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搶生意
浮空山市區山腳下，有一片挺寬敞的空地，依山延伸，但坡度卻不是很陡。此刻坡地上早已經人潮洶湧。
大部分人都席地而坐，講究的鋪一塊布或放個馬扎，不講究的直接坐在地上，但也有盤坐在飛劍上的。
大部分人的貨物都放到身前，但也有些會掛在身上，有的熱情呦喝，有些閉目養神，靜待願者上鉤。
這裡就是浮空山市區的自由集市了。
葉禮包括前身，也是第一次來浮空山的自由集市，不過他對集市倒不陌生，社區里有一個初一十五才舉行的自由集市，葉禮偶爾也會去逛逛。
浮空山的自由集市全年無休，早市午市夜市鬼市，全天無休，凌辰三四點也照樣有人在擺攤，因為有些法器或靈寶是不能暴露在陽光下的。
葉禮隨著人流閑逛著，一邊好奇的游目四顧：「賣衣服的，賣鞋子的，飛劍的，法器的，水果，靈寵，咦，還有賣自己的，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能賣啊？」
這種小規模的自由經濟模式如此興旺，讓葉禮很好奇，思索了很久才想明白。
「這個世界沒有大規模的工業流水線，還處於手工業時代，每一樣成品都不盡相同，所以很難擺到商鋪統一定價，所以這種自由集市才會興起。」
想明白這點后，葉禮頓時放心了，這種交易方式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流，所以自己造收音石出來賣並不會引人注意。
沒逛多久，葉禮倒看到了同樣賣收音石的攤位了。
一個大木箱子的頂蓋上，擺放著五六台磚頭大小的收音石，其中一台收音石開啟著，悠揚的樂曲從裡面傳出來，即使是喧鬧的集市上，音樂也清晰可聞。
攤位前已經有一個中年人在挑選了，不時拿起一台收石音，啟動，關閉，調頻，很認真的樣子，一看就很有購買意向的。
而攤主坐在小馬紮上，任由中年人挑選著，他的小馬扎不但有靠背，靠背上還延伸出兩根杆子，撐起一塊遮陽的布幔。
一看這裝備，就知道這攤主不是臨時出來擺攤的個人玩家，而是職業商販。
走到攤位前，葉禮伸手想拿起一台收音石細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別的收音石實物，以前在書上看過結構和圖形，心裡並沒有清晰的印象。
沒想到會這麼大，快有一塊磚頭的體積了，這得多重啊？和葉禮的煙盒大小收音石相比，這些磚頭就像上世紀的老古董。
手還沒伸到收石頭上，一直端坐不動的攤主探出手來，擋住了葉禮的手，只見他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眼看，手勿動。」
葉禮皺了皺眉，有些不爽的問到：「你這東西只准看，不準賣？」
攤主這下乾脆把眼睛全閉上，上半身後仰靠到椅背上，淡淡的說到：「買得起的當然可以看。」
言下之意買不起就不要動。
葉禮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頓時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了，這是看不起人啊。
確實，收音石在這個世界上還屬於高檔消費，沒有工業流水線，全配手工打造的收音石，最便宜也要十顆靈石一台，購買力相當於兩千塊，就算是上一輩子，也沒有多少人願意拿兩千塊去買一台收音機吧。
葉禮之前一直靠領援助過日子，一個月才三顆靈石的現金，主要就是用來買衣服的。和收音石同樣屬於手工織就的衣服，價格同樣很貴。
所以葉禮身上的衣服都是最便宜的材質，而且略顯陳舊，一看就不像有閑錢買兩千塊錢收音石的人。
雖然葉禮確實沒有購買的打算，但對方的這種態度，還是讓人很不高興，葉禮悶哼了一聲，直接在攤主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葉禮的舉動讓攤主的眼睛頓時睜開了，不高興的低喝到：「沒錢買還不走？想耍無賴啊？小心我揍你。」
葉禮這個舉動的確很像耍無賴，被人看不起就坐到攤位旁不走了，正在挑選收音石的中年人也忍不住看了葉禮一眼，好意提醒到：「小朋友，不要胡鬧，這裡有城管的。」
中年人從氣息看就至上是築基期以上了，在這個普遍顯臉嫩的世界里，看著像中年人，那歲數肯定不小了，把葉禮叫成『小朋友』並沒有輕視的意思，反倒合情合理。
葉禮能感受到對方的善意，抬頭笑了笑：「城管又不會管我擺不擺攤。」
一邊說著，葉禮把自己的包包打開，鋪上布后，把盒子一件件的擺放出來。
中年人一看盒子的體積，頓時對裡面的東西不感興趣了，他今天出來主要就是買收石音給自己的寶貝女兒，別的東西再新奇，他也沒有購買的打算。
攤主惱怒的看著葉禮，一時也無可奈何。他最不喜歡就是這種沒什麼購買力的窮學生，買不起東西之餘還愛問東問西的，最煩人了。
如果葉禮想鬧事還好辦，叫城管過來趕走就是了，但葉禮說要擺攤，他就沒轍了。
自由市場之所以叫『自由』，就是因為太自由了，只要不佔道不強買強賣，那就沒人管你，來去自由，當然，賣出東西后要去交百一稅，也就是交易額的百分之一，如果賣不出東西，那就什麼費用都沒有。
城管會負責維持市場內的治安，秩序和衛生。
無可奈何之下，攤主也就只能眼不見為凈，閉上眼睛不去看葉禮，心裡還悶哼到：一個窮學生，能賣什麼好東西，不外乎就是一些自用的二手物品。
這個念頭很快被一陣『吱啦』的聲音打斷，睜開眼睛，看到葉禮打開一個盒子，取出一台精緻的收音石，並打開調頻。
不說精緻的收音石了，光是看到那簡潔卻不失美觀，低調卻略顯奢華的包裝盒，攤主心裡咯噔一下，頓時覺得麻煩了。
手工業社會，商品供不應求的情況下，大家自然沒有什麼包裝的概念。攤主的收音石就是空蕩蕩的一塊，買了拿著走就是了，又不是食物怕不衛生。
而葉禮的包裝盒原木打磨，帶鎖，內襯布，一看就上檔次，如果不是時間不夠，在盒子上再雕花的話，那就更高端大氣了。
中年人一看就挪不開眼睛了，放下攤主那傻大粗的板磚，轉而蹲到葉禮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