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丟的是我自己的臉
「你怎麼回來了？」
一道尖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高歌側身掃了一眼，淡淡道，「爸呢？」
高靜冷笑一聲，「鬧出醜聞了知道回來找爸了？當初離家的時候你不是嘴挺硬的？我還以為你高歌真的就不再登我高家大門了。」
高歌沒有打斷這個妹妹腦洞齊開的臆想，掃了一眼掛鐘，模樣漫不經心。
她對高靜算不上討厭，但也稱不上喜歡。
雖說是同父異母，可是她倆長得一點都不像，高歌是那種丟人堆兒里一眼就能認出的類型，高靜的長相就比較一般，鼻樑塌塌的，眼睛也不夠大，皮膚底子還算不錯，就是經常化濃妝，時間久了，高歌都有點記不起她素顏是什麼模樣了。
見高歌不吭聲，高靜有點羞惱，踏著高跟鞋走過來，高聲道，「我問你話呢？聾了嗎？」
高歌終於將視線挪在她臉上，語氣平靜道，「你剛剛說什麼？」
高靜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兒被她噎死，正要發怒，就聽高建明的聲音響起。
「回來了。」
高靜立馬收起脾氣，甜甜的叫了聲「爸」。
高歌應了一聲，開門見山道，「爸要跟我說什麼事？」
「先吃飯吧，你也好久沒回來了，吃完飯再說。」
高建明拍了拍高靜的手背，低聲道，「叫你母親下樓吃飯。」
高靜應了一聲，臨走前不忘給高歌一個白眼。
餐桌上很靜，沒有人主動挑起話題，氣氛與其說安靜不如說壓抑。
其實高歌知道，他們平時不這樣，好幾次她撞見他們一家三口在餐桌上吃飯的時候，總是歡聲笑語，只有她在的時候才特別的沉默。
她飛快的將米扒進肚子里，起身道，「我吃完了。」
「等等。」
高建明放下筷子，抿了抿唇道，「小歌啊，你的合約是不是也快到期了？」
高歌愣了愣，點頭，「還有一個多月。」
「合約到期就別再續約了，我在公司給你安排了一個職務，到時候回來上班吧，這幾天收拾一下，把東西也搬回來，以後在家住吧，再者，你跟靜兒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老在外面住，不合適，讓人知道了笑話。」
早就聽說她父親這半年來一直在給高靜物色對象，如今看來，只怕是有了合適的人選，怕她的職業給高靜的婚姻造成影響罷了。
演員這個職業，向來是上流社會最看不上的，說白了，就是一群賣笑為生的戲子，掏錢就能睡的貨色，哪怕再紅，也上不了檯面。
羅慧英見她不說話，清了清嗓子，接著道，「這幾年你在外面胡鬧，我跟你爸也沒管過你，你自己也看見了，這三年來，你也沒做出什麼像樣的成就，如今也該收收心了，我跟你爸會幫你物色一樁好姻緣，你也總不能在外面拋頭露面，像什麼樣子？」
高歌低垂著眼眸，壓了一下唇角。
「其實……爸跟羅阿姨擔心的，完全不是問題。」
高建明蹙起眉，下一秒就聽見高歌淡淡道，「在外人眼裡，高家只有一位叫高靜的千金，我就算在外面丟臉了，丟的也是我高歌自己的臉，不會有人會聯想到高家。」
羅慧英臉色一沉，一巴掌拍在餐桌上，餐具被震得叮咚作響，卻不及她尖銳的聲音。
「你這是什麼意思？嫌我羅慧英苛待你嗎？」
高建明安撫了一下羅慧英，扭頭對高歌道，「小歌，你別誤會你羅阿姨的意思，我現在年紀也大了，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跟靜兒能找到一個值得託付的人，娛樂圈是什麼地方你比我清楚，年輕的時候玩一玩就行了，難不成你還真指望遇見什麼良人？」
高歌沉默著沒說話。
高靜在一旁冷嘲熱諷，「爸，人家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哪裡還想著回來，每個月必上一次頭條，緋聞男友從這裡能排到法國。」
「靜兒！」
高建明低聲呵斥了一句，扭頭望著高歌，等著她的回答。
「爸，有一件事，我特別想問你。」
她舔了一下嘴唇，認真道，「四年前我到底是怎麼出的車禍？」
高建明的神經猛地緊繃起來，「還能怎麼出？不就是你們幾個同學不知天高地厚，喝了酒開車上路，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怎麼又提這個？」
高歌扯了一下嘴角。「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當初跟我一塊出車禍的同學，我竟一個也聯繫不上，畢竟也是同生共死過，說起來挺遺憾的。」
「那有什麼好聯繫的，見了面就想起那次駭人的事故，誰也不願意吧，過去了就別想了，這兩天，我會讓人把你的房間收拾出來，儘早搬回來吧。」
高歌隨意應了一聲，「我盡量。」
她剛拒絕高建明的建議，結果第二天上午，公司就以培養新人，公寓緊張為名，要求她天黑之前從公寓搬走。
住了兩年了，公寓里的東西還挺多的，收拾完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方糖看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扭頭對高歌說，「你先搬我那兒吧，過兩天租好房子再搬過去。」
高歌笑笑，「不用，我直接搬回家就行了，前兩天我爸還催我搬回去住，當時我還說考慮考慮，沒想到今天就打臉了。」
「回家也行，省個房租。」
高歌笑了一下，沒說話。
送走方糖，高歌就打電話給了高建明，「爸，家裡有人嗎？我搬回來了，今晚回家住。」
高建明有點意外，愣了一下，才道，「我跟你羅阿姨都在，你幾點回來？」
「現在。」
「行李多嗎，我讓家裡司機去接你。」
「不用，我已經坐上車了，很快就能到家。」
「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打電話。」
「好。」
掛了電話，高歌扭頭對司機道，「師傅，金河別墅區。」
高靜說了半天，嘴巴都幹了，對面的男子愣是一句話沒有，氣氛變得有點尷尬，她舔了一下嘴唇，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紅酒。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裙，戴的是施華洛世奇的水晶，一身行頭花了十幾萬，為的就是今天這場約會，所以她一定要端得住。
「慕先生，一直都是我在說，你怎麼都不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