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易珩生自責
易二老爺官居兵部侍郎,行兵事倒也名正言順。但易玹卻道:「如今懸影門已覆滅,只余楚宮遙和幾條漏網之魚在外,再提興兵之事實為不妥。而定罪通緝,乃刑部之責。若由叔父上奏,一則被人詬病易家公報私仇,且心狠手辣趕盡殺絕;二則授人以越俎代庖之柄。」
「阿玹所言有理。」易二老爺冷靜細思之後,認同道,「那待我與來尚書商議一二。」
等易二老爺去找來子俊商議,來子俊十分爽快地應下了這個忙。易二老爺還很不解,怎麼來子俊突然這麼好說話?
最後還是來子俊為他解惑,原來是凌相若曾救過他的女兒來雲,因著這份人情,他才會好不推辭地答應幫忙。
這是后話且不提,卻說安國公府晚宴結束之後,眾人各自離去。凌相若和易玹也回了院子。
哄睡小果凍后,凌相若沖易玹試探道:「我想了想,開超市事關重大,我得親自盯著點,所以還是由我回去選人吧。」
易玹無奈地看著她:「不是我要拘著你,而是你現在的身體就該靜養。且不提傷勢,以你如今沒有靈力的狀態,如何應付路上的危險?想取你我性命的人不少,不可掉以輕心。」
凌相若張嘴欲駁,卻被易玹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除開危險,休養才是最重要的,難道你想落下病根嗎?我讓易安去辦這事,他雖然蠢是蠢了點,但不至於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怎麼說也是我調教出來的書童。」
凌相若心說我就知道,這貨沒那麼容易放她走。而且他口中的易安聽著就不靠譜。
既然明著不讓她走,那她就悄悄地來。
凌相若心中打定主意道。她必須儘快回去確認到底誰是她的夫君!要是她的夫君真的還在家裡等她,那她必須快刀斬亂麻跟這病嬌男人做個了結——嘶,怎麼想到這個突然心痛了一下?
她悄悄瞄了易玹一眼,沉默了。其實她的心底還是期盼這人就是她夫君的吧,不然就不會捨不得跟他了斷了。
但她還是把易玹趕了出去,堅決不同房。
易玹幾次試探都失敗后,只能認命地去外間宿下。
另一邊,易珩喝的有點多。因易玹受傷,今晚這酒幾乎都沖他去了。而易珩心裡跟自己較勁,也放縱著喝了個酩酊醉。
不知不覺,易珩便腳步飄忽地來到了花園。四周昏暗無人,易珩放鬆了剋制,恨恨地一拳轟在了假山上。
嘩啦一聲,假山一角碎成了粉末灑了一地。
「為什麼你這麼弱!」易珩自責道,「連兄長和嫂子受了這麼重的傷你都無能為力!」
不管是主謀馮池也好,還是幫凶楚宮遙,更甚是太平天尊,他一個都奈何不了。易珩鑽了牛角尖,無法原諒自己。
從小到大,他前面有易玹頂著,活得無比瀟洒肆意,可他也想為兄長做點什麼,也想保護兄長。
可真當這一刻來臨時,他才發現他什麼都做不了。報不了仇,也沒辦法治癒易玹和凌相若。
易珩蹲在池塘邊,渾身都散發著沮喪氣息。
這時,一隻燈籠越過了洞門,緊隨其後的是一雙玲瓏玉足。下一刻,提著燈籠的人便露出了廬山真面目,正是林菀。
嬌俏的少女掀開垂在路邊的柳枝,目光好奇地往池邊張望了一番,立即發現了蹲在池塘邊的易珩。
林菀微微瞪大了雙眼,隨即走上前,又在隔了幾步距離處停下,小心問道:「你是哪裡伺候的?怎麼蹲在這裡?」
易珩一個激靈,清醒了許多,起身後轉:「是表妹啊,你怎麼到這裡了?」
林菀驚慌道:「啊!原來是珩表哥,我,我認錯了,對,對不起。我,我是從姑奶奶那來,正要回去。」
