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囚禁
他不是沒有見到過她冰冷的樣子,但是如此諱莫如深的目光卻是讓他心中一緊。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你的理由是什麼?」他必須馬上就要知道。
「因為在之前我查到了當年造成媽媽死亡的是輛銀白色的豪車,所以我就找到了當年幾輛限量版的銀白色轎車去確認,結果事實證明了就是今天你趕到時看到的那輛。」
說話間,顧安淺的目光直視向費爵斯,如果當年是因為費爵斯的幫助,穆允珠才得以逃脫的,那麼他應該對那輛車很有印象。
就算是當時Mathew安慰她的舉動令他產生誤會,以至於沒有多留意那輛車,但是在她這麼提醒的時候,他的神色應該會有變化。
但是聽了她的敘述之後,費爵斯卻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她:「那又如何?這就能說明原因了嗎?」
Mathew能為她做的,難道他不可以嗎?為什麼她偏偏要那個人的幫助,卻要刻意躲避著他?
「只是這樣當然不能說明原因,不過當年你媽也有一輛同款的車,而且在事發之後,她就因為用廉價化工原料代替松露粉導致食物中毒事件而遠走國外。」顧安淺目光定定地看著他,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就像是從牙齒間咬出來的。
「你在說什麼?」費爵斯眸子一眯,盯著她,每一個字都落得很重。
他不是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只是想給她一個機會把這些話都收回去。
「當年在我媽的車禍現場發現了松露粉,我覺得世界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也許當年那個肇事逃逸的人就是……」
她既然選擇說出來,就已經是想要跟他攤牌,所以也沒有什麼可不可說了,也不再需要顧慮什麼。
「住嘴!」不等顧安淺把話說完,費爵斯已然怒喝一聲,打斷她,「原來你瞞著我,就是因為你在懷疑我的母親?」
「是,我是在懷疑她,不過那也是因為她有很多值得人懷疑的地方。」如果是她冤枉了穆允珠,自然是她的不對,但是現在越來越多的證據指向穆允珠就是當年造成媽媽車禍死亡的那個人,她實在沒辦法再沉默隱忍下去。
「她有多少值得你懷疑的地方啊?就是你剛才說的那些嗎?就因為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你就當成真的去查,顧安淺,你這腦子是不是被門擠壞了?」費爵斯指著顧安淺大聲吼道,面上充斥滿了怒容。
「那些根本不是捕風捉影的事情,我是有證據的,在剛才的那個村莊里,我已經從當年的目擊者口中得到了證實……」事實證明了根本就不是她的憑空臆想,而是卻有其事,甚至事情可能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可怕,還要不看。
「顧安淺,你要再說一句,我就對你不客氣!」費爵斯怒聲咆哮道,「你現在已經是我費爵斯的女人,我警告你,懷疑任何人都可以,你絕對不能懷疑我的家人。」
「費爵斯,你真是不可理喻。」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打斷她的話了,現在更這樣蠻不講理地警告她。
「我告訴你,我從來都不是你的妻子,我跟你的那份合約早已經到期了,我隨時可以跟你離婚。」如果他真的覺得用費家人的身份就能夠綁架她,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她是絕對不會被他這樣綁架的,她早就已經做好了要和他攤牌,要和他離婚的準備了!
