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隨風潛上船,打怪細無聲
「不好意思……」
「借過。」
陳佑和戰無傷兩個人,兩人抱著四瓶酒,一人一手一瓶,跑得很急。
陳佑不知道那艘船什麼時候會離開帕克羅港,但陳佑知道的是,戰無傷的這個任務,80%的情況是要讓玩家回到正確的世界主線上的。
比如,戰無傷之前信了莎拉.司碧塞,這個吟遊詩人的謊言,那麼,他現在就已經愉快地完成了這個任務,得到一份也許還不錯的經驗和金幣,然後就回去找世界主線的NPC薇拉了。
再比如他們兩個人沒能打過莎拉.司碧塞,戰無傷的世界主線也會回去。
這個任務又和他們之前的任務不太一樣了。
這個任務的Boss不算難很難打,尤其是有隊友的情況下,就和新手劇情里拎水桶一樣簡單,謎題也不算複雜,所有的提示都算是擺在明面上——莎拉.司碧塞的謊言,和滿屋子的酒,只要不像老人家那麼老眼昏花,都不會輕易忽略過去的。
可是,就是這個難度不高的A級任務,給出的「容錯空間」卻極小!
陳佑正是因為判斷出這個任務是屬於「難度分不高,但一丁點都不能出錯」的任務,所以,每一步才會這麼的急。
他們殺死莎拉.司碧塞,花的時間不算少了!
陳佑不確定多磨蹭幾分鐘,會不會又出現什麼人來給莎拉.司碧塞報仇啊,找他們麻煩之類……
當然,在這個海盜港口,殺人被緝捕的危險倒是沒有。
如果這裡不是帕克羅港,而是換了是三大帝國手中的任何一個別的港口,光天白日地殺了一個NPC,還沒出小屋的門就有衛兵提著大刀找過來了——遊戲里的衛兵大概都有天眼技能和瞬移技能。
「船!」戰無傷指著前方的海港,大聲叫了起來。
「上去,」陳佑的猜錯果然沒有錯,這個任務80%以上是希望玩家回到世界主線的,他們兩個人雖然跑得很快了,但還是差點沒有趕上船,「上去再說。」
什麼計劃,什麼考慮,都沒有了。
和陳佑在一起過了兩個S級以上的任務,戰無傷看到的都是陳佑冷靜從容的樣子,沒想到,陪他來做個不過A級的世界主線,卻連多解釋一句的時間都沒有?
那什麼,「什麼都不管了,先上了再說」這種事情,是戰無傷認識的陳佑能幹得出來的嗎?
「所以說吶,還是系統爸爸最狠!」年老色衰的戰無傷同學,這會兒不得不身輕如燕了一把,朝著正在緩緩離港的泰斯特羅沙號飛撲過去……
陳佑上船的時候,就看到戰無傷淚流滿面地拿牙齒咬著船舷邊上的繩子,雙手還一手拎一個酒瓶。
頓時,陳佑就覺得自己心裡的情緒,一定是教授說的「感動」!
他把戰無傷拉上來,認真地說道:「大爺都這麼拼,這個船語者的技能,我們一定得拿下!」
「嗚嗚。」雖然只開了5%的感官程度,但戰無傷還是覺得自己一口牙齒疼得要掉了。
他自己都覺得確實是太拼了。
泰斯特羅沙號上,人似乎很少的樣子,陳佑和戰無傷的摸船潛上,沒有驚動任何人。
本來,剛剛啟航的時候,應該是一艘船上最繁忙的時候,可這艘船實在是怪異,沒有人抽繩轉帆,帆面卻無風自動,船舵也是一樣,明明風吹得船往一邊側傾,船舵就能自己穩回來,然後紋絲不動。
「老夫的物理老師的棺材板,都要蓋不住了……」戰無傷目瞪口呆。
「別站著。」雖然甲板上沒有人,但是,陳佑還是拉著戰無傷躲進了角落。
泰斯特羅沙號是一艘很普通的三桅縱帆船,除了略顯陳舊之外,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而一艘三桅縱帆船,需要的駕駛人手並不少,尤其是在王冠海峽這種風浪天氣占絕大多數的地方,每艘船都需要配外水手,不可能在這上面減少配置到整艘船都看不到人的程度。
因為海葬島的風暴逐年擴大,行駛在王冠海峽的船隻,準備也一年比一年更充足,畢竟,在海上誰都不知道會遇上什麼意外,出現意外的時候,什麼都可以沒有,甚至連酒都可以沒有,但人和淡水是絕對不能沒有的!
