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抉擇

封度冷酷地看著那個殺手，略有些疲憊的眼神中不帶走一絲感情在內，他舔了舔嘴唇，那上面還殘存著剛剛噴濺而出的血滴。

「呃啊～」

無力地躺倒在地上，封度胸口出現一陣陣絞痛，讓他難以呼吸。

人在危險逼近生命的時候，會暫時忘記掉傷痛，剛剛封度的情況正是如此，實際上，那充滿力道的一腳，讓他傷得很重。

不過這次能越兩階反殺成功，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天色已晚，而且還是飛在空中，雲層本家就厚，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自己再用辰力護住身軀，可以說幾乎是完全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而且看那個人的辰力，應該是光明屬性，在黑夜中，光明屬性的人甚至都不敢放出靈識來輔助觀察情況，因為他們沒有了光明辰力，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總之，是天時地利人和都佔全了，少一樣，現在躺在那裡的估計就是封度了。

將喉嚨處已經有些結痂的血漬全部吐了個乾淨，封度扶住牆壁，開始慢吞吞地爬了起來往後面走去。

雖然自己現在根本沒有戰鬥能力，但是至少在黑夜中，身為黑暗屬性的他視野比起別人都要清晰許多，自保還是可以的。

將靈識釋放出去，封度警覺地查看著四周的情況，萬一再碰見一個從角落裡衝出來的，自己也好第一時間隱蔽。

他現在的靈識還太弱，只能擴散到自己方圓五米左右的範圍，但是即便如此，在現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里，也非常夠用了。

前面打殺聲依然很強烈，封度尋著聲音一路走過去，終於，聲音逐漸接近了。

「嘭！」

一道充斥著熾熱火焰的火球如同夏日裡墜落的流星一般，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被拋出，下一秒，在十幾米外的一個魁梧身影前轟然爆發。

炎菲兒一手握著狼牙棒，另一隻手撐在大腿上彎腰大喘著粗氣，很是疲憊的樣子，而她的身後，還有十幾道黑影正在你來我往，黑夜中，一道道光線撕破了夜幕。

封度很快找到了炎菲兒的位置，說實話並不難找，看準狼牙棒就行了，可是看她現在的情況，好像並不輕鬆。

的確，炎菲兒可以說是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了，對方此次來的人非常多，而且一個個目標分明，光是自己就對付了兩個人，還都是與她同等階的！

「放棄吧，我鐵頭強從來不打女人，今天本就破了例，而且你以一敵二，我鐵頭強敗了，但是任務就是任務，不殺了你，我就得死。」

與她對話的正是剛剛接了一記火球的那個人，離得太遠封度根本看不清他的樣貌，但是聽聲音，應該也是個粗糙的人，還挺正直的樣子。

「夠了，別說那麼多廢話了，老娘我還沒認真打呢，來吧，讓你試試老娘的手段！」

說完，一個箭步就又沖了出去，剎那間就和那個人打成了一片，刀光劍影，封度一點也看不清場內的情況，只能站在原地干著急。

正在這時，一個輕巧的身影飛速攀上了他的身體，然後在他頭頂停了下來。

「阿財？你怎麼過來了！」

來的正是阿財，只不過它現在並不像往日那樣同封度鬥嘴，而且神色嚴峻地觀察著戰局。

「雙方實力差距有點大，卻又正好相克制，對方看來是有備而來。」

「對啊，那還用你說！」封度不滿地說了一句。

「這麼打下去，遲早得出問題，剛剛你和那個人打的情況我也看見了，險勝，要不是天突然黑了你是不可能贏的，看來對方是想要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背後謀划此事的人能力不小，野心更加不小啊。」

聽了阿財的解釋，封度突然回過了神來，忙問道：

「你這是有辦法了對不對？」

大概十秒后，阿財沉重地「嗯」了一聲。

「那還等什麼，快說啊，要不然他們全死了咱倆也活不了的！」

「辦法是有，只不過就是得做出一些犧牲，讓這些人利用多年的默契儘快換掉對戰的人，若實力分三等，則以下等拖住上等，中等對敵方下等，上等對敵方中等，這樣才有獲勝的可能。」

聽完，封度也沉默了，這個方法他曾經在父親書房裡的一部兵書上看到過，是一位叫做田季的大兵法家所創，但是這個方法，實在是有些為人所不齒。

以下等對敵方上等，幾乎就是說，那人必死無疑了，這和殺了他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於更加殘忍，還要蒙上一層仁義道德的皮來矇騙自己，矇騙別人。

可，這的確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了。

良久，阿財又開了口：

「還有另一種方法，非常冒險，有可能這上面所有的人都難逃一死……」

「是什麼？」封度忙不迭地問道。

「唉，就是殺了駕馭這馱嶺鳥的人，因為他們有死命令，就算髮生什麼事也不能擅離職守，然後再將驅獸粉撒到這鳥的眼睛上讓它發狂，那樣戰鬥會停下來，可是……」

「不用可是了！」封度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看著遠方，神情複雜萬分，「我寧肯讓所有人都死於意外，也不可能讓獲救的人因為愧疚而一輩子都有陰影，我雖然殺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但是讓我濫殺無辜，我做不到。」

「境界有高低之分，人沒有貴賤之別，我可以背負這一切，但是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去死，也不能讓剩下的人心懷愧疚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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