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流言的背後
前店打的一片混亂。
僱工好容易將打架雙方拉開,卻見得是馮之韻和幾個不認識的人。
馮之韻被架著依舊罵罵咧咧的。
「你們一個個讀書之人,竟是做了這般的多嘴多舌!你們認識常樂嗎就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說她是妖孽,本公子看你們才是妖孽!」
「她為了大氏和西德國比賽時,你們在哪兒呢?她為了大氏去戰場上時,你們在哪兒呢?!說她是妖孽,看本公子怎麼教訓你們!」
聞言,十里也激動起來了,二話不說就要衝上去,結果被小耗子死死抱住。
氣惱地連帶著小耗子都踹上兩腳。
「你丫的放開老娘,老娘要打死這些說閑話的!放開我!」
「放開我!」馮之韻也跟著大喊。
他們兩人一人一句的吼著,活像兩條瘋狗,愣是將店裡的客人全都嚇跑了。
無澤面無表情的走向被攙扶著的幾個人,他們就是說閑話的那幾個。
「本店不歡迎你們,還請離開。」
他冷冷開口,那幾個人當即扒拉開護著自己的僱工,頭也不回地往外跑,跑到了門口還回頭惡狠狠地威脅。
「你們等著,敢打本公子,本公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十里惡狠狠道:「你有本事來啊!」
馮之韻緊跟著道:「本公子怕你一樣!」
眼看著那幾人灰溜溜的跑了,無澤讓僱工將畫坊的門重新關上,隨後讓那些僱工也回家了。
十里和馮之韻氣惱地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
一直在旁邊的錢三官見狀,無奈安慰。
「那些人就是吃飽了撐著的,聽到什麼就瞎傳什麼,你們二位也別太往心裡去,這種流言過段時間就自己消下去了。」
「怎麼就不往心裡去?這明顯就是有人要害常樂,故意毀壞她的名聲啊!」
馮之韻義正言辭地反懟,得到了十里的十分贊同。
兩人對視一眼,彷彿找到了戰友,格外的惺惺相惜。
馮之韻回看錢三官,甩了甩袖子雙手負背。
「三官你不知道情況亂說話我不怪你,下回別讓我聽到這些護著他們的話。」
錢三官哭笑不得,「嘿,我這哪裡是護著他們,這不是想著讓你們別那麼生氣嗎?氣大傷身。你今日來這不就是說要找到常樂,問一問這事的源頭嗎?」
「嗯,是的。」馮之韻懶得再跟他計較,「我今天是來找你們問問常樂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她是不是又得罪誰了?」
「我們也不知道,我還是早上買菜的時候才聽到有人在傳播常樂的壞話。」十里看向無澤,「你應該也不知道罷?」
無澤點頭,「暫時還沒有查到。」
馮之韻急得用拳頭一砸手心,「這件事也不能任由其發展不管,不行,我得進宮一趟去找常樂。」
「你幹嘛進宮?直接去鴻臚寺找不就行了?」十里好奇。
馮之韻擰眉,「她今天正好休沐!可惡,早不休沐晚不休沐,偏偏是這個時候。」
小耗子也是無語,「這還真是巧。」
「不說了,我現在就回去,讓我爹帶我進宮一趟。」
馮之韻急匆匆地就要轉身離開,發現其他人表現冷淡,又停下了步子。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常樂的事你一點都不急嗎?」
「你爹會帶你進宮嗎?」十里無情戳破。
這人每次來天甲畫坊找不到常樂,就說要進宮找,信誓旦旦只要拜託他爹就可以了,但每次的結果都只是一句「沒事兒,再等等也行」。
馮之韻也意識到自己的信用已經沒了,咳了聲道:「我去鎮國公府,找我那位妹夫,讓他帶我進宮,這總靠譜了罷?」
十里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這個可以,怎麼就忘了你還有個這麼厲害的妹夫?」
「哼,那是。」馮之韻洋洋得意。
無澤無情潑下一盆涼水,「易河盛因為抗旨,被撤了中衛將軍一職,現在去了西虎營做了個副將,在城外。」
馮之韻登時傻眼。
十里好奇,「你怎麼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無澤如實回話,「前兩天在街上遇到了,他親口說的。也就是這麼幾天的事情罷。」
「那石樹呢?他也可以啊。」
「石樹他臨時叛變了,去了雙貴郡。」
馮之韻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心累,一下子他都沒辦法偷懶了。
身邊的人突然都出了問題,十里有些難以適應。
「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也才沒過幾天,昌立方給我送了封他的書信,說是他走的急。對了,他讓我通知你一下,以後跟書局有關的事情都直接來找本公子就行。」
