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丞相府
柳丞相抬起頭來,問道:「何事?」
門外那人站在門邊,低聲說道:「大人,五殿下來了。」
「噢?」柳丞相急忙放下書,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問道:「在哪兒?」
「方才到了府門口,小的進來通報,想必此時已經到了前院中。」家丁回答道。
柳丞相不再多言,快速的出了房門,剛迎出一道院子便遇到了五皇子軒轅耀辰,他正要行禮,忽然發現今日軒轅耀辰的氣色不太對,身上的衣服也髒得很,還有一股子血腥氣,隱約間還有酒氣。
他不禁一愣,軒轅耀辰已到了跟前,柳丞相仔細一瞧,他身上的那大塊大塊的污漬不就是血跡?
柳丞相大驚,急忙對著家丁擺了擺手,「你先下去,關閉府門,任何人不得進出,來客也不再接見。」
「是。」家丁快速退出了院子。
正巧此時府中的管家前來,來到軒轅耀辰和柳丞相的近前,施了個禮道:「殿下,大人,奴才備下了院子,殿下什麼時候過去休息?」
五殿下軒轅耀辰的母親是三朝元老柳丞相獨女,先帝親封瑾瑜郡主,現在的柳丞相是就是當年柳老丞相的養子柳世澤,若是按照柳家的輩份,軒轅耀辰還應該喚柳丞相一聲舅舅。
軒轅耀辰平時經常來府中走動,府中也備了他常住的院子,管家一聽他來了,立即進行了安排。
「先過去休息吧,」柳世澤看著軒轅耀辰這一傷的傷,不知道他究竟傷到什麼程度,一顆心在腔子里狂跳不止,現在什麼也比不上他的傷勢重要。
他轉頭對管家說道:「去,請西街的吳大夫來瞧瞧,記住,務必小心,不要張揚。」
「是,奴才明白。」管家立即會意,轉身匆匆離去。
「不妨事,」軒轅耀辰擺了擺手,「已經治過了,現在已經沒有大礙。」
「不行,」柳世澤嘆了口氣,「我總要親耳聽到大夫說才能安心,先去院子里換套衣服,走吧,我陪你去。」
軒轅耀辰點了點頭,帶著四個護衛隨著柳世澤快步而去。
柳世澤身居丞相之職,其養父是三朝元老,在朝中頗有威望,只可惜在瑾瑜郡主逝去之後便倍受打擊,身子大不如前,幾年前便故去了。
現在的柳世澤雖然是養子,但是柳老丞相在時,父子關係極好,對他也是頗為用心的教養栽培,老丞相故去后,柳世澤接任丞相之職,也是皇帝的恩點。
其實柳世澤心中明白得很,不是因為皇帝長情,念及君臣之年之情,而是因為柳家向來清名在外,從不參與任何黨派之爭,一心只為皇帝辦事。
可以說,從某一個角度來看,柳家不依附於任何一個親王殿下,只效忠於皇帝本人,這對於善於使用平衡之術的皇帝來說,實在是不可多得的。
他捨不得丟棄這枚棋子。
柳世澤看著著換了衣服的軒轅耀辰,看著他的臉色雖然蒼白,但好在精神不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你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發生了什麼事?」
軒轅耀辰的眸光一冷,映著跳躍的燭火,他冷聲一笑說道:「前幾日去東城府辦差事,就是之前沛元衡的案子,不想今日在回京的路上,居然被人劫殺。」
「被人劫殺?」柳世澤的容色一變,「竟然如此大膽!」
軒轅耀辰挑眉如刀,眼睛里閃過冰冷的笑意,「沛元衡的身份貴重,想必是有人不想讓他死,得知我掌握了他的罪證,這才要下殺手的吧。」
柳世澤沉吟半晌,「這沛元衡可是二皇子的勢力,他這樣做……」
「怕什麼?」軒轅耀辰的語氣更冷了三分,似冬日裡夾著雪粒子的寒風,「他有父皇的寵愛在身,百般呵護照顧,就算是……闖了天大的禍,也能夠包容得下。」
軒轅耀辰說完,只覺得身上痛了痛,也不知道是傷口痛還是心疼,他微微閉了閉眼睛,彷彿看到母親的臉……他微微握了握拳,再睜開眼睛時,眼底除了寒冷,再無其它顏色。
柳世澤看著他的神色變幻,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心中憤恨難平,我又何嘗不想報仇?只是,還是那句話,此時還要是多加忍耐,二皇子勢大,總歸還不是時候。」
軒轅耀辰沉默無言,他的臉色在跳躍的燭火中忽明忽暗,一雙眸子似閃耀的寒星,良久,他低聲說道:「我知道。一切當以大局為重。」
他頓了頓,又說道:「不過,還有一事要向舅父打聽打聽。」
柳世澤一詫,「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