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玲瓏之心
這到底要不要人吃啊,這讓他們做侍衛的怎麼回答啊?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呀。
八個侍衛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筷子還要不要動了。
喬涼瑾一看大家都停了筷子,連忙又催促道:「你們不吃,就讓小狗吃完了。」
正在一邊悶頭吃肉的羽笙硬生生的被噎了一下,這個女人折騰人的手法,永遠都是那麼新鮮傳奇。
似乎覺得別人根本不相信她,她連忙舉起了三個指頭髮誓:「我發誓,我絕對什麼都不說了,你們快吃吧。」
八個暗衛這才開始繼續動筷子。
終於將一頓飯吃完了,八個人打了飽嗝,說了一聲抱歉,便又飛向了四面八方。
喬涼瑾摸了摸鼻尖,哼了一聲:「有你們和沒你們有什麼區別,你們還白白的拿一份工錢。」
陸離苦著臉將剛才的話語全部寫在了紙張上,綁在了附近貓頭鷹的身上,憂傷的說道:「快去找主子吧,告訴他,別小強咱們這個女主子。」
肅清望著床上躺著渾身繃帶的李字第,坐在了一旁的圓凳上,問道:「李參將的傷勢並沒有什麼大礙吧。」
一旁的郎中連忙跪下說道:「並無什麼大礙,只是有些燒傷,已經抹上了藥膏。」
肅清點點頭,一擺手,示意郎中離開。
兩個手指在空中一掠過,李字第便驚醒了,眼神里都是驚恐的望著肅清。
肅清輕輕的彈了彈袖口,沒有問話,只是眼神微微一斜,瞧了渾身發抖的李字第一眼。
李字第慌忙爬起身子,便跪在床上連連叩首:「求王爺放過李某一家,李某願意以死謝罪。」
肅清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絲表情,待到李字第有些絕望的跪坐在了床上,他的聲音清朗的響起:「是誰,想要殺了喬若英。」
李字第眼神一慌,他原以為肅清是要問自己火燒正妃的罪責,卻不料問的竟然是喬若英。
那個喬若英不是連屍首都找不到了么。
肅清那近乎妖孽的臉上,微微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然而那笑容卻達不到心裡,頂多也就是皮笑肉不笑,也就是一種鄙視。
李字第似乎下了決心一般,正聲說道:「屬下並不知道這個事情,只知道在一線天,喬若英遇難了。」
肅清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可是聲音卻越來越冷淡:「那麼,是我的皇帝哥哥了?」
李字第的表情依然很決然:「屬下並不知道,屬下只知道喬若英是因為一線天的坍塌而找不到屍體了,到現在,我們上報的也是失蹤。」
肅清居然笑出了聲音:「哈哈,好好好,真是忠誠烈士,也罷也罷,問不出來的。」
站起身來,咳嗽了兩聲,便轉身離開了廂房,走到了門口停住了腳步,轉頭說道:「王妃給你的藥膏,要好好的抹。不會留疤。」
李字第的眼裡根本沒有一點點感謝,卻依然跪拜,感謝了肅清。
肅清搖著頭走出了房門。
已經是深夜了,附近的侍衛將一隻貓頭鷹遞給了肅清,肅清看完了紙張里的內容,臉上出現了與剛才截然不同的笑容。
溫暖,乾淨,還有寵溺。
他曾經說過,自己想要的女人,是可以和自己並肩的女人,可以一起共享人世繁華,也能一起甘願平凡的女子。
如今看來,那個曾經肥胖的白痴女子,早已經在時間的流逝里飛灰湮滅了。
他打心眼裡的佩服現在的喬涼瑾。
想到那個女子和自己距離並不遠,他便有些衝動的想要去瞧她一眼。
想著想著,低頭,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租的院子的牆頭了。
緩緩的落入了院子里。阿白打開門,瞧見是他,便又關了門,熄了燈。
肅清摸了摸鼻尖,輕輕的走向了喬涼瑾的房門口。
隔著窗戶,可以看見燭火搖曳,她還沒有睡覺,便輕輕的敲了敲門。
「進來吧。」裡面的女子聲音傳了出來。
肅清便推門進去,自己喜愛的女子,此時正斜靠在床邊,手中拿著一本書,借著明亮的燭火望著。
「紫煙,累了一天,你就去睡覺吧。」喬涼瑾並不抬頭。
「燭火不太明,對你的眼睛不太好。」肅清走到了喬涼瑾的面前,將她手中的書搶了過來。
看了看封面,竟然是盛城雜記。