陳佑拉著戰無傷,在角落蹲了一會兒。
很快,台階上出現了兩個人的腳步聲。
他們又往陰影里躲了一下,那兩個人漸漸走過來,他們的說話聲,就很快能聽到了。
其中一個聲音尖細,語氣輕鬆帶著笑:「這下算是甩開莎拉.司碧塞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就要當這麼一艘大船的船長,異想天開不是?」
「幸好兄弟幾個機靈,發現了她關在暗倉的另一個小丫頭,那個小丫頭可真不得了啊!」回答的是一個低沉、略帶一絲陰氣的男聲。
「人說見風使舵,那小丫頭常年被關在暗倉,連船舵摸都摸不到,也能使舵……」
「她是秘術師嗎?」
「秘術師哪有這種能耐,聽說是船語者。」
「……嘖,自從海葬島的風暴越卷越大,這王冠海峽的怪事可越來越多咯!」
「老船長找到了暗倉,控制住了那個小姑娘,就再沒莎拉.司碧塞什麼事了。說起來,等船離了港,老船長說把那個小姑娘拉出來溜溜,讓咱們都見識見識,嘿,聽說膚白貌美的……咦?你是……」
這人話說到一半,身體後仰了才意識到自己被攻擊了。
陳佑沒有抽出長刀——秘器的紅光還是比較惹眼的,他直接扯了一根繩子,打了個雙套索,被他套住的人,死命一掙就把自己套住了,想要大聲叫喊,卻越掙越緊,發不出聲音。
陳佑和戰無傷兩個人,直接去對付另外一個。
「不要見血。」陳佑提醒戰無傷道。
「老夫知道。」戰無傷一臉鄭重。
不讓見血,一方面是考慮到怕自己失控,另一方面則是血的味道太突兀,很可能一見血就被人發現。
陳佑和戰無傷解決了另外一個之後,他馬上回頭伸出腳踩住之前那個,伸手使勁拉動繩子的上端,套索一下子就套得更緊,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地上的人已經不動了。
「溫酒……」戰無傷看得有點頭皮發麻。
和三缺在一起的時候,還不覺得……
但獨自和陳佑做任務的時候,陳佑身上的很多地方,都讓老人家覺得極不正常。
陳佑似乎只有「敵」和「我」的判斷,而沒有「人形」或者是「動物」的區別。
陳佑平時看上去是很正常的,戰無傷一直覺得他能打能抗能加血,能指揮能幹架,是不可多得的大腿。
而且,這個大腿的性格特別的好,從容,冷靜,出了錯也不抱怨,反覆失敗也不氣餒,隊友鹹魚也不生氣不嘲諷……
可現在看陳佑熟練地拿套索套住一個,殺完另一個之後,直接一扯繩子把之前的勒死,嫻熟得就像在這麼做過無數次的兇手一樣。
「怎麼了?」陳佑一轉頭,就看到戰無傷盯著他。
「沒沒沒,」戰無傷急忙擺手,「我們繼續。」
「……出什麼事了嗎?您的臉色看起來,像是很怕被殺人滅口一樣。」
「我去。」戰無傷擠出一絲笑,「哪敢啊?」
「……」陳佑不解,什麼叫不敢啊。
嗯,也許是老人家年紀大了?
老年痴獃什麼的……
偶爾,也許會有些不對勁吧。
陳佑也沒往深了想,他扯了一下戰無傷,兩個人把兩具屍體扔進大海,然後,順著他們過來的路,往前面探索去。
船上的水手似乎都是兩人一組。
在前面,他們又碰到兩個人,在閑聊莎拉.司碧塞的事情,聲音猥瑣,不過,他們的猥瑣也沒有持續多久,陳佑悄無聲息得套住一個拖進了旁邊的艙室,關上門,然後和戰無傷幹掉了另外一個,再一起進艙室去把之前的殺死。
一切就跟剛才一樣。
「船上的小怪應該是按人刷的。」陳佑一邊打怪,一邊腦子裡也沒閑著,「我跟戰無傷兩個人,所以,會是兩個一組刷出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就必須每次都幹掉兩個人,無聲地。
雖然已經成功了兩次,但陳佑還是不敢保證,他們任何一次都不出失誤。
「繼續?」戰無傷把這兩具屍體,扔進艙室里的一人多高的酒桶里,把蓋子蓋好了,才問陳佑。
「稍等一下,」陳佑說,「下一步,我們得搞清楚,這艘船上有多少人。」
他們繼續是可以繼續,但這種沒有方向的繼續,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什麼信息都沒有。
「怎麼搞清楚?抓一個審問?」戰無傷問。
「……」陳佑真不知道,老人家是有多天才,會覺得在別人的船上,對別人的船員進行審問,是一件可行的事!
「不對嗎?」戰無傷眨眼睛。
「我們要去輪機艙。」陳佑沒有打擊他,而只是說出了目標地點,「那裡會有船艙的巡查記錄。如果運氣好的話,還有巡查安排的排布表,每個船員的名字都會出現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