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什麼都準備好了
卓然的聲音壓得很低,鍾可情恍惚間好像聽到了什麼,於是詫異地望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卓然正了正身子,「沒什麼。」而後他搖了搖手機,「記得往我銀行卡里打錢。」
「恩。」
卓然重新上樓的時候,沈讓已經將關靜秋帶進了家裡。
關靜秋整個人軟趴趴地側卧在沙發上,看上去神志不清。
卓然一臉震驚地望著沈讓:「你……你怎麼把她領家裡來了?」
「不領家裡,還能往哪兒藏?」撿了這麼個大麻煩,沈讓一臉厭煩,「這棟樓就一台電梯,你們佔用了,我根本下不去。十四樓就兩戶人家,不藏我家,就只能留在謝家。」
卓然上前,仔細檢查了一下關靜秋的癥狀,剛想說些什麼,就被沈讓打斷道:「一個假冒的庸醫看什麼看,她不過就是喝醉了酒。」
「喝酒?不是吸毒?」卓然指著關靜秋的手臂道,「那這針孔是怎麼回事?」
「是注射鎮痛劑留下的,我在她房間找到藥瓶了,可能是生理痛。」沈讓解釋道。
卓然輕嗤一聲,「沈醫生可真是觀察入微呀。」
「可不是么?」沈讓瞟了一眼沙發上的女人,「這些天,每晚都被你拉到陽台上看戲,這女人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洗澡什麼時候給孩子在換尿布希么時候來大姨媽,我都快摸清了!」
「這麼熟悉了,可以發展一下嘛。」卓然打趣兒道。
沈讓不理,有些嫌棄地用舊襯衫包住了兩條手臂,而後小心翼翼地將沙發上的女人抱了起來,朝著洗手間走去。
卓然也不理他,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獃。
關靜秋渾身上下滿身的酒氣,長發被汗水打濕,膩成一團掛在臉上。
沈讓毫不客氣地將她往浴缸里一扔。
關靜秋吃痛,輕哼了一聲,但因為醉得很,仍舊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無意識地擺了擺手,嘴巴里還低聲呢喃著:「阿名,阿名……不要跟我離婚,好不好?」
沈讓突然間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憐,依附於男人而生,她活得根本沒有自我。就在他搬到雲城建設的一個多月里,他從來沒看見過謝舜名踏入過她的房間,今天若不是因為她醉酒,他一樣不會進去。一個對她沒有半點感情的男人,沈讓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留在他身邊。
「呃……嘔……」關靜秋突然打了一個隔兒,臉一歪,直接對著浴缸裡面吐起來。
沈讓的眉頭不由擰成一團,眸中的怒火已經隱隱現出,面色更是暗沉到了極致。
自打那件事以後,沈讓便染上了極度地潔癖,看見那些污穢之物弄髒了潔白的浴缸,他沒由來的一陣衝動,拾起身側的水龍頭,對著浴缸里的女人便是一陣狠沖。
冰冷的自來水從頭頂傾瀉而下,上一秒關靜秋還醉得不省人事,這一秒她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眸,望著眼前陌生的男人。
關靜秋和沈讓只是在乘電梯的時候碰到過幾次,對這個人完全沒有了解。她捂緊了胸口的衣服,警惕地瞪著沈讓,而後不停朝著身後的浴缸裡層蜷縮。
沈讓便將檸檬花灑扔到她手邊,滿臉厭棄道:「既然醒了,你就自己洗洗吧!」
關靜秋杵在原地動也不動,她有些搞不清楚,她現在處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記得她喝醉了,後來阿名進了她的房間……她,她或許做了一些出格的事,可是她記不清了。
沈讓的眼中根本沒有這個女人,只有被她弄髒的浴池。他的眼眸中彷彿扎入了一根刺,心上長了一隻疙瘩似的,特別不舒服。
「你不洗?」沈讓突然逼近一步,「難道是想我幫忙?」
關靜秋怔愣著,沒有說話。
沈讓便伸出手來:「是要我幫你脫衣服?」
關靜秋這才嚇得回過神來,握住了檸檬花灑,指著門口,怯生生道:「你……你出去。」
