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八章：串通一氣

延儀宮。

延儀殿。

石碧彤正躺在軟榻上暴躁，每天都是躺著，骨頭都酥了，關鍵是現在連個打發時間的東西都沒有了。

天甲書局居然暫時停止售賣漫畫了。

它卡在了最後的大結局！

她有理由懷疑，天甲書局是在故意針對她！

翠兒快步從外面進來，見著石碧彤陰翳著臉，小聲彙報。

「娘娘，楊太醫來了。」

「哪個楊太醫？」石碧彤沒好氣地反問。

翠兒上前附耳，「就是楊旬楊太醫，專門替齊妃診治的太醫，大將軍幫您找到了他，他已經是咱們的人了。」

石碧彤瞭然，立馬讓翠兒將人帶進來。

片刻，穿著黑色醫袍的楊旬提著藥箱，低著頭便進來了。

走到屋中，餘光約莫判斷出石碧彤的位置，立馬行禮。

「臣楊旬見過德妃娘娘。」

「楊太醫不必多禮，起來罷。」

石碧彤掃了眼屋子裡的宮人，給翠兒使了個眼神，將他們全都遣了下去。

將楊旬上下一打量，發現面前這人便是一副媚骨樣子。

「抬起頭來。」

楊旬聽話抬頭，順帶將面前女人看了個清楚。

面闊額高，英眉杏目，面容的脂粉塗得濃厚，卻顯得本人更加精緻，不似其他娘娘那般溫婉，自有出自將門的瀟洒之氣。

不過兩眼，便趕緊垂眸收斂。

石碧彤見面前人模樣倒是有幾分周正，更覺好笑。

未想到這般俊朗的人還是個色胚子賤骨頭，長兄隨便給點甜頭便跟著走了。

「楊太醫今日來延儀宮，所為何事啊？」

「回娘娘的話，臣剛剛從齊妃那裡出來。怕娘娘等急了，便趕緊來告知娘娘這個好消息。」楊旬笑的有幾分諂媚。

石碧彤一挑眉，「什麼好消息？」

「娘娘。」楊旬瞧了下左右，放低了些聲音，「齊妃當真是有些能耐的，臣打探過了，她是天生靈體，能看的見尋常人看不見的……那些東西。」

聞聽這麼晦氣的事情，石碧彤身子往後仰了些，與楊旬拉開一定的距離，雙手下意識地覆在自己的肚子上。

一旁的翠兒很是適時地喝道：「娘娘面前，說些什麼？」

楊旬忙認罪，「臣失言，還請娘娘見諒。」

「你才從那裡過來，身上沒有染上什麼奇怪的東西罷？」石碧彤皺眉，手指小心地指了指彎著身子的楊旬。

楊旬忙道：「沒有，娘娘放心，那齊妃被關在三清殿，有三清神像將她壓著，她什麼妖術都使不出來，臣絕對未沾染那些不幹凈的東西。」

聞言，石碧彤算是吃下一顆定心丸。

悠悠恢復了坐姿，懶懶的靠在靠枕上，這才回過味兒來驚訝。

「這世上當真有妖鬼邪神，有這些懂異術的？」

「自然是有的，不然大國師怎麼能是大國師呢？」楊旬十分篤定地說著，「之前咱們宮裡邊兒就不幹凈，沅湘宮是真的有女鬼作祟，聽說是個老嬤嬤，只不過宮裡邊兒都不讓傳。」

石碧彤抿唇。

這條她好像從哥哥收集來的線索里見到過，但當時還以為是謠傳傳成這般的。

「那女鬼最後真是被常樂給收服了？」

「好像跟玄靈觀有關係，跟常樂有沒有關還真不知道了。最後案子是丞相老爺審清的。這丞相老爺當真是能斷陰案的。」

楊旬說的玄乎，弄得石碧彤心裡頭一突突。

好半晌，才擰著眉問。

「你的意思是，這丞相也能看見那些不幹凈的東西？」

「百姓都這麼說，無論陽案陰案，丞相老爺都能斷得。上次沅湘宮的事，沒多少人知道，臣也是偶然才聽說到的，如此隱秘定然是八九不離十了。」

「這……」

石碧彤頓時發愁，看了看翠兒又心下直犯嘀咕。

這丞相要真是有通陰陽的本事，那兄長與他作對，怎麼可能贏得了？別到時候還被反害了。

還得提醒一下兄長，去玄靈觀求些靈符隨身帶著。

「難怪丞相老爺一直護著這個常樂，怕是他們二人早有串通。」翠兒當即聯想開來。

石碧彤深以為然，「這齊妃確定，常樂就是個妖孽？」

「確定，齊妃的靈眼是不會看錯的。」

「那常樂是個什麼玩意兒？」

「這齊妃倒是未看清。」

「婢子看，她就是個狐狸精。」翠兒哼了一聲罵著。

石碧彤默默點頭，確定了齊妃當真是不同凡響的，一時計上心頭，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那她除了能看見，還能幹什麼？」

