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三章:編書很難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編書很難

易河盛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來,卻是發自內心的堅決。

「不行,不能納妾,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答應過你就不能食言。而且,這也是我們易家的風骨。」

馮靈娥瞧著這個傻乎乎的人,苦笑不得,是又氣又覺得暖心。

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她馮靈娥當真是沒看錯人。

「日後也要好生掂量,爺爺還在家中等著你呢,你快些進去莫要讓爺爺擔心。」

「嗯。」

易河盛應著,順勢便牽住了馮靈娥的手,拉著她一塊兒進了府中。

來到易平昇的院子,便見著易平昇背門而立,看著牆上掛的匾額發獃。

匾額上寫著「從一無貳」。

很簡單的四個字,卻是他們易家歷代的家訓。

易河盛深深地看了馮靈娥一眼,不捨得鬆開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門。

站定,抱拳。

「爺爺。」

易平昇回身,面無表情,粗野的雙眉下是一對厲目,瞧的人心裡發憷。

反正易河盛已經開始發虛了,第一時間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

「爺爺,孫兒錯了,孫兒沒用,給易家丟臉了。」

「你還知道丟臉了?」

易平昇哼了一聲,步伐沉著,上前將他仔細一打量,觸及他脖子上的紗布終究是心軟下來,眸子里的擔心再也掩藏不了。

瞧他虎頭虎腦的,嘆息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

「還好,也沒算太丟臉。我們易家人果真都是血性男兒,說不要命就不要命,絕不含糊。如今你被調去西虎營,可莫要再丟臉了。」

聽到爺爺的表揚不容易,易河盛還沒反應過來,立馬就豪情萬丈地答應下來。

「是,孫兒絕不會去丟人!」

「嗯,莫要辜負陛下的一片心意。」易平昇意味深長地提點。

易河盛不解,「陛下的什麼心意?」

陛下能有什麼特別的心意嗎?

不就是之前因為他無意招惹,陛下氣急為了報復他才搞了這麼一出?

易平昇見他還是個木頭腦袋,恨鐵不成鋼地一拍他腦袋。

當即,扯痛了他脖子上的傷口,疼的一聲大叫。

門外的馮靈娥看的清楚,著急又無法靠近,只能在外面干看著。

「還知道疼,知道疼這腦子還不開竅。」易平昇嘴硬罵著,「你去西虎營好好的鍛煉鍛煉,磨磨你這憨氣!趕緊下去罷,免得老子看著糟心!」

易河盛捂著脖子,蔫兒答答地應了,轉身快步離開。

出了門,馮靈娥便心疼地迎上去,「怎麼樣?疼不疼?」

「疼,疼的很。」易河盛故意大聲說著,讓屋內人清楚地聽到他的埋怨。

「小兔崽子再啰嗦,老子直接把你的腦袋給擰下來!」

在易平昇的大罵下,易河盛以最快的速度拉著馮靈娥回自己的院子。

往屋裡的凳子上一坐,這心裡才真正地踏實下來,望著給他端茶倒水的馮靈娥,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

