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結局
就在喬嫣媚的車子要靠近她的時候,一個溫暖的懷抱護著她逃離開了。
「安淺,你怎麼樣了?安淺……」耳畔是一聲聲急促的呼喚,如此熟悉的聲音,如此熟悉的溫暖感覺,一瞬間卻彷彿隔得很遠,天昏地暗。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溫軟的大床上,身上蓋著白色的被子,空氣中漂浮著消毒水的味道。而身側一雙灼灼的目光注視著她,對上之後,她能讀出濃濃的歉疚之情。
「安淺,別動。」見她欲要起身,費爵斯上前一把,把她按了回去,「醫生說你要多休息。」
「我……我的肚子好痛啊!」雖然費爵斯及時阻止了她,不要她坐起身來,但腹中傳來的疼痛卻是她無法忽略的。
聽到這話,費爵斯低下了頭,不言不語,但是顧安淺卻感覺到了他的痛楚。
「怎麼了?是不是孩子怎麼了?」看到他這副表情,她心裡突然就慌了。她想起了昏迷之前的情形,喬嫣媚發了瘋地開車要撞她,而她拚命躲逃著,但她的身體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撞上了。
費爵斯沉沉地閉上雙目,點了頭,回應了她。
「孩子沒有了?」費爵斯竟然點頭了?顧安淺鼻子一酸,眼裡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了下來,「為什麼會這樣?」
「安淺,你懷了孩子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瞞著我?」費爵斯深吸一口氣,心裡的疼痛蔓延開來。
她醒來第一時間就是問孩子,說明她並不是不知情,她是早就知道有孩子的存在,只是一直瞞著他。
「告訴你又能怎麼樣?」顧安淺別過頭去,不讓費爵斯看到她臉上的淚水。
「如果我知道你懷了孩子,我一定不會把你關起來,我發誓!」對於那件事,他真的很悔恨,從一開始就很懊悔,到她離開,他是打從心底里恨自己。
如果他沒有那麼做,她也許就不會逃離開,也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是嗎?那如果知道我有了孩子,你會不會不那麼固執地維護你的母親了?」顧安淺聽后,忍不住笑了一聲,轉而看著他。
「我……」費爵斯被這話問住,蹙眉道,「那件事情未必是她做的,你怎麼就一口咬定是她呢?」
「那麼這次的事情呢?」顧安淺忍住眼裡的淚水,冷冷地看著費爵斯,「你有沒有想過,喬嫣媚已經被你關到神經病院了,她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工廠裡面?是誰放了她?」
喬嫣媚根本是一早就知道她要過去,所以埋伏在那裡,等她掉入圈套。可是從她離開費爵斯到事情發生,不過短短兩天時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誰會知道她已經離開了,而且可能要去調查當年的事情?當然只有可能是那個做賊心虛的人。
除了穆允珠,她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這件事情,我會去查!你放心,等我查清楚,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費爵斯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
「安淺,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你,對你不夠關心。我向你保證我以後會加倍補償回來給你!」
是他關心得不夠,所以才連她懷孕了都不知道。是他關心得不夠,才會連兩人之間出了這麼大問題都不知道。但是現在他知道了,這些他以前做得不好的,他以後會一一補償給她。
補償?聽到這個詞,她只是想笑。已經失去了的,真的能夠補償得回來嗎?媽媽的命,還有孩子的命,兩條人命怎麼能夠補償得回來?
