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第五百二十六章 軟禁
「左將軍。」蘇成奚捂住了傷口,他眼神之中竟然有恐懼之色:「府中來了刺客!」
左朗之瞧見這副樣子,心中更加篤信蘇成奚,忙道:「快將右相大人扶起來,趕緊找郎中醫治。」
蘇成奚忙道:「多謝左將軍。」
因著蘇成奚之傷,羽林衛一時間忽視了庭院之中的上官簡等人,待到回過神來之時,上官簡等人已經不知所蹤了。
而蘇成奚也因為失血過多,直接昏迷,所有的一切蓉綉都看在眼裡,她心中埋了太多秘密,可和誰都不能說明。
而聖上竟然也下旨,將蘇成奚遷往了宮城別苑養傷。而上官簡等人,既然沒有被抓住,那自然也不必曝露身份,在外人眼中,他們依舊是北國使臣。
蓉綉細心地為蘇成奚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子,她瞧著別苑外抽芽的新樹,說是養傷,其實就是軟禁。
越是年邁,聖上越是多疑,即便太醫已經說過,蘇成奚的傷勢,只要再偏移一寸,或是多耽擱一會兒,便會危及性命,這些話,在聖上眼中,也是些無用之語。
蘇成奚在第二日便已經醒來了,只是傷了元氣,需要好好調養,蓉綉便煮了湯,一勺一勺喂到蘇成奚的嘴裡。
「看來已經是暮春了。」蘇成奚瞧著外頭的燕兒輕笑道:「前些日子,日日為了聖上之事憂心,沒想到到了此刻,竟然心中無比平靜。」
他無事可做,自然樂得清閑,然而蓉綉熬湯之時聽人閑話,聽說聖上將北國使臣圈禁了起來,雖然未曾說要殺,但看這樣子,恐怕也不會放。
「你倒是清閑了。」蓉綉用手絹擦了擦蘇成奚的手:「現在前朝都已經鬧開了,沒了你,左相在朝中更是肆無忌憚。」
她嘴上是這麼說,心中卻似明鏡一般,這件事十分簡單,左相之所以敢如此做,根本就是知道聖上不能將他如何,這般心智,實在非是常人可以比得。
蘇成奚半閉著眼睛,微微一笑道:「咱們被宮中養著,清閑清閑也就罷了,實在不要想那些為難事。」
蓉綉便也不再多說,正在二人閑話家常之時,卻有個小內監從門外跑了進來,一瞧蘇成奚還躺在床上,登時就變了臉色:「右相大人,有急事來報。」
他偷眼瞧了瞧蓉綉,這意思也很明顯,便是讓蓉綉不要在此多聽,蓉綉也沒有那樣的心思,正要背過身去。蘇成奚卻道:「有什麼話便說罷,我娘子並非外人。」
「是……聖上今日在朝堂上大發雷霆,說是太子辦事不力,又將太子軟禁了。」
小內監面如土色,咬緊牙關道:「太子早有預料,派我來給大人傳遞消息,若是大人知道破局之法,還請告訴太子,以免太子被聖上忌憚,失了性命。」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太子即便是貴為太子,面對著聖上,也有許多根本就不可為之事。
「最近聖上聽了太師所言,說太子刑克,不日便要賜死太子。」小內監說得越發嚴重起來,但這不過都是太子為了引蘇成奚想辦法,而說出來的東西,不可輕信。
「太子最近身體如何?」蘇成奚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反而還問了些許並不重要的問題,那小內監緊緊皺著眉頭道:「身體倒是還好,可若是再這麼下去,只怕是身體也撐不住了。」
「我記得太子有驚厥之症。」蘇成奚淡然一笑道:「何況太子本來就體弱多病,依舊像往常一般,稱病就是。」
「右相大人有所不知,這事兒斷斷不能和過去一樣了,若是太子再行稱病,身上難免會以太子身體有恙的理由,直接廢除太子之位。」
小內監越說越急:「右相大人,現在太子身邊,就只剩下您一個人了,求求您想想辦法吧。」
蓉綉忽而想起,那夜她探聽得到的秘密,太子的心思深沉著呢,根本就不是尋常人可以揣度的。
「你倒是糊塗,我且問你,究竟是太子之位重要,還是太子的性命重要?」
蘇成奚這般一問,那小內監不作聲了,良久方道:「若太子不是太子,恐怕性命都保不住了。」
「太子的母妃,乃是端陽王的女兒,端陽王戰功赫赫,封地在秦州一帶,我記得太子母妃離世之時,聖上為了落葉歸根之語,直接將太子母妃送回了秦州,太子只要願意放下現如今的位置,自請回到秦州,便可保性命無虞。」
蘇成奚輕咳一聲:「只看太子能不能放下這眼前小利。」
「多謝右相大人開解,我這就回去告訴太子!」小內監趕緊行禮告退。待他走了,蓉綉方將那夜所見,盡數告訴了蘇成奚。
卻不想蘇成奚輕嘆一聲:「非是太子難過美人關,實在是太子也想利用那美人,將玉佩的秘密套出來。」
果然,那心機深沉的太子,無論做什麼,都有他自己的目的,這樣的人,未免有些過於可怕了,蓉綉坐在一旁道:「聖上真的會將太子放走么?這可是放虎歸山。」
然而蘇成奚只是靜默一笑,沉吟良久才回過神來:「聖上是一定會放太子走得,他可不想背上罵名,為難之處在於我們。」
「我們有什麼為難的地方?」蓉綉一時間不明所以:「現在我們還算是安全。」
「那來日呢?」蘇成奚問道:「我們拖不了太久,可惜北國使臣,定然沒有將玉佩帶來,否則的話,只要他們將練如紗送出宮外,我們便可以借著這個由頭離開皇都。」
蓉綉曼聲道:「你說得倒容易,要是聖上真的那麼容易,便可以放了我們,何須等到今日呢?」
此事終究不得不歸於僵局之中,然而還未至傍晚,聖上便遣人將蘇成奚和蓉綉叫到了仁德殿之中,卻見練如紗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蘇卿,身體如何了?」聖上將奏章放到一旁,臉上竟然是無比慈愛的笑意。
「臣已經好多了。」蘇成奚往側面一看:「不知這練氏為何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