馮靈娥抬眼發現他的傻笑,嗔道:「看什麼呢?」

「自然是看你,本將軍這夫人已經夠溫順了,何必再要那個什麼侍郎的女兒?」易河盛嗤了一聲,「那個侍郎的女兒我見過,是個嬌滴滴的,跟水一樣,隨便一捏都能沒了。」

馮靈娥聽著心上哭笑不得,表面佯裝不悅,在他身側坐下酸溜溜地開口。

「喲,人家都說如水的姑娘最是討人喜歡,你不喜歡?」

「不喜歡。」

易河盛肯定回答,喝了口水結果還牽動了傷口,身邊的人立馬警覺起身替他察看傷口。

近距離瞧著馮靈娥越是覺著好看。

馮靈娥長得也是十分水靈,皮膚白嫩的跟豆腐似的,那雙眼睛水汪汪的跟團火似的,她就那麼隨意一瞥就讓人心裡躁動不安的很。

正念著,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轉,便輕然瞟了過來。

易河盛當即屏氣凝神,臉色都不由自主地紅了幾分。

見狀,馮靈娥忍俊不禁,往前一湊便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隨後迅速坐回去。

「以後我也定當規規矩矩地做你們易家的兒媳婦兒,做個配的上你的。」

易河盛「咳」了一聲回過神來,「你現在挺好的,就這樣就行了。」

「當真?」

「嗯。」

馮靈娥臉上笑開了花,瞧著他欲言又止。

隨後,便起身要出去。

易河盛一把拉住她,「做什麼去?」

馮靈娥笑著,「我去找一下嬤嬤,將準備納妾的那些事兒都給消了,還有把納妾的備錄給燒了,反正你以後也用不著。」

「嗯,是得燒,晦氣的東西燒了才幹凈。」易河盛神情嚴肅,「我跟你一塊兒去燒。」

「你還是去休息罷。」

「燒完再休息,此事要做絕才能斷了根,你莫要遺漏。」

……

鴻臚寺。

常樂待在書閣之中學習英吉利亞語,菲比和托比兩位老者在旁你刷刷地用羽毛筆寫著英吉利亞文的《西大陸傳》。

這兩位老者雖然會說大氏語言,但不會寫大氏的文字。只能讓他們寫完英吉利亞文版的書後,再翻譯成大氏版。

為了防止他們二人瞎寫,就得有個會英吉利亞語的人來校對。這個重擔就落在了常樂身上,常樂每天大部分時間的工作任務就是學習英吉利亞語,現在也算是小有成就。

每天做題練口語,現在讓她過英語專八都是沒有問題的,再過段時間靠雅思托福都可能是小菜一碟。

「常典客,這是最新一章的大綱。」

菲比老學者說著拗口的辭彙,「章節」和「大綱」都是常樂教他們使用的。

正在刷題的常樂放下鉛筆。

她刷的題都是這二位學者出的,說起來他們也是勞累,既要修書還要輔導常樂的功課。

常樂拿過菲比遞過來的紙張,上面用英吉利亞語寫著下一個章目的大綱。

漂亮的花體好像是印刷出來的一樣,如今的常樂已經不用二位老學者的翻譯就能看懂意思,突然間還有些自豪。

「都已經要寫到下一個國家了?奧國的國家體制……」

大概的看了一遍下來,在需要補充地地方用鉛筆圈了出來做標註,順便還跟著解釋。

「奧國的國家體制看起來比較複雜,許多的名詞還是需要詳細解釋一下,而且要說清楚才行。」

一通操作下來,整張的大綱已經密密麻麻,邊角的縫隙都穿插著另一種筆記,但也是英吉利亞文。

菲比收回大綱,和托比相視一眼,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後便將二人的分工部分介紹了一遍,由常樂確認了各個細節之後,這才結束彙報。

末了,還忍不住日常讚揚常樂兩句。

「常典客雖然年輕但是能力很強。」

「是啊,常典客的英吉利亞語學的很快,每次的補充也很中肯,我們在大氏很難遇見這樣的人了。」托比跟著附和。

常樂瞧著面前都可以當自己爺爺的兩位老學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是多虧了二位老師平時的悉心教導。」

「應該的,應該的。」

菲比和托比應和著,笑容滿面地回到自己的書桌前,開始按照計劃的進行工作。

常樂其實和他們在一張大桌子上,她坐在主位,那兩位老者相對而坐,中間拜訪著一堆的書籍和工具之類,甚至還有常樂興起做的一兩幅插圖。

但因為菲比和托比二人始終覺得差點意思,常樂便放棄了自己做插圖的想法,等書籍出來后再找德·愛華更為方便妥當。

常樂望著埋頭做事的二位老者,環顧四周也無他人,偌大的書閣里只有他們三人,能聽見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和寫字的「唰唰」聲,偶爾是菲比和托比兩人討論的低聲,忽然間有些悵然。

以前如何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會和兩位大學者一起工作,還是編書,自己還是主編。

然而這些都是真的,她也確實和這兩位學者共事了有一年多了。雖然一度因為江南郡的事情不在。

說起來,才從江南郡回來的時候,她這一兩個月都在瘋狂看兩位老先生在她離開期間寫的內容,那叫一個多,那叫一個複雜,看的她頭昏眼花。

前陣子因為宮裡的事一耽誤,未審核的內容便由堆積了起來。

常樂瞧著面前摞起來能有半人多高的成品書著,一時有些頭疼,這些居然都是她一個個單詞看完了的。當然,還有兩位老者新近寫完的兩三本還沒來得及看。

什麼叫著作等身,這就差不多了。

本以為寫個西大陸了解梗概,用不了多久。

萬萬沒想到,這兩位老者在西大陸是紀史的,是知識淵博的大學者,一聽要寫一本《西大陸傳》便覺得什麼都不能落下。

在和常樂商量了幾日後,常樂一拍板,決定寫一本《西大陸史》,把西大陸所有國家的歷史、經濟、政治、文化等都寫出來。常樂也是按照自己的上學時學習的歷史書的分類排布來安排的。

好傢夥,只是大概寫一下也還好。

關鍵是這兩位每個小點都不放過,生怕不能解釋清楚,每一類的邊邊角角都寫的清清楚楚。如此一來,寫到現在都沒寫完。

聽他們的意思,還有十來個小國要寫,還得幾個月。

等英吉利亞文版的寫完了,她還得帶頭翻譯,再做份大氏版的。

常樂長嘆了一聲,自己莫名地重新學了回英語和歷史,想當年這兩門都是她的短處,這回全補回來了。

然而,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反倒有些喜歡這種和兩三個人一起專註做著一件事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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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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