馮之韻瀟洒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當家做主成為天甲書局的第一掌柜的,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
十里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阿常知道嗎?」
「應該知道了,昌立方說已經把信給過她了。」馮之韻一拍手,「對了,讓昌立方進宮一趟不就成了?也不是,昌立方可能現在就跟著丞相在宮裡呢。」
登時,所有能找的直接人脈都斷了,眾人的心情都沉了下來。
錢三官來回瞧著,笑道:「今日常典客休沐,明日不還是要去鴻臚寺的?你們莫急,這流言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就算你們找到常典客,還不是沒有辦法?」
「嗯,我出去一趟。」
無澤木然丟下一句話,轉身便去了後院,從後門離開。
「他這是去哪兒?」馮之韻好奇走的飛快的那人的行蹤。
十里擰眉,「直接闖進宮找阿常?」
錢三官驚訝,「這位兄台好本事啊,居然連皇宮大內都敢擅闖?這要是被抓到了,還不是被凌遲處置?」
「哼,他要是能翻過城牆就不錯了。」馮之韻輕哼一聲,隨後瞥向十里,「你這都不攔,不怕還沒過門就成了寡婦了?」
「呸呸呸!瞎說什麼?」
十里啐了幾口,瞪著他那張破嘴。
「我都沒過門,他死了我也算不上寡婦。」
「說的有理,還是這位姑娘想的明白,馮兄你真是白操心了。」錢三官樂呵地附和著,又甚是好奇,「你說讓我來畫的夫妻合照對象,就是他們這一對?」
馮之韻想了下,「你有可能不用畫了。」
聞聽,十里想起常樂之前的承諾。
要找一個厲害的人給她和無澤畫夫妻合照,難道就是這個人?
上下將錢三官一打量,長得倒是儀錶堂堂人模狗樣的。
「這位公子是?」
「錢歡錢三官,特意請來給你和無澤畫夫妻合照的。你們可是面子大了,三官才從都試大比中脫穎而出,得了魁首。再過十日便要參加宮試,屆時定然還是魁首。這樣的人物給你們畫像,真是你們莫大的福氣。」
馮之韻挺直了脊樑,甚是傲然地介紹自己的兄弟。
不管實際厲不厲害,這名頭聽著是挺大的,但是她怎麼就沒聽說過這麼厲害的一個人?
「我們畫坊里是不是沒有他的畫?」
熟悉的論調簡直和常樂那個勢利眼如出一轍,馮之韻嫌棄地瞥了她一眼。
「三官向來低調,從未顯露自己的畫作,你到哪兒買去?」
「沒什麼低不低調的,只是平時極少在繪畫上費心思罷了。」錢三官擺了擺手,「今日有幸來天甲畫坊,丹哥兒,你不是說這裡有不少奇作?之前你一直提的,有個什麼英吉利亞國的畫師的作品都在這裡。」
「這裡這裡,你且來看看。前幾日便想帶你來看看的,奈何太忙。正好,今日天甲畫坊不開門,你我可以慢慢地靜靜地欣賞。」
說著,馮之韻便輕車熟路地領著錢三官往新奇區去。
十里和小耗子被留在原地。
新奇區里,馮之韻和錢三官相談甚歡,讓他們二人一度覺得被套路了。
剛剛被迫關門,就是為了給他們二人騰個方便嗎?
而且,這倆人是來幹什麼的?
「十里姐,你要不要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小耗子悄悄提醒。
著實是十里現在的模樣太過凄慘,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哪兒來的乞討的。
十里低頭一看,整理著凌亂的頭髮接受了這個建議。
「你去把他們倆給盯著。」
「是。」
……
城中某處破廟。
無澤快步闖入廟中。
廟中空空蕩蕩的,只有兩三個乞丐圍坐在一塊兒休息,見著突然闖入的陌生人,疲憊一掃而光,警惕地看著他。
無澤掃視一圈,徑直停在了那幾個乞丐面前,從懷裡掏出一塊兒碎銀。
「鬼佬在哪兒?」
其中一個乞丐眼睛一亮,先其他人一步將銀子拿下,雖然其他人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乞丐咬了下銀子辨別,顛了兩下笑道:「鬼佬就在後面睡著呢。」
他指了指最中間的那尊蛛網密布的破菩薩。
無澤繞到菩薩後面。
昏暗的環境里,一個老乞丐躺在一堆干茅草上,看樣子正在睡覺。
「鬼佬,有事找你,這是五十兩。」
聽見銀子的聲音,老乞丐立馬睜眼,入目的便是一錠大金子。
也不管來人是誰,先一把抓了金子顛了兩下又咬上一口,最後心滿意足地塞進懷中,順手還拍了拍。
「什麼事兒?」
無澤道:「最近跟常樂有關的流言是誰傳出來的。」
「這件事啊。」老乞丐眼睛一眯,晃了晃自己髒兮兮的細腿兒,「五十兩少了。」
無澤乾脆利落地又掏出來一錠金子。
老乞丐收下,笑了笑,「等我查到了讓人告訴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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