喬涼瑾顯然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是肅清,微微有些訝異的望著搶走了自己手中的書的罪魁禍首,旋即露出了抹笑容:「七王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啊?」
「來看看我美貌端莊智慧超常的王妃。」肅清此時完全不介意自己將所有的詞兒用在喬涼瑾的身上。
說罷便很自然的坐在了喬涼瑾的床邊,望著斜靠在被子上的喬涼瑾。
昏黃的燭火,投影在她那晶亮的眸中,閃閃點點,像深淵,讓他義無反顧的不肯抽身。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了她光滑的臉龐,他淺笑,她亦淺笑。
眼前的男子眸光如流星,溫柔的笑著,如玉如雪一般的肌膚,在這燭火下竟然也有別樣的誘惑感。
他的手指細長溫暖,天生的養尊處優,讓他的指尖並沒有粗糲感。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此時此刻的夜色這麼好,燭光也微微的在搖曳舞動。
當然如果沒有蹲在一邊瞧著兩個人的羽笙,這將是很美好的一夜。
羽笙原本是銀狐的模樣正在睡覺,聽到了肅清的聲音便醒來,瞧見兩個人含情脈脈的相互對視著,他修鍊了八百年,這點事情還是懂的,於是幻化成了人形,蹲在了一旁。
喬涼瑾微微的一歪頭,斜了一眼蹲在一旁打哈欠的羽笙問道:「你不繼續睡覺,在這裡蹲著做什麼?」
「我在想怎麼出去?」
肅清順后就揪著羽笙的后脖子,幾步走到了門口,便將他扔了出去,順手又關上了門。
只聽到院子里羽笙「嗷」的一聲,另一個門打開,沒一會又關上了。
喬涼瑾卻站起了身子,只穿了一件中衣,坐在了圓桌旁。
她拿出了自己藏的信,繼而將自己寫在紙上的名字一一擺出來。
肅清走到了桌子邊,細細的看了看信紙,又將幾個名字看了一番。
他好看的眉微微一攏,問道:「難道和皇帝沒有關係?」
喬涼瑾白了肅清一眼,這個弟弟怎麼不抓緊時間給自己的哥哥洗白白,居然也跟她一樣,懷疑皇帝。
可是她的心裡竟然有些莫名的開心,手指在信紙上微微的劃過,臉上的那一抹淡笑出賣了她此時的心理。
肅清卻彷彿沒有發現她的內心喜悅一般,將信紙仔細的看了一番,搖頭說道:「大司馬一直都是謹慎保守派,他怎麼可能會拿著帶著自己府上標誌的信紙寫這樣的信給別人呢?」
喬涼瑾點點頭:「是的,沒有人會拿著這麼有明顯標誌的東西去串通的。」
肅清放下了信紙,指著桌子傷平攤的紙張上的肖虎說道:「我已經讓人在軍營里查過了,這個人沒有從一線天回來,他們上報的也是失蹤。」
喬涼瑾抬頭望了一眼肅清,搖頭說道:「我根本就不信這個肖虎死了,他如一些人所願已經殺了喬若英,此時一定是躲在哪裡,等著這風頭過了,便再出來更名改姓過生活。」
肅清淺淺一笑,摸了摸鼻尖,若有所思的說道:「肖虎的家中尚有一個嫂嫂,還有一個侄子,他所賺取的銀子,全都貼給她們了。」
喬涼瑾之間在肖虎的名字上也點了一下,問道:「你的意思……」
「暗衛傳來消息,說肖虎是和這個嫂子在一起日久生情,這孩子也是肖虎的孩子。所以我一直在找人監視她們。」
「其實我最擔心的是,早已經有人將肖虎殺人滅口了,如果換成我,做了這樣的事情,我只相信,死人才不會將秘密說出來。」喬涼瑾的語氣有些陰森,帶著果斷。
肅清欣賞的目光掠過了喬涼瑾的臉,真是一個機智的女子。
「可是如果肖虎說這個秘密他在別的地方也寫好了呢?假如在一段時間內,他嫂子沒有見到肖虎出現,便將秘密傳揚出去呢?」
「那就全殺。」喬涼瑾輕輕的摸著自己的拳頭,她在用那裡利用肖虎來殺喬若英的人的心理來揣測。
肅清笑吟吟的將手放在了喬涼瑾的拳頭上,看起來非常滿意喬涼瑾的答覆:「如今肖虎的嫂子和兒子還活著,說明即使殺了他的全家也不能找到這個秘密,終於會宣揚出去的。」
喬涼瑾呃了一聲,是啊,那說明,這個秘密一定掌握在另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手裡,如果肖虎全家都死了,那麼這個秘密就會被公開。
喬涼瑾咬了咬牙,抬頭望著肅清的臉,認真的問道:「你能幫我一件事情嗎?」
肅清攤開了雙掌,一副非常樂意為你服務的模樣,笑道:「樂意之至。」
一直到天快亮了,房門終於打開了,肅清精神抖擻的走出了門,又回頭擺了擺手。
喬涼瑾便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