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假南溪
「太子到!」
尖利的嗓音劃過天空,紅布瞬間鋪上了中道。
「太子果然是俊朗非凡!」
「我要是能嫁給太子,真是三生無憾!」
「忠義侯府可真是時來運轉!」
馬背上的宮墨玉,俊朗非凡。精緻的桃花眼,目不斜視緊緊盯著前方忠義侯府的牌匾。
翻身下馬,餘光看見了一旁狀似小乞丐的身影。
只見那女人骨瘦如柴,面色飢黃,身上破布襤褸,還血跡斑駁。
但是她缺挺直了脊背,漆黑又明亮的雙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從未見過一個女人的眼神,能有如此的堅定透徹。一時間,竟有些看愣住。
「哪兒來的小乞丐!還不快滾!」陪著的安公公眼力見兒十足,以為是宮墨玉厭棄,隨即揮了揮拂塵驅趕。
拂塵劃過南溪的臉頰,她抬頭,黑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肅殺。不過一秒低下頭,轉身。
宮墨玉眼眸微眯,盯著南溪,雖然那眼神僅有一瞬,可他依舊敏銳的察覺到了。
「讓她站那兒!」
宮墨玉直覺這個女人並非表面所見這般的柔弱不堪。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要做些什麼。
南溪矮了矮身子,慢慢被掩進了人群中。
「參見太子殿下!」
衛琅夫婦從門外匆匆趕來,帶領著忠義侯府的下人,紛紛跪在地上。
「平身。」宮墨玉的目光,一直往人群中去探。只見她站在人群中,站的筆直。
周圍的人皆是跪著。
唯有他和那個女人站著,對立而站。
「舅舅,表妹和太子大婚,這樣大喜的日子,你為什麼也不告訴南溪一聲?是覺得南溪孤女一人,備不起一份薄禮嗎?」
衛琅一聽,不敢相信地抬起頭,這一看,可不就是那個應該「暴病」而死的南溪!
而宮墨玉站在一旁,眼神再次落在了南溪身上。
舅舅?
有意思。
「這個丫頭是誰?她怎麼叫衛大人舅舅?還說自己叫南溪?」
「對啊,咱們京城不就忠義侯的獨女叫南溪嗎?還有誰也叫南溪?」
人群中,有人開始議論起來。
「衛大人,你不解釋解釋?」宮墨玉掃了一眼一旁的衛琅,言語間不怒自威。
衛琅被點到名字,來不及回應些什麼便立即跪下,身邊的人再次都跟著跪下。周圍的氣氛,陷入了肅殺。
宮墨玉一言不發,沉著臉,雙眸陰鷙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衛琅。
隨後瞥了瞥一旁站著的南溪,這女人倒是氣定神閑,面上竟是不慌不亂,絲毫不畏懼自己的威嚴。
不過之前衛家帶他見的「南溪」,一直是另外一個模樣……
「這...」
衛琅冷汗淋漓,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兒來。
一旁的陳氏反應快,她連忙站起身,拉著南溪的手,一臉慈愛:「雲煙,你是不是又犯癔症了?乖,今天是你表姐和太子大婚的日子,你別鬧了,讓丫鬟帶你回房。」
三兩句話,就讓大家知道眼前的人不過是個得了癔症的女人,且還是衛家的女兒。
南溪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一臉「關切」的陳氏,往日里,這陳氏可沒有少苛刻和虐待原主。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舉起自己的手臂,冷冷的說道,「舅母,是你犯癔症了吧。倘若我真的是你的親女兒,你會將自己的親女兒囚禁於地牢之中?每天鞭打嗎?」
隨著她舉起手,那手臂上深淺不一的傷口露再眾人面前。
有的傷口還在流著血,眾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虎毒不食子,就算再不怎麼喜歡自己的孩子,也絕對不會這樣對待。
不由得,人群中有些相信,這個滿是傷痕的,才是真正的南溪。
「還有,舅母一直讓我住在地牢之中,我哪裡有什麼丫鬟?」這般直接又不客氣的揭穿陳氏,讓陳氏一時間下不來台。
她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周圍看向她的眼神,帶著各種探究和鄙夷。
陳氏咬牙,暗罵南溪賤人,但是面上還是陪著笑臉,好聲好氣的說著:「煙兒,我知道你是在怪罪我對南溪好,可是……」
「舅母,你說我是你的女兒,你可願意當著眾人的面,滴血認親?」
南溪挑了挑眉,眼神中的堅定讓陳氏有些愣住。
這眼神可真不像先前的南溪。
南溪此時慶幸,對於此時的古人來說,認親唯二的途徑,就是滴血認親了。他們並不知並不知滴血認親並不可靠。
她賭陳氏心虛,不敢接受她的提議。
果然,陳氏並不敢答應滴血認親,還冷著一張臉,訓斥著下人。
「來人,將表小姐拉回府!」
南溪輕巧地躲開下人的動作,唇角微勾,「舅母這是心虛了?」
陳氏沒回話,甚至主動拉著南溪要將南溪帶回去。
但兩人沒走兩步,卻被宮墨玉叫住。
「誰敢將她帶走?」
宮墨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著,冷著眸子不急不慢地說道。
陳氏哪兒還敢有什麼動作,只能放開了南溪。
宮墨玉起身,踱步到了南溪身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南溪,「你既然說你是南溪,可有什麼證據?」
宮墨玉自然不喜歡先前那位大家閨秀,不過是因為這婚約在身,不得已而為之。
不過眼下有人故意混淆血脈,桃代李僵,他怎麼也得查個水落石出。
若是眼前這人是南溪,那這婚可就有意思多了。
「很簡單。」
南溪一臉無畏,仰頭看著面前的太子。
他五官俊朗,氣度非凡,一雙桃花眼沒有風流,只有認真,有點違和,但卻又格外的有一種噬人心魄的感覺。
「一滴血認親,二讓那個南溪說出訂婚信物,二選一,你問他們敢嗎?」
說完,眼神淡淡的掃過衛琅二人,最後落在宮墨玉身上。
但願這個太子不是個傻子!
「哦?」
宮墨玉挑眉,看向了陳氏和衛琅,「你們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