足，這個暫時沒必要了。藥品你們也送到位了嗎？」莫香接著問。
江梅這次有了經驗趕緊回答道：「藥品我們同醫者一併送過去了，由於邊軍本就有隨軍軍醫，我們多派的也就三千四百人，藥品數量比較多，共一千三百大車。」
莫香聽完看著江梅笑道：「別人都說你摳門，撥東西總是精打細算，沒想到對前線你倒是挺大方的。這麼多東西都能直接撥出去。」
江梅回答道：「下官雖然善於計算，唯恐國庫超支超算。但前線將士為國用命，下官豈敢不能滿足他們的一點小小要求？」
「說得好！」
聽到這話，莫香忍不住心中讚許江梅。
真沒想到這個傳言中不通人情的戶部尚書，卻是真正心繫國家之人。若官場外多些這樣的人，何愁大業不成，何愁不能重回上聖帝國榮光？
壓住心中激動，莫香問了第三個問題。
「此次大戰，戶部可有其他預備？」
江梅再次回答道：「此次戰事，戶部共預備了三個立項。」
「第一個，常備武器裝備，共有可裝備一個三萬人大軍的數量。其中包括具有打殺傷力的重武器，以及新研發出來需要試驗的武器。」
「第二個，後續糧草被服，如今剛入秋。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一直打到明年，故而我們預備了可以支撐整個冬天的後勤。」
「第三個，後續藥品供應。這個我們目前還沒有多餘存量，預計只剩下一萬人左右半月的使用的。」
「只有這麼點嗎？為防萬一，藥品方面你們還要抓緊一些，我會讓莫書樓全力配合你們。你們也要保證接下來要迅速解決後續藥品問題。」莫香聽完皺了皺眉，這樣說道。
「是！」
江梅和程雲同時答應。
莫香點點頭，然後沖兩人揮揮手說道：「行了，你們去忙你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