「呵……呵呵……」沈讓輕笑出聲,畢竟是大家閨秀,隨便恐嚇兩聲便經不住了。與她比起來,可情那丫頭倒顯得奇葩很多,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沈讓才關上洗手間的大門,便聽見裡面「噗通」一聲巨響——
他心裡突然擔心起來,隔著門,拔高了嗓音問道:「喂,你沒事吧?」
屋裡沒有人應承。
沈讓的眉頭不由皺起來,「沒事就吱個聲,要是不支聲,我就進去了?」
屋裡還是沒有聲音。
「我真的進去了?」
沈讓推門進去時,原本是捂著眼睛的,但見浴室里完全沒有動靜,擔心出了什麼事,這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這麼做完之後,沈讓又不覺冷笑。他一個狂醫,什麼時候突然變得這麼畏畏縮縮了?實在不像他自己的一貫作風。
關靜秋暈倒在水池邊上,而原本污穢的浴缸里已經沒有了嘔吐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刺目的鮮血。妖嬈的紅色和瓷白色的浴缸形成鮮明的對比,滿目猙獰。
「喂!」沈讓立即警覺起來,搖了搖昏迷不醒的女人,「你醒醒,哪裡不舒服?」
關靜秋不省人事,根本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沈讓低下頭,這才發覺那一灘血跡是從她的下身流出來的,而且越流越多,這癥狀像極了小產……
難道——
他的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連忙將她打橫抱起,火急火燎地衝進了卧室。
原本坐在客廳里的卓然,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指著沈讓吞吞吐吐道:「你……你居然還會抱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渾身沾滿血跡的女人。
沈讓有些不耐煩地掃了他一眼:「還不過來幫忙。」
卓然衝進卧室的時候,便瞧見沈讓將這個不算熟悉的女人放在他那張平時最寶貝的kingsize的大床上。
給關靜秋蓋上被子的剎那,連卓然都心痛了一把。
沈讓是深度潔癖,沒事就會在家裡擦擦地板,洗洗窗帘,就算是請鐘點工,他都覺得不幹凈。而現在,他居然捨得讓一個髒兮兮的女人,躺在他睡覺的地方。
「杵著做什麼?」沈讓眉頭一皺,「去拿葯。」
「什麼葯?」卓然只是一個庸醫,對某些特定的領域研究得很透徹,但在其他領域就是個渣。
「小產後排淤血的。」
卓然震驚地挑了挑眉,「她……她小產?」
沈讓有些心煩意亂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道:「是人流手術。昨晚手術后,沒養好身體,該吃的葯也沒吃,導致子宮內還留有淤血…」方才又被他澆了一身的冷水,所以才會突然暈倒。女人做那種手術之後最不能受涼,而他因為自己的情緒,對她動了粗……一向鐵石心腸的沈讓,也有些後悔之意。
卓然去翻了藥箱,按照藥效,找了兩三瓶差不多的葯過來。
「是排淤,不是止血。」沈讓有些無奈地望了他一眼,挑了唯一一瓶正確的葯,起身倒了一杯溫開水,而後扶著關靜秋坐起來,要喂她吃藥。
關靜秋薄唇抿得緊緊的,連張開都難,更別提吃藥了。沈讓給她餵了好幾次,葯都被吐了出來。
卓然抱臂而立,笑言:「這種情況下,要嘴對嘴喂葯才行。你沒看過那些腦殘的言情劇么?不嘴對嘴的來,她會一直不停往外吐的。到時候浪費了藥片不說,還會讓你的床單上沾滿藥味兒——」
沈讓原本就沒打算再要這條床單了,但聽卓然這麼說,也不知怎的雙眸像生了釘子似的,死死地盯著關靜秋那張蒼白至極的唇。
其實這丫頭的五官長得不錯,再仔細一點看,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精緻,比起季子墨或是鍾可情一點不差,甚至更多了幾分溫婉的氣質。
「你的法子,也不是不可以。」沈讓說著,兀自吞了一粒葯,在口中嚼碎,而後托住關靜秋的後腦勺,長舌撬開她的貝齒,強迫著她將已經嚼碎的葯吞了下去!
