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臨時的夫人
七點,秦落衣準時從床上醒來。
窗帘一夜未拉,屋內光線充足,看著陌生的房間,秦落衣稍稍一怔,這才想起昨天發生的事。
看了看身旁,沒有睡過的痕迹,看來昨晚厲風爵並沒有回來。
簡單洗漱后便下樓,早餐早已經準備好,和外面的吃的相比起來,頗為豐盛。
空蕩蕩的餐廳,只有她自己一人,雖然在秦家的時候,她也經常一個人。
但是此時,秦落衣心裡格外些空蕩蕩的,她說不出是失落還是什麼,也沒了胃口吃飯,喝了點牛奶,拿起外套便要出門。
秦落衣早交代要出去上班,秋寒煙再怎麼看她不舒服,也不會刁難地太過明顯。
而且昨天晚上她也把話說清楚了,以後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秦落衣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應該不會遲到。
秋寒煙站在窗口望著車影離開,雙手環於胸前,眸中毫無溫度,這一站就是好久。
她前前後後地將秦落衣昨晚的話想了一遍,對方言辭簡單明了,並沒有什麼彎彎道道。
這反而讓她陷入了死胡同,而昨晚的調查也讓她著實吃了一驚,證實秦落衣所言非虛。
可越是這樣,秋寒煙越是搞不懂,她不明白厲風爵還有現在這個女人的心思,她都通通捉摸不透了。
假結婚?
無法想象,怪異之極。
直到她看見厲風爵的車開過來,秋寒煙才迅速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厲風爵剛一進門,他的外套便已落在了秋寒煙的手裡,她整理好手中的衣服,笑容自然得體,這麼多年的工作,她早已輕車熟路。
這種感覺就像是妻子幫歸家老公拿提包一樣,讓秋寒煙很是享受。
更讓她開心的是,哪怕厲風爵結婚了,依舊沒有拒絕她的靠近,他們的關係還是一如當初。
於是她的聲音更加溫柔如水,關切地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厲風爵看了她一眼,鬆了松領帶,並未回答,朝樓上望了一眼,「她呢?」
「你是說秦小姐?」秋寒煙故意裝愣,並且改了稱呼,隨後才答:「她剛出門,說是去上班了。」
厲風爵嗯了一聲,徑直走到沙發前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斜靠著,或許是因為太累的原因,他並沒有注意到秋寒煙的稱呼變化。
話一轉鋒,厲風爵便又問道,「她在這邊沒什麼不習慣的吧?」
「昨天晚上吃飯沒,飯菜合不合口味,你多注意一下,她喜歡什麼菜,讓廚房多做點。」
秋寒煙一愣,甚至出現短暫的失神。
她在厲風爵身邊這麼久,還沒有看見他如此關心一個人,哪怕,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問候。
厲風爵沒有聽見身前站著的女人的回答,略微皺眉,他有些不滿地抬起頭,秋寒煙從沒有出現過這麼低級的失誤,「你怎麼了?」
「沒事。」
秋寒煙抱歉一笑,隨後恢復如常:「昨天秦小姐睡得很早,餐飲也沒什麼特別要求,今早一早上班去了,也沒聽秦小姐跟我說什麼,以後我會多注意。」
見此,厲風爵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去了書房。
秋寒煙迷戀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嘴角微微上揚,她發現,她的小舉動厲風爵似乎並沒發現呢。
昨兒聽了秦落衣一席話,不管是真是假她自然都得調查一番,結果從賀浩的嘴裡還真套出點有用的消息。
而最重要的還是厲風爵對自己的態度,一如從前並未改變什麼,而秦小姐的稱呼也未被厲風爵制止,這算不算是默認呢。
既然如此,那她幹嘛還要叫她夫人。
一個臨時的夫人,用不到一年就毫無瓜葛了。
想到這了,秋寒煙一掃這兩日的陰霾,心情大為好轉。
另一邊,秦落衣並沒有讓司機直接給自己送到公司,隔著一條街便下了車。
她不想這麼高調的出現在花店,讓人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還沒到花店,秦落衣忽然聽到電話聲響,是父親的。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落衣,最近還好嗎?」秦父關切地開口,不管怎樣,她畢竟是自己的女兒。
可並沒有如他期想般,聽到秦落衣的聲音。
沉吟了一下,秦父繼而開口:「落衣,你這是在怪我嗎?爸爸也是為了你好,當時如果他真的是一個牛郎,你也不想想,你會為了他吃多少苦?受多少委屈?爸爸也不是想讓你無家可歸,只是希望你能夠醒悟過來,你們不合適。如今真相大白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反對,相反我還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相處」
秦父看著手裡文件,沒想到H&J真的會回絕他企劃;沒想到,最終還是他先向秦落衣低頭了。
「你看看,厲風爵什麼時候有時間,你把他帶回來,一起吃個飯吧。」
秦落衣卻是聽不下去了,這真的是在關心她嗎?
前後對比的如此明顯,她想忽略都難,只得艱難開口,「爸,我現在沒有和厲風爵在一起,而且他的行程我並不清楚。」
秦父似乎不大相信,又說教了一番,見秦落衣死不鬆口,也沒了辦法,只能勸秦落衣多和厲風爵搞好關係。
秦落衣神情複雜,嘴角掛著絲苦笑,如果不是厲風爵的身份變化,自己的父親會低頭讓自己回家嗎?
秦父還在那邊滔滔不絕,告誡她如何乖順,如何討好厲風爵。
秦落衣聽在心裡很不是滋味,直到秦父說的有些累了,她才緩緩開口,「爸,我從不參與厲風爵工作的事情,而且他的行程向來被安排的很滿。」
她不想告訴父親,她和厲風爵的關係並非他想的那麼恩愛,否則她能想象,她的父親絕對會命令她不惜一切抓住厲風爵這個金龜婿。
秦父有些驚訝秦落衣的話,半響沒有開口。
過了一會兒,他微微嘆了一口氣:「你還是在怪爸爸,怎麼,你不想認我這個爸爸了嗎?」
秦落衣在電話這邊咬著唇不肯說話,她不是不愛他的父親,她只是無法面對秦母,也無法面對秦芷文。
更無法接受最愛她的父親把她趕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