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柳重陽
第五章柳重陽
煉丹房內，時間飛逝，一天的時光眨眼而逝。
葉凡手頭靈藥盡數投入爐中煉化，此刻，爐中一道如潭水涓涓而流的綠色液體在鼎中流淌，葉凡拿出一個瓶子，將綠色液體引了進去，望著瓶中藥液，嘴角勾勒出滿意的弧度。
這是他在崑崙界閑暇時研究出的修羅淬體液，哪怕是聖凡級別的強者都能讓他脫胎換骨，當然，真正修羅淬體液需要的藥材都是萬年起步，而他用年數最強不過三十年的藥材煉製，藥效連千萬分之一不到，但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雖然藥性不足千萬分之一，但至少夠我洗髓伐骨了！」葉凡收好瓶子，起身走出。
門外，一名身穿青袍，左胸肩別著一枚一星紋章的老人，在雙手已殘，如條狗般點頭哈腰的葉雲越帶領下，來到了煉丹房。
「師父，那個廢物就在裡面，他想要進去偷丹藥，弟子阻止他，卻被他廢了，這廢狗已經在裡面一天一夜了，我們的丹藥恐怕要被他吃完了。」葉雲越恨恨地望著緊閉的煉丹房大門，葉凡那個廢物就是在這裡廢了他。
「葉凡？」青袍老人臉色微沉，「葉天龍的兒子？」
「不錯，就是他！」葉雲越像條狗一樣點頭，哭嚎道：「這個畜生強闖鍊丹房，弟子因為顧忌往日的兄弟之情，沒有痛下殺手，那畜生卻偷襲了弟子，讓弟子修為盡失，師父您一定要為弟子主持公道呀！」
「廢物？誰是廢物？廢物又是誰？」冰寒冷峻的聲音遽然響起，煉丹房大門洞開，挺拔如劍的身影邁步而出，凝視著葉雲越。
冰冷的目光如兩把利劍，葉雲越慘呼一聲，慌亂地退了幾步，他想起那日面對劉元文的慘敗，心神沒來由一亂，倒在地上，全身打顫。
葉凡心情很好，可是見到葉雲越，他的心情就很糟糕，他最討厭就是這種反骨仔，看在父親的面上，他留葉雲越一命，居然還不知天高地厚來冤枉他。
「你就是葉凡？」青袍老者站了出來，厭惡地望著葉凡，道：「都說龍生龍，鳳生鳳，你父親如此光明正大的人，為什麼你這麼窩囊陰險？連家族情分都不顧？好狠的心！」
葉凡見著他，登時想起他是誰，葉家身份堪比大長老的煉丹師柳老柳重陽，葉家正是因為他的煉丹術，讓葉家發展繁榮，以他的地位，葉家本來留不下他，可是因為葉天龍救了他性命，他為了報恩，答應成為葉家供奉長老。
「葉天龍之子，葉凡，見過柳老！」葉凡收斂好孤傲的性格，行到柳老面前恭敬作揖。
柳重陽臉上閃過一絲意外，旋而寒著臉道：「哼，我還以為你很有骨氣，難道你以為叫我一聲柳老，我就不追究你，你可知罪？」
「嘿嘿嘿，。葉凡，你以為給我老師作個揖就完事了？」葉雲越爬了起來，一副奴才翻身做主人的囂張樣，「你擅闖鍊丹房，冒犯了葉家規矩，而且擅自動用丹藥，這可是死罪，你見了我師父還不跪下，更是罪加一等！」
葉雲越囂張地笑，他彷彿看見葉凡後面故作正經后的慌亂，他迫不及待地要看葉凡把偽裝撕下，像瘋子一樣亂叫，就像他一樣，像條狗一樣亂叫。
「柳老，罪？我何罪之有？」面對柳老，葉凡坦然自若，反而反問，「我拜你，是敬你重情義，為了我父親，願留下葉家，我替父謝您，至於罪？煉丹房雖是柳老您的住所，可我是葉家少家主，葉家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請問我何罪之有？」
「你，你私偷丹藥，你這個廢物敢不承認？」葉雲越在一旁狂吠。
可是葉凡望也不望他一眼，凝視著柳重陽，「反而是你，柳老，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叫囂的葉雲越頓時沒了聲音，四周悄悄聚在一起的葉家人，也是目瞪口呆。
「瘋，瘋了吧？」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他在質問柳老，柳老哪怕是大長老都不敢質疑的，他可是一品煉丹師，我們葉家七成收入都靠他，他若是惹火了柳老怎麼辦？」
……
「你，你說什麼？」柳重陽大怒，身上爆發出令人窒息的感覺，凝神境強大的修為壓迫籠罩了葉凡，「若非看在你父親的面上，你以為我會跟你這個廢物說這麼多？」
這位一品煉丹師很憤怒，這個葉凡蹬鼻子上臉了？如果他不是葉天龍的兒子，他哪有資格跟自己說話？這傢伙可是遠近聞名的廢物，自己可是葉家位高權重的客卿長老，哪怕是大長老見著他，都要客客氣氣的。