卓然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幕,他會真的以為沈讓是個同志。
大約過了十幾秒,沈讓才鬆開了關靜秋,轉身喝了一口涼水,而後漱了漱口吐掉。
卓然在洗手間門口守著他,等他出來的時候,他便背倚著牆,一臉詭秘的笑,問道:「怎麼樣?」
沈讓眉頭一皺:「什麼怎麼樣?」
「味道怎麼樣?」卓然補充道。
沈讓忽然笑了,仰頭想了想道:「還可以,軟軟的,和她的身體差不多。」
「誰問關靜秋了?我問謝舜名的味道怎麼樣?」
沈讓頓了頓,而後很快反應過來,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卓然後退了兩步,指著關靜秋道:「她和謝舜名是夫妻,孩子都流了,你可不就是跟謝舜名間接接吻么?沈大俠啊沈大俠,我剛才還以為你喜歡女人了,現在想想你其實還是喜歡男人的。」
沈讓冷哼了一聲,一腳踹翻了身側的垃圾桶,而後三兩步衝動卓然面前,單手將他抵到牆上,眸子里散發著紅光。
卓然這才警惕起來:「你……你幹什麼?」
「你說我幹什麼?你不是說我喜歡男人么?」沈讓騰出另一隻手來,挑了挑他的下巴,「你自己是不是應該小心一點?」
卓然被嚇呆了,縮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
這時,沈讓才一巴掌重重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以後說話之前,想清楚一點!」
鍾可情到謝舜名家的時候,正好是七點整。
謝舜名滿意地看了一眼手錶,笑道:「看來你是真的很想見我,一刻都等不急了。」
鍾可情便道:「是很急,就是急著要告訴你一件事。」
謝舜名眉頭一挑,「你和陸屹楠的事?」
鍾可情搖了搖頭。
「那是……」
「我懷了你的孩子。」
她說得那樣平靜,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這讓謝舜名產生一種不真實地感覺。
他愣了幾秒,腦海中立刻回想起那日在欣悅夜總會的場景,「難道是……」
「不錯,就是那個時候懷上的。因為事先不知道應雲宸的設計,所以沒有戴套。那天我命懸一線,你根本沒顧忌那麼多,全射在我體內了……」鍾可情平靜地陳述著,不帶一點情緒,「那天剛巧在排卵期之內。」
謝舜名算了算時間,確實差不多。
「你想……」
「我想我們儘快結婚,今天下午就結婚。」鍾可情伸手象徵性地撫了撫自己的小腹,「我不想大著肚子穿婚紗,更不想先生下孩子,再結婚。你知道的,我是季正剛的女兒,季氏千金,有頭有臉,我可以丟我自己的臉,但我卻不能丟了小墨的臉,不能丟了季家的臉。」
謝舜名響起關靜秋剛做了流產手術不久,法律上規定,他現在是不可以和她的離婚的。他有些緊張地握緊了鍾可情的手,寬撫道:「可不可以等等,我現在還不能跟你結婚。」
鍾可情原本只是試探他而已,但當她聽到這樣的回答,心裡沒由來的一陣惱怒,於是指著小腹氣憤道:「我能等,但是我的肚子等不起。如果它越來越大,大到我周圍的人都產生懷疑的時候,我就不得不做了它!」
謝舜名的眉頭擰成一團,一雙墨黑色的瞳仁深遠冰冷,看得人發寒,「就算是我的孩子,你也要做掉?」
鍾可情不說話,謝舜名便將沙發上的抱枕砸到她面前,而後戰起身子,雙手摁住了她的肩膀,發狠似地說道:「你可以為陸屹楠不顧名節的生孩子,為什麼就不可以為了我這麼做?」
鍾可情咬著唇,像是忍了很久,才發出聲來:「因為我不想再重複那條老路了。」
「你什麼意思?」謝舜名眉頭擰成一團,雙眸中滿是怒色,很顯然已經瀕臨爆發。
鍾可情便道:「我是被陸屹楠強姦才有的那個孩子,而這個孩子……」她撫了撫小腹,「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也算強姦?」
「強姦」兩個字就像一枚炸彈,在他平靜的心湖上突然炸開,震得他說不出話來。在欣悅的那晚,確實是他強迫她,但他那麼做全都是為了救她!
再回想起四年前的薰衣草園,他的心更是扭捏到快要無法呼吸,無法向五臟六腑供應足夠的養分!那天是陸屹楠對她用強,而他看到了卻沒有阻止,眼睜睜地放任她被禽獸欺負,自己卻自以為落寞的離去……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是太可笑了!