易珩瞭然地點點頭:「無妨,天昏地暗的,看錯了也是正常。你快回去吧。」
聽到她是從易老太君那來,易珩也沒往心裡去,叮囑完了一句便先一步轉身離開了。畢竟這孤男寡女的,又是這麼個引人遐想的地方,待久了不好。
林菀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若有所思地低下頭,隨即也邁步離開了。
轉過天來,向易老太君和裴氏請過安、吃過早飯後,凌相若便開始籌謀起她的逃跑大計。
從正門走肯定不現實,怕是連二門都沒摸到就被逮回來了。那就只剩下後門和狗洞了。不到萬不得已,凌相若還是不想爬狗洞的。
她看了一眼剛換過尿布,正精神奕奕揮舞小拳頭、蹬著小腿的小果凍,十分不舍。抱起他親了兩口,心底抱歉:「外面太危險了,娘辦完事就回來,就不帶你了。要是這個傢伙是忽悠娘的,娘就來把你偷回去。」
但後門也不是那麼容易走的,首先她不知道後門在哪,其次,她得有個合適的機會靠近後門。然而這偌大的國公府守備森嚴,不僅有普通的下人僕從守在各自的崗位上,還有暗衛和家將保護著府邸的安危。凌相若想瞞著所有人的耳目離開後門難如登天。
此事得從長計議。
於是凌相若以帶兒子散心的名義抱著小果凍出門溜達去了,實際是踩點。唯一的麻煩就是易玹非要跟著她一起,寸步不離。因此凌相若不敢表現的太明顯,沒往那些犄角旮旯里去,自然也沒機會探查到後門所在。
若是以前,這種事情交給橘為重就行了。但現在凌相若失了憶,忘了這茬。而且她之前把橘為重得罪慘了,又沒能及時把它哄回來,到現在橘為重還不樂意理她呢。
同樣的,耳報靈也記著當日的捏嘴之仇,壓根不樂意提醒她。
「逛累了么?回去歇會吧。」易玹擔心她的身體,便柔聲提議道。
凌相若想著有易玹在身邊她行事也不方便,就點頭應了。
回去之後,她就又多了一項計劃——得把易玹調開才行。
然而易玹如今悠閑的很,有的是時間陪她和小果凍,哪有那麼容易調開的?可把凌相若愁壞了。
她還沒想到怎麼把易玹調開,易珩就過來了,一副睡眼惺忪的表情,一看就沒睡好。
「你怎麼了?早上也沒看到你,睡到現在?」易玹皺眉道。
易珩一陣委屈:「還不是幫你擋酒喝多了。」
易玹一噎,也想起這茬了,頓時有點愧疚心虛:「怎麼不喝點醒酒湯再睡?還難受么?」
「沒事,就是有點困。」易珩打了個哈欠,「幸好今天休沐,不然又得吃軍法。」
「既然休沐,那就好好休息。」易玹叮囑道。
易珩搖搖頭:「睡多了也頭疼。你們休息得怎麼樣?」
易玹聞言一怔,雖然恍然失笑,伸手揉了一把易珩的狗頭:「這事不是你的錯,更不是你的責任,你跟自己較什麼勁?」
易珩一驚,張了張嘴,卻驚慌失措不知道說些什麼:「你,我……」
「你問我怎麼看出來的?」易玹好笑道,「從小到大,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憋的什麼屁。聽好了,別想這種沒出息的事,蠢透了,做你該做的去。」
「我,我,我抱大侄子去玩會。」易珩找了個借口開溜。
「他剛放風回來。」易玹無奈道。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被抱著又不累,你看他這麼精神肯定沒玩過癮。」易珩不由分說就抱起小果凍,「二叔繼續帶你去玩好不好啊?」
「你粗手粗腳的,小心著點。」易玹緊張道。
易珩翻了個白眼:「我抱大侄子的次數可比你多多了。」
易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