「若非我父親，你這個區區一品煉丹師又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葉凡同樣大怒，他何許人也？崑崙帝尊，在煉丹界何人不曉得他的名諱？哪怕是九品煉丹師，見到他，都是三生有幸，若非葉天龍，他此生的父親，此人有何資格同他說話？
而且他還向柳重陽行禮，這已經是莫大的虛榮，這位老人，日後必有氣運加身，未來的成就無可限量，這是葉凡送給他的禮物，是他知恩圖報的獎賞。
此言一出，四周人一片驚駭，葉凡瘋了嗎？他以為連續斬殺幾個鍊氣境的人就能對這位客卿長老指手畫腳了？
「你，你，葉凡，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我師父是誰？哪怕是城主來了，都要恭敬相迎，你算什麼東西？」葉雲越暴跳如雷，可他心裡很高興，鬧吧，葉凡，你這個蠢貨，繼續鬧吧，惹火了柳老，他殺了你，玄煌宗都不能為你出頭，因為他是煉丹師，而你，只是一個廢物，姓蕭的那個青年也保不住你。
「你，你！」果然，柳重陽氣急敗壞地指著他，眼中跳動著熊熊怒火，他居然被一個廢物罵了，哪怕他是故人之子，也不能姑息。
然而，葉凡忽然手一揚，一道火焰從他手中升起，化作龍鳳麒麟等形狀，柳重陽神情一滯，如見鬼魅。
凝火化形，這不是三品煉丹師才能掌控的嗎？他怎麼可以？哪怕是自己都做不到，而且他的實力只有鍊氣境，自己的修為可是凝神境，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柳重陽心裡一片震撼。
葉凡冷漠地看著他，「你太沉浸在煉丹師的虛榮之中，數年難以精進，我說你是沒用的一品煉丹師，你可服氣？」
柳重陽不語，通過之前葉凡凝火化作的瑞獸之姿，他似乎看到什麼契機，只需一線就能突破，心中掀起千重浪，雙眸直勾勾地望著葉凡，這才是這傢伙真正的本事嗎？三品煉丹師的手段，自己這輩子也不知能不能掌控，不愧是葉天龍的兒子，虎父果然無犬子。
想著，他的心裡一片慚愧，在葉凡面前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自從葉天龍失蹤之後，他的兒子，自己就很少去看，也很少關心，任由大長老把握族權，肆意妄為，他的兒子更是在大長老的魔掌下受盡苦難，被葉天龍所救的自己，只是關起門來煉丹藥，沒有插手就算了，甚至連一句幫襯的話都沒有，但這葉家人人眼中的廢物，還是成長了起來，還學會了三品煉丹師才有的手段。
葉凡見他不語，連身上的威壓也消逝無形，冷漠地從他身邊走開，自己恩怨分明，柳重陽為了葉天龍，甘願留在葉家，他給予了獎賞，助他突破瓶頸，將來如何，已不是他想理會之事。
「你走什麼？你這個廢物，給我站住！」葉雲越見葉凡居然離開，怒不可遏地截住他，獰笑道，「觸犯了我師尊，你還想走？趕快跪下磕幾個響頭，你那個死鬼父親可保不住你！」
話音剛落，葉凡頓步，凌厲地視線落在他身上，眼眸之中，無上的殺意醞釀成形，此人居然還敢辱罵葉天龍，已經觸犯他的底線，「我本來給過你機會，你不會珍惜，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你，你還敢向我動手？」強大的殺意令葉雲越如處地獄，可想起他的靠山還在，瞬間獰笑，張揚無羈。
葉凡掌中靈力涌動，正欲出手，然而，一道火焰比他更快，瞬息間吞噬了葉雲越，葉雲越愣了愣，轉瞬間，一道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葉家。
葉凡意外地看向身後的老人，柳重陽雙眸滿蘊怒火地望著在火焰中哀嚎的葉雲越，「不忠不孝之輩，我柳重陽真是瞎了眼，這麼多年，居然沒有看穿你！」
說著，他看向葉凡，迎上他雙眸，淡淡地道：「葉天龍是我的救命恩人，葉雲越是他的養子，之前他說被你廢掉，我以為你不顧兄弟之情，沒想到這個畜生真是死有餘辜！」
「人心這玩意，要是看得穿，這個世界也會少很多糾紛。」葉凡聞言，雙眸中閃過一絲落寞，他若是看得穿人心，當年又怎會被程墨這卑鄙小人算計？心中一番感慨，他恢復漠然神情，冷淡離去。
柳重陽望著他的身影，在一眾葉家人屏住呼吸的凝視下，在葉雲越哀嚎聲越來越小之下，忽地道：「葉天龍，你生了一個好兒子，整個凌雲城，都未必容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