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救命的稻草
沈天嫿吃過早飯便帶著香茗去了皇宮。
兩個公公帶路,很快便到了玉貴妃所住的玉寶殿。
玉寶殿距離皇上的寢宮很近,甚至可以說是比皇后的萬福宮還要近,可見皇上對玉貴妃的寵愛。
玉寶殿雖然裝點的不是金碧輝煌,卻是個極有情調的地方。金紗床幔,看上去頗有異域風情。大紅色的牡丹屏風,艷麗妖嬈,卻不媚俗。金蟾爐鼎,煙霧繚繞,帶著幾分飄渺與夢幻。
難怪後宮佳麗三千,秦仁卻對這玉貴妃情有獨鍾。哪怕是每年選秀,那麼多年輕漂亮的新面孔,小鮮肉,都沒有誰能夠及得上玉貴妃得到的恩寵。一個生活的有情調有品位的女人,確實是招人喜歡。
沈天嫿看見玉貴妃正躺在貴府椅上,一臉愜意的享受著自己丫鬟的按摩,她微微見身行禮道:「見過貴妃娘娘。」
玉貴妃這才睜開眼。
她支退了按摩的小丫鬟,欣喜的起身迎接道:「嫿兒,來,來這邊坐!」
玉貴妃年齡不大,雖然說輩分大了一階,要是以年齡來說跟沈天嫿以姐妹相稱也不違和。更何況,她保養的如此之好,身段也迷人,是男人最難抗拒的那種女人。
今日,她穿著一身明晃晃的水藍色長裙。裙擺和水袖的地方用波浪形白色作為裝飾,彷彿是大海中游出的一隻美人魚。
額間點綴著一串水靈珠串,越發襯得皮膚晶瑩白嫩。
手若柔胰,膚若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雙眼睛,似有勾魂的能力,彷彿微微一挑便可撼動男人那顆躁動的心。
活脫脫的一個絕代佳人!
玉貴妃微微一笑,額間掛著的一串水靈珠串微微抖動,露出一排皓潔的牙齒:「嫿兒若是不嫌棄,私低下可以叫我玉兒,玉兒是我的閨名。」
沈天嫿可不是那種矯揉造作虛偽的人,在別人真誠以待的時候,她也會同樣的真誠對待別人。
「玉兒。」
一聲輕喚,勝過千言萬語虛假的寒暄。
有時候,兩人會心一笑,便可代替一切言語上的溝通。
玉貴妃第一次見到沈天嫿,就覺得這個女子不一般。經過這幾次的接觸,她越發這樣認為。
「嫿兒,既然你叫我玉兒,我也就大方直言了。其實,我這次找你來,是有一事相求。」
玉貴妃說著話,就拉起了沈天嫿的手,眼裡滿是誠懇。
沈天嫿看著玉貴妃的表情,心思一動,試探性的緩緩的動了動嘴唇暗暗的說了兩個字:「孩子?」
玉貴妃見沈天嫿如此,微微笑出聲,一隻纖白的玉手擋在了自己的紅唇前:「嫿兒真是聰明!你放心,這裡留下的人,都是我的心腹。」
說罷,左右看了一眼。
沈天嫿抬頭,跟著看了一圈。
果然,最初那些個圍在這裡的人都已經褪下了,只剩下個別幾個人還在這裡伺候著。
沈天嫿順勢反握住了玉貴妃的手。
脈象艱澀,氣血虧虛,腎陽不足,宮寒。
這些,都能導致不孕!
而且,她的身上竟然還有一種沒有完全解掉的毒。
這毒,應該是墮胎用的!
沈天嫿試探性的問道:「你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孩子落下,是每個女子都不願意看見的事。只能這樣說,沒有一個女人是生來便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只是,人世間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情非得已。
一個本該來到這世界的小生命,就這樣沒了,很多女人會因為這件事變得暴躁,憂鬱,甚至出現精神問題。
所以,女子真的要好好的保護自己。
一旦懷孕,就要好好的保護自己的孩子!
說道有過孩子,玉貴妃俏麗的臉瞬間變得蒼白起來。那雙妙目中,暗含著太多的情緒。多到難以去分辨,仇恨、不甘、心痛、惋惜。
說到這裡,將玉貴妃的思緒拉到了很遠的過去。
曾經,她也是懷過龍種的!後來卻發生了意外,沒有了。
雖然種種跡象都表明,是皇后那個女人害了她的孩子,但是就是沒有證據!她就找了一個貼身侍女定罪,整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最可恨的並不是這些!
她剛剛進宮的時候,只是一名單純到幾乎空白的少女。可那時候,她是真的把她當做了自己的親姐姐。每天都將自己最好的東西給了這位姐姐,拉著她說自己的心裡話,小秘密。
可是,在她得到了盛寵之後,一切就不同了。
她將自己的故事說於其他人,差點被皇上懷疑不貞;還聯合其他的妃子,欺辱她,傷害她。
最後害了她的孩子!
孩子何其無辜!
她怎麼就如此惡毒!
她甚至已經準備了小衣服,小鞋襪。
那個時候,她不想要盛寵,她想要的只是和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安安穩穩的在這皇宮裡度過餘生。
可是,它終究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
想到這裡,她又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碾碎了一般。
至從那件事情以後,她便鐵了心,冷了情,在這個宮裡將自己偽裝起來。不談姐妹情,不做義氣事,逢人三分笑,也因此才爬上了現在這個位置。
現在的她,離她,只有一步之遙!
沒錯,她就是要讓她看看,她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現在,盛寵有了,榮華富貴有了。
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再要孩子了。
這麼多年的盛寵,卻一直沒有身孕。
難道是那個孩子在責怪她,責怪她當初沒有能夠好好的保護她嗎?
沈天嫿看著玉貴妃的神情,便猜到了一半。她輕輕按了按她的手,似乎想要將力量傳遞給她一般:「玉兒,不必太過惋惜,孩子還是會再來跟你相遇的!」
這話一出,玉貴妃睜大了眼睛。
那雙嬌媚明亮的眼睛里,滿滿都是欣喜。
她這些年,不是沒有找過太醫,但是都說沒有辦法。補藥,土方吃了不少,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她真的很難過。
沈天嫿的話無疑是在明明之中為她亮起了一盞明燈,就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一顆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