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千大道

「所謂破而後立，你這八面來風的氣海，留著也沒什麼作用。」

那聲音慢條斯理的說著，切割秦逍氣海的動作也顯得慢吞吞的，秦逍無言以對，他只是死死的咬著牙關，任憑汗水浸透衣物，接著墜入地面。

時間似乎過的很慢，慢到快要靜止，而疼痛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歇，秦逍前世聽人說起過，最痛苦的刑罰就是千刀萬剮，也許那種痛苦，也不過如此吧。

如果能暈過去只怕會好一些，但可惜的是，偏偏秦逍的意識清醒無比，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體內發生的每一分變化，這一下割的輕了沒有破開氣海，那一下割的重了，他彷彿感覺到自己的腸子跟著也破了。

煎熬，無與倫比的煎熬，只是在這煎熬之中，卻還存在著一絲的希望。

時間還是慢騰騰的過去了，秦逍不記得自己堅持了多久，只是隨著那霸道的靈力離開自己的身體，他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一般攤到在了地上。

此時的他，一個字也說不出。

「將氣海從體內剝離，不亞於一場活剮，小傢伙，你很厲害，現在，你有資格了。」

那聲音徐徐傳來，秦逍勉強抬了一下頭，卻發現自己這麼做很是徒勞，因為那雙眼睛，就飄在半空中，他根本不需要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你想要什麼？」

秦逍低聲問道。

「不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難道你沒發現，你有什麼不同嗎？

那聲音似乎在笑，只是這笑意卻有點幸災樂禍。

秦逍心裡一動，急忙沉下了心神，只是這一沉，卻宛如晴天霹靂一般，以往秦逍雖然修為沉浸在第一境，但是他好歹能夠內視，而現在，他閉上眼睛只是一片黑暗，不要說感覺氣海，他甚至連自己體內的靈力都感覺不到了。

「怎麼樣，這種感覺很爽吧？」

那聲音哈哈笑了起來，秦逍咬著牙根，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呵呵冷笑道：

「不過是沒了氣海而已，又能壞到哪裡去，只是你這樣的存在，騙我不覺得下作么？」

「小傢伙，這怎麼能算是騙你了？你是不是想要變強？」

那聲音依舊笑著，秦逍卻是極力的忍著憤怒，雙眼盯著半空，一字一頓的問道：

「我現在連氣海都沒有了，還如何變強！」

對於修行者來說，氣海是容納自身靈力的所在，如果沒有氣海，那麼他溝通天地靈力將毫無作用，就像是一輛豪華無比的汽車卻沒有郵箱，那麼這輛車，又有什麼用？

「吸日月精華，融五行之力，納氣海，倒乾坤！小傢伙，你信奉的強者，難道都追求的是這種小道么？」

那聲音突然凌厲了起來，已經完全睜開的那雙眼睛一半黑色一半白色，竟然完全沒有眼白跟瞳孔的區分，就像是太極八卦一樣黑白分明。

秦逍被這怪異的雙眼嚇了一跳，同時也被它說的這一通話亂了心神？

幾百年來，不論什麼出身的修行者，都遵從著吸納天地靈氣入氣海的修行方法，儘管各自有各自的絕招，但是大體上都不會跳出這個範疇去，而現在，這種主流且唯一的修行模式居然被貶斥為小道。

秦逍不知道是這聲音在灰海待傻了，還是外面的這些修行者太過於保守。

只是他無從反駁，只好問道：

「那麼，在您看來，什麼是大道？」

「大道有三千，真要說起來幾天幾夜都說不盡，你想聽？」

「大道三千這句話我聽說過，但是從沒有見識過，我看過無數的典籍跟歷史，古往今來，這個世界上都只有這種小道！」

秦逍蹙著眉頭說道。

「無知！可笑！你們這些人被當做傻~子愚弄，竟然還相信所謂的典籍，歷史？我且問你，幾百年前聖人輩出，為何現在卻不聞一個聖人？」

那聲音冷笑著，秦逍疑惑的看了過來，灰海可是修行禁地，這片古怪的海域不僅隔絕修行者的神通感知，甚至一年有大部分的時候都會隔絕天地靈氣，因此，這裡才一直被當做禁地。

如此一來，這雙眼睛的主人又是怎麼知曉這些年來從未出過聖人？

「大聖之間自有感應，想來你們這些人，早已忘了當年我們是為何而戰了！」

也許是窺探到了秦逍的心裡話，那聲音竟然突然落寞了起來。

秦逍心神一動，從這句話上他彷彿聽到了一點端倪，難道說他們所熟知的大聖隕落另有隱情？當年那場大戰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傢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你現在太弱，這世上的人都太弱了，你該關心的是，我如何讓你強大！」

彷彿是怕秦逍追根問底似的，那聲音直接斷絕了秦逍的疑惑，而是將一個迫切的問題堆到了秦逍面前。

是啊，那場大戰有什麼隱秘他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經歷了活剮一般的痛苦，現在是他換取結果的時候。

「既然氣海修行是小道，您傳給我的一定是大道嘍！」

秦逍不無諷刺的回到，現在他也不好說自己到底是不是被騙了，這股意識天曉得在這灰海中禁錮了多久，有沒有瘋他不確定，但一定不正常，只是秦逍還有一絲希望，曾今成為大聖的存在，總不會無聊到這種程度吧。

「你小子倒是會打蛇隨棍上，本來我只打算給你重塑個靈體，沒想到你居然要我的大道，你可知道，這大道，給了你，你以後的日子就麻煩了。」

「我不怕麻煩！」

秦逍冷笑了一聲，這個世界比他前世還要現實的多，那裡他爭搶不過窩著頭渾渾噩噩的也能過一輩子，但是在秦陸上，卻不可能了。

從他一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就踏入了麻煩之中，他的氣海是被人刻意破壞的，寒蟬遇到他的時候他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一個普通的嬰兒怎麼會造此橫禍？

現在的他是寒蟬唯一的徒弟，將來他會是吞天塔的主人，而那座塔，卻是秦陸上最強大最邪惡的法寶，那麼他的麻煩會少嘛？既然本就不少，再多一些又何妨。

秦逍的目光堅定了起來，他毫不猶豫的看著那雙巨大的雙眼，雙方對視了幾秒鐘，那聲音突然放鬆了下來，微微笑道：

「那麼，我就傳你無上神魂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