楊旬立刻會意，想了想道：「娘娘，齊妃乃是淼國人，這巫鬼之術十分擅長。她親口說，正是因著陛下擔心，才將她關到了三清殿，還讓玄靈觀的人守著。」

「原來如此，那看來她也是會那些巫鬼之術的。」石碧彤幽幽一笑，「那你可有試探過，她可願與本宮合作？」

「問過了。」楊旬胸有成竹道，「娘娘不知，這齊妃深愛陛下，見不得有妖孽纏著陛下禍害陛下，如今只要能除掉常樂，齊妃什麼都願意做。」

這倒算是個大好的消息。

有齊妃相助，基本上就是計劃完成了，只要能挑個好的時機就成了。

石碧彤高興地輕輕拍撫了下手掌，甚是滿意地看著這個新得的手下。

「楊太醫做事倒是麻利，如此聰穎，當上太醫令也不過遲早的事。翠兒。」

翠兒立刻將早就準備到的一個托盤送上來。

小小的托盤，上面蒙著一塊紅布。

石碧彤用手指將紅布挑開一角，露出裡面整整齊齊的銀子來。

「這些是本宮的一點心意，還望楊太醫喜歡。」

楊旬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沉穩行禮，「謝過娘娘。」

「後面還有勞楊太醫奔波，待事情都辦好了，還有更多的好處為楊太醫備著呢。」

石碧彤一抬手，翠兒將銀子遞到楊旬面前，將其都放進了他的醫箱里。

楊旬欣喜，「娘娘放心，楊某定會鞠躬盡瘁。不知娘娘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下一步……」石碧彤沉思，「你先將齊妃那邊拉攏好，等她完全信任我們了再說。」

「是。」楊旬應承下，打算告辭又補上一句，「臣有一消息，或許對娘娘有用。」

「說來聽聽？」

「常樂好像得了什麼疑難雜症，最近時常去太醫院尋太醫令看診，太醫令不僅親自看診，還親自配藥，誰都不知道這常樂是得了什麼病。」

「哦？」

石碧彤驚訝了下，看了看楊旬，相信這是他已經努力打探過後才告知給她的消息。

季太醫令居然連身邊的徒弟都要防著，這個常樂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此事你要多加留意，一定要弄清楚，這個常樂是得了什麼病。」

「是。」

楊旬應下，行禮退了出去，留下屋內主僕二人沉思。

石碧彤沉了沉氣，問，「你之前還說，三華苑的人被換了幾個？」

「正是，婢子好容易找到跟著喜鵲的一個宮女，才將她收買，可沒兩天她便被換了出來，昨日聽說她被送出宮了，其他被換的幾個宮女也是都被送出了宮。若是婢子沒猜錯，那些都是或多或少被收買過的人。」

翠兒低聲彙報，說的時候心底都是一片寒涼。

就連聽者石碧彤也覺得心下發寒，不可思議地看向翠兒。

「陛下對這三華苑當真是看重，看來陛下跟常樂的關係確實是不簡單。」

翠兒哼了一聲，「只怕是早就被陛下寵幸過了，是陛下養在外宮的女人罷了。」

「只怕不只是這麼簡單。」石碧彤腦子瘋狂轉動著，「這個常樂可是個妖孽，你說她對陛下有什麼企圖？陛下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朝政上未見迷糊，也沒聽說陛下身子有什麼不對，甚至連玄靈觀的丹藥都給停了。」

聞聽，翠兒也犯了疑，怎麼想也想不通。

許久之後，眼睛猛然一亮，有了個詭異的想法，渾身都是一激靈。

「娘娘，您說陛下知不知道她是妖孽啊？」

石碧彤不解，「你這什麼意思？」

「咳。」翠兒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附耳道，「婢子也是瞎猜的，你說陛下會不會知道她是妖孽，依著她的妖術在幹什麼？」

「啪！」

一巴掌重重地扇在翠兒臉上。

翠兒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捂著被扇疼的臉頰，嘴角都流出血來，眼冒金星地驚恐望著石碧彤。

石碧彤瞪目指著她，「胡說八道！下次注意說話的分寸！」

陛下跟妖孽串通，這算什麼，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

草木蔥鬱，湖水婉轉，倒映著藍天金陽，高亭長廊。

幾隻鴛鴦在湖面上緩緩移動，好不愜意。

「唉。」

湖邊傳來常樂第二十次嘆息。

常樂坐在湖邊石頭上，雙手撐著臉發愁。

因為個懷孕，好像什麼事情都變得麻煩了。這樣下去，再過兩個月她就只能被關在院子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唉！」

想找個人訴苦都不行。

訴苦？

眼前自然而然地浮現出十里和無澤的臉來。

說走就走，常樂趕在晌午飯的時候到了天甲畫坊，結果發現正門是關閉的，只好到後門。

車夫敲了幾次門之後，小耗子開門，看見常樂驚訝地眼睛都瞪圓了。

「阿常姐，你來了？！」

「嗯，十里和無澤呢？」

常樂應承著，揉著小耗子的腦袋往院子里走。

近距離一比，發現最近的小耗子又長高了，都快要比她高了，之前還矮她半個腦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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