「隨時可以和我離婚?」費爵斯一聽這話,嘴裡發出陣陣冷笑,「你以為這事情是你說了就算嗎?」
「我知道,你想拿那一千萬來要挾我。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訴你,我早就有能力還你那一千萬,你根本沒有資格再限制我的自由。」
就在兩天前,玉蘭珠寶大賽的作品拍賣價格已經標出,並連同獎金一同打給了她。現在的她早已經不是當時那個為了五十萬都要把自己賣掉的顧安淺了,她已經有能力償還那一千萬了,所以隨時都可以離開他,不再受到他的限制。
「你……」她竟然說有能力還那一千萬了?意思是她真的要和他離婚,真的要脫離他。
「顧安淺,我給你一個機會,把剛才這句收回去,我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強壓著心裡的怒火,費爵斯的聲音冷若寒冰。
他為她付出了那麼多,不該是得到這樣的回報。他不能接受,她最好立刻把這些話收回去,趕快跟他和好如初。
「不可能的,費爵斯,如果你真的這麼不辨是非,一味要維護你媽,我和你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顧安淺轉過頭去,既然已經發生了的事情,就不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
好像受到過的傷害,就沒辦法當做沒受過似的,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夠這樣不了了之,她一定會追查到底。
「你非要這樣是么?」費爵斯在屋內煩躁地踱著步子,站到她面前的時候,最後再問她一句。
「是!」她面上的決絕,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她一定要表明自己的態度,至於費爵斯是會大義滅親,還是堅持維護穆允珠到底,這要看他怎麼選擇。
「好!這可是你逼我的!」費爵斯狠狠地咬下牙,眼中升起熊熊大火。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憤怒的樣子,他會有什麼樣的對待手段?她猜了很多種,甚至猜到費爵斯會動手打她。但是讓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是費爵斯竟是將她拖上了車,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別墅。
別墅內早已有十餘名保鏢由余維帶領著等候命令,費爵斯將她扔在別墅內,只留下了一句話:「你給我待在這裡,永遠都別想離開。」
「費爵斯,你憑什麼囚禁我?」顧安淺意識過來,衝到門口,卻被保鏢攔了下來。
「你憑什麼剝奪我的自由?你給我回來!我已經可以還你那一千萬了,我要和你離婚……」他竟然想把她關在這裡,與世隔絕,永遠受到他的囚禁。
只要一想到這裡,顧安淺已是痛不欲生。但是不管她怎麼喊,費爵斯都沒有再回過頭來。
出了別墅之後,費爵斯猛地站住,身後的余維連忙跟著止步。
「她有什麼需要都滿足她,但是絕對不能讓她離開一步。」費爵斯沉聲說道,眉頭緊緊地蹙起。
就算站得這麼遠,他還是能聽到她要離婚的話,為什麼他那麼想要和她過一生,換來的卻是她的猜疑和背離?
心臟處就像是被插進了一把刀子,鮮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
就算是留不住她的心,他也要留住她的人。
房門關上之後,任憑她怎麼吵鬧,怎麼咒罵,都沒人再理會她,更加不會有人將那扇緊鎖著的門打開。
費爵斯已經離開了,將她關在這裡,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個混蛋,一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可沒想到他會變態到這個地步,在撕破臉之後竟然就囚禁了她。
這樣的混蛋,她曾經幾乎就要愛上,幾乎以為能夠和他相處一生。
世間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你發現事實的時候太晚了,到今時今日她才認清了費爵斯的真面目,但是已經太晚了!她已經懷了費爵斯的孩子,現在還被費爵斯囚禁,她以後的人生都已經毀在他手裡了。
顧安淺伏在沙發上,哭得不能自抑。為什麼老天總是要這麼折磨她?為什麼總是要讓她沉浸在痛苦之中?難道她就不配得到幸福嗎?
她想起了Mathew,那個在她有為難之時,不顧一切搭救她的人;那個在她困惑迷茫時,給她伸出援手的人。在平和村的時候,看著她跟費爵斯離開時,Mathew的眼裡是滿滿的痛楚和絕望。
她知道她已經深深地傷害了Mathew,他一定不會再理她了,她這輩子都擺脫不了費爵斯,誰也幫不了她。
顧安淺哭得累了,就趴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裡面怎麼樣了?」費爵斯再次來到別墅,站在門外,再沒聽到屋裡傳來一絲吵鬧,不禁皺了眉。
天色已暗,屋內還是漆黑一片,也沒有了吵鬧聲,她在做什麼?
「夫人她在一個小時之前已經停止了哭喊,這會兒應該是累了,正在休息!」保鏢走上前來彙報。
費總臨走前特別囑咐,一定要看好夫人,他們自然是不敢怠慢,隨時留意著屋內的動靜。
費爵斯揮手,示意保鏢站到一旁,然後開門,走了進去。
打開燈,白紙燈光鋪滿整個屋子,很快便尋見了她。沙發上,嬌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略顯蒼白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費爵斯站在距離她很近的位置,她臉上的痕迹猶如一把把小刀刺進他的手裡。他離開了之後,她竟然哭了整整兩個小時,一定是很難過吧?
可這也是她逼的,如果她不是一定要懷疑母親,還說要和他分開的話,他又怎麼會捨得這樣對她?
他心裡從來都比任何他還要疼她!
費爵斯伸手過去,觸上她的臉頰,為她捋了捋額前的散發,顧安淺卻在這時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