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怪老頭

「哎呀，就，就差一點，快抓住了！」

烈日炎炎，融血般的熾熱席捲了地面，一道幽深的峽谷橫亘在赤紅的地面上，一明一暗仿若兩個世界，而此時，下面竟然傳來稀疏的聲音。

「呼……呼……這岩壁還真是難走啊，下面還那麼深，天知道這究竟是峽谷還是深淵！」

死灰色的岩壁，生長出許多銳利的岩刺，令人心底生寒，而在那一根根岩刺之上，一個灰衣人影，背著背簍，手中拿著一把鋤頭，正在艱難地夠著頭頂的一株藥材。

「就差……就差一點了……」

他極力伸長手臂，踮起腳尖，就連脖子也要不自覺地伸長，眼神中流露出的期許，看來是得不到誓不罷休了。

這個人當然就是封度了，被林賢支來這裡，他也知曉林賢的壞心思，光是魔獸他都遇到了不少，幸好還都是零階的，和普通野獸差不多，躲躲也就過去了，倒也是有驚無險。

魔獸，通俗來講就是可以修鍊的野獸，他們比起野獸更為強大，分為零到九階，不同的是，它們體內生長有一種寶物——銘文，那可是辰師進階不可或缺的東西。

「咔嚓！」

正在他奮力之際，腳下突然打了滑，碎石被他一腳蹭開，重心突然不穩，整個人都向著身體左側傾倒。

「啊！」

持續的墜落，峽谷有多深暫且不談，單是間歇性地撞在岩刺上的衝擊力就足以致命，而作為一個普通人的他，只能被動地將頭和身體蜷縮起來，感受著四肢和背部劇烈的疼痛，逐漸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封度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朦朧間只是感到周身暖洋洋的，很舒服，像是被什麼東西包裹在內，說不出的溫暖。

好想，永遠這樣下去……

「喂，小娃娃，來這裡半天了，老頭我也不打擾你，但是你能不能別躺在我的筋斗雲上淌口水啊，剛吃完飯，很反胃的你知不知道！」

一個老頭的聲音突然響起，那聲音雖然微妙，但是在封度耳中簡直像是從四面八方湧來，然後匯聚在耳邊一同炸響，嚇得他猛地爬了起來。

眼睛睜開的時候，封度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睜開了，入眼一片漆黑，但是再三確認過後，他還是相信了這一切。

「前輩，晚輩……封度，無意冒犯，只是在採藥時不慎跌落才來到此處，這就離開。」

封度雖然沒什麼實力，但好歹也是封家的公子，見識不短，眼下這情形，八成是哪個隱世的強者閑著沒事救了自己，要是哪點說得不到位，估計一個響指自己就化成灰了。

「嗯，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說得幹練無比，封度一時間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哦，哦！知道了……」

封度還真沒想到會這麼好說話，說救就救了，說放就放了，難不成這年頭的強者除了年紀大點就沒什麼其他特殊癖好了嗎？

不過既然能走，封度自然不會沒事去找事情，閉著眼四處找了找自己的東西，辛辛苦苦採的藥材不知道都丟了多少，不過也沒事了，今天不死已經是萬幸了。

「喂，小子，你還真的要走啊？」那老頭又開口了，聲音跟破風扇里扇出來的一樣難聽。

「啊？不是前輩你讓我走的嗎？」

「哼！」他傲嬌地哼哧了一下，「沒聽過到了咱這份上都有點特殊癖好的嗎？比如臨死前在懸崖邊上挖個洞留下此生傳承等待有緣人，或者在外面逍遙地不想逍遙了，在一個山谷里隨便等來一個人，也不分公母就將畢生修為傳給他，這故事我小時候都聽，怎麼現在的小娃娃都不聽了？」

「……」

聽他這意思，應該沒有想殺我的想法，那癖好也就還可以忍受吧……

「敢問前輩高壽？」封度戰戰兢兢地問道。

「問這幹啥，你媽沒告訴你問老人和女人的年齡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情嗎？」

「……前輩，我母親在我記事起就不在了。」

「哦，那太抱歉了……」

驀地，停頓了一下，那老頭又再度開口道：

「其實我感覺不道歉也沒事，你語氣很淡定，看來是早都不在乎了吧，那個那個，今年是哪一年啊？說說我就知道我多大年紀了。」

「……咳咳……星曆3297年……」

「哦，那我就是……等會我算算啊，我應該是……166歲？哎，不對不對，176，176歲了，還少算了十歲呢……」

那老頭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話，一旁的封度卻早都石化了。

176歲……這老頭，沒準是什麼魔獸成精了，那我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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