費爵斯要她等著他給的答覆,她等了,但是結果卻是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他的答覆卻遲遲沒有回來。
她是對他不錯,千依百順,事事都為她打理得妥妥噹噹。知道她聞不慣醫院的味道,就把她的病房搬回到別墅中,請了兩個阿姨照顧,無論她走到哪裡都一左一右地跟著,生怕她再有一個閃失。
「安淺,這個給你。」費爵斯從外面回來,遞了一個精美的盒子給她,「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顧安淺順著他的意思打開了盒子,裡面赫然放著一條花紋繁冗,裝飾精美的銀色手鏈。
「漂亮吧?我幫你戴上。」費爵斯說完,便真的為她戴在了手腕上。
「很漂亮,不過……」顧安淺低頭看了看,嘴角淡淡一笑,取下了手鏈,放回盒子里,塞到了他的手裡,「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費爵斯驀地一怔,停頓片刻,復而含笑問她:「那你想要什麼?告訴我,不管是什麼,我都買給你。」
「不用了,我要的不是這些,你知道的。」顧安淺冷若冰霜。
費爵斯看在眼裡,心中更是煩躁:「安淺,你別逼我好嗎?」
「是我在逼你嗎?」顧安淺目光定定地看著他,「費爵斯,已經過去一個月了,你說過會給我一個答覆的,但是到目前為止,你還是沒有給過去一字半句的答覆,我對你真的很失望。」
難道這些漂亮的首飾就能夠填補得了她的心嗎?不可能的,她的心是個碗大的傷口,不管他用多少物質的東西,都是沒辦法彌補的。
她要的是一個答覆,是他調查得來的結果。
「安淺,我……」費爵斯頓時失語,從她的眼神里,他收到了她的失望,心中突然一亂。
「怎麼了?我很為難你嗎?」他為難的表情都寫在了臉上,她看得分明。
「是,那次的事情是她把喬嫣媚放出來,也是她告訴喬嫣媚你會去那個地方……安淺,我已經跟她斷絕母子關係了,以後都不會再認她那個母親。」
再次看向顧安淺時,費爵斯已經恢復了平靜,吐出一口氣,把心裡的承諾說了出來。
他不是今天才做出這樣的決定,早在他查出是她放了喬嫣媚,設計陷害顧安淺的時候,對於那個母親,他已經是失望透頂,也痛恨之極。所以早在那時,他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只是一直沒有告訴她。
也許是他自己也在逃避,不想承認有那樣一個母親。
「只是這樣就可以了嗎?」這就是他要給的交代嗎?
「安淺,孩子雖然沒了,不過我們都還年輕,還可以再生啊!」費爵斯摟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抱在懷裡。
「孩子是沒了可以再生,那我媽呢?上哪裡去賠一個媽媽給我?」顧安淺用力推開費爵斯,惱恨地看著他,「你有調查過對吧?當年的事情是穆允珠做的對吧?她是害死我媽的兇手!」
「安淺,你先聽我解釋,其實事情是這樣的……」費爵斯試圖安撫下顧安淺激動的情緒,跟她還原著當年的事情真相。
費爵斯是問過三年前的事情,穆允珠也跟他說得明白,當年顧安淺的母親在無意中發現了她製造假松露粉的事情,穆允珠當年是想用錢消災,讓顧安淺的母親代為隱瞞。但是顧安淺的母親受了驚嚇,並不肯聽她說,於是穆允珠開車去追趕,但是沒想到一時沒剎住車,就釀成了最後的車禍。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顧安淺失聲一笑,看向費爵斯的眼神已經不能單純地用失望和憤怒來形容,「你是想說你媽不是故意的,我媽不識好歹是自找的是嗎?」
「我是這個意思嗎?顧安淺,你能不能別這麼蠻不講理?」費爵斯被她弄得欲哭無淚,他只是想告訴她當年的事情只是一場意外,並不是她想的那樣是蓄意預謀的。
「對,我是蠻不講理,因為道理都在你那邊。不管怎樣,你都覺得你是對的,你跟你媽沒有一點錯,錯的是我們母女。」顧安淺朝著他憤怒地大聲吼道,淚水順著臉頰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沒有想到她等來的是他這樣的交代。
「顧安淺,我都已經跟她斷絕關係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費爵斯怒聲吼了回去。
為什麼不管他怎麼解釋,她都聽不下去?一定要偏執地按照她的思想走下去?
「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和你離婚!」顧安淺瞪住他,一字一頓字字清晰地說道。
「你說什麼?」費爵斯眉頭一跳,眯著眼睛看她,眼神冷冽如冰。
「我要離婚!就算再說一百次,一千次,我都是這一句。」顧安淺咆哮著喊完這話。
機場。
Mathew送顧安淺到安檢處。
「安淺,什麼時候會再回來?」Mathew面色深沉,看向她的眼裡滿是不舍。
「有時間我會回來看爸爸的。」說到這裡,顧安淺停頓了一下,「爸爸那邊,還要麻煩你,先幫我圓謊。」
她和費爵斯離婚的事情還沒告訴爸爸,怕他接受不了,所以只是說有個要出國深造的機會,公司派她過去。
「這是小事。」Mathew笑著搖頭,一直注視著她的目光漸漸加深,「安淺,不管你去了何處,一定要記得我這個朋友,不要斷了聯繫。」
「我會的。」顧安淺垂眉,重重點頭。
Mathew的感情,她還是不能接受。如今揮別了這個她度過了二十多年,度過了半生愛恨情仇的地方,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在愛情和仇恨之間,也許註定了就是兩個水火不容的端點。
在顧安淺轉身之後,遠處一道高大的背影靜靜佇立,良久不肯離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