當初是陸屹楠故意引他去的薰衣草園,故意讓他看到那一幕。如果他對她的信任再多一點點,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謝舜名突然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嗓子口,酸澀得出不了聲。他猛得將她納入懷中,死死地抱緊,像是要嵌入對方的身體似的。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停地道歉,像個無助的孩子。
他伸手附在她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彷彿這裡頭真的住著一個小生命似的。
鍾可情不忍心騙他,但是為了得到陸屹楠的信任,她又不得不這麼做。她心裡清楚,吃了那麼多的事後葯,懷上的可能性是很小很小的,但當她看到他那痴迷的眼神,有那麼一個剎那,她真以為自己懷孕了……
「我現在還不能娶你。」謝舜名捧正了她的臉,很認真地對她說,「但是我保證,我一定會做一個好爸爸。」
「那你下午陪我去醫院檢查。」鍾可情開門見山地提出來,「你把手術推了,陪我去醫院。沒有你在身邊,我不敢去。」
「我現在就可以陪你去。」謝舜名略微有幾分不解,「為什麼你非得讓我把手術推掉?那個手術,我雖然看得不重,但我答應過的事,不能食言。」
鍾可情死死咬住唇瓣,猶豫了許久道:「沒事,你忙你的。」
她的手緊緊握著褲兜里的那一片小東西,心裡頭第一次感覺到恥辱。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壞到了極致,想用身體留下他,卻又只是想想而已,實在做不出。扯謊說懷了孩子,誰知道人家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在乎她和他的孩子。
謝舜名察覺她的異常,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輕聲安撫道:「明天吧。明天我陪你去醫院做檢查,我要我們的寶寶平平安安的。」
鍾可情不好拒絕,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謝舜名心裡頭擔憂關靜秋的情況,便對鍾可情道:「我先送你回去。」
鍾可情撒了謊,整個人都心神不寧的,忙推拒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謝舜名眉頭一皺,堅持道:「我送你。」
「我說不用。」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肚子里有個小生命。」謝舜名遠比她想象中緊張。
鍾可情無從反駁,便任由他送她下樓。
謝舜名扶她上車,她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望著眼前這張她日思夜想的臉,她的心裡頭卻在琢磨著,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借口將他拖住。
恰當此時,謝舜名的手機響了。
他面色嚴肅,只是對著手機那端「嗯」了幾聲,便掛了電話。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鍾可情見他面色嚴肅,便試探著問道。
謝舜名踩了剎車,滿面認真地解釋道:「下午準備做手術的病人,突然間病發了,手術恐怕要提前,我必須先回醫院一趟。」
事情的變化完全超出了鍾可情的預料,她便咬了咬唇,對謝舜名道:「那你先回醫院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謝舜名一把拉住她的手,面露愧色,「對不起。」
鍾可情朝著他恍惚一笑,兀自下了車。她的心承受不住他的道歉,因為這一切不過是她為了贏得陸屹楠的信任,隨口扯的一個謊言而已。
眼見著謝舜名的車朝著流光醫院的方向開去,鍾可情連忙撥通了陸屹楠的電話:「屹楠,如果你想搶到這個手術,現在就去流光醫院六樓守著——」
陸屹楠微微有些詫異:「守著有什麼用?姓謝的才是主刀醫生。」
鍾可情便道:「你只需要守著,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流光醫院六樓心外科,所有的專家醫生都聚集到了一起。
一向鮮少露面的李院長親自主持大局,組織大家在會議廳開緊急會議:「T市市長特助葉先生,剛剛心臟病突發,原本我們擬定的是保守的手術方案,但是現在病情惡化,早已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們不得不使用非常手段。」
「什麼非常手段?」心外科的一眾醫生們議論紛紛。
「做心臟移植手術。」李院長宣佈道,「葉先生的心臟已經有明顯的衰竭現象,並非做一般手術可以補救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心臟移植手術。幸運的是,今天早上市人醫有一名患者病逝,患者的心臟與葉先生的配型合適,患者先前簽署了器官捐獻書,現在這顆心臟已經在運輸途中了——」
「既然是做心臟移植手術,那自然要有陸醫生親自操刀了。」
「可是現在的主治醫生是謝醫生,並且謝醫生是葉特助欽點的,我們想要換主刀醫生,總得經過葉特助的同意吧?」
「謝醫生先前在克利夫蘭診所呆過兩年,做過很多完美的手術,我相信他可以勝任。」
「畢竟沒有做過心臟移植手術。干我們這行,說到底還是要看臨床經驗的,別看他懂得好像很多,但是沒上手術台,那就是屁話!」
心外科的醫生瞬間分成了兩派,一派支持謝舜名,另一派則希望換成陸屹楠主刀。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李院長眉頭一皺,望了一眼人群中的陸屹楠,清了清嗓子問道:「陸醫生,你怎麼看?」
陸屹楠滿目溫潤,暖聲道:「都聽院長的安排,一切當以病人為重。我怎樣都無所謂,關鍵是,謝醫生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
李院長看了一眼手錶,忙道:「我已經通知過謝醫生了,他就在趕回來的路上。只是,我怕葉特助的身體等不及——」
「實在不行,就讓陸醫生頂上吧,一切以病人的安全為第一。」一直沒有出聲的張副院長說道。
「不行!」
這時,會議室的大門被一個男子推開來,他面目堅定地說道:「我是葉先生的秘書,葉先生昏迷之前囑咐過我,這場手術一定要等謝醫生來完成,除非謝醫生自己放棄,否則……他絕不允許別人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