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琵琶語

第兩百零九章 琵琶語

要聽曲兒的話,去戲樓聽就是,偏要來花樓做什麼,雖說這靜香閣是睿王的地方,可人太多,說不定會有人認出他們來。

「這裡雖不是戲樓,卻是比戲樓清凈的地方,靜香閣早有規矩,來這裡就得遵循,在此地鬧事,對他們沒什麼好處。」

寧雪飛心中的顧慮,睿王看的明白。來花樓的不是品行多好的,偶爾去戲樓是怡情,時常去的,那就是揮霍無度。

家財萬貫,不去資助孤苦的黎民百姓,而用來聽曲,這算什麼。寧雪飛皺著一張小臉,對睿王的安排她心中多少不解。

「好啦,別皺著一張小臉,快過來看看,聽說近日樓里的姑娘聯繫了幾首新的曲目,劉娘安排的曲目向來不錯。」

靜香閣的生意在人來人往的煙花柳巷中經久不衰,不僅僅是因為這裡的姑娘貌美如花,這裡的曲目幾乎定期更換。

並且皆具有新意與吸引力,不少人心情不好時會來靜香閣不是沒有原因。

靜香閣一樓至二樓座無虛席,幾乎人滿為患,人們談笑的聲音充斥在整座樓中,姑娘的嬌笑聲不絕於耳。

穿著暴露的姑娘躺在客人的懷裡與客人調笑,有些男子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對姑娘上下其手。

寧雪飛厭惡的別過臉,靜香閣雖多以清倌為主,卻是有賣身的姑娘在。只是想想自己有一日竟會來這種時候,心中不免驚奇。

睿王拉著寧雪飛來到單獨的雅間坐下,雅間靠著二樓的圍欄而建,他們所在的雅間居高臨下正好把一樓的場景盡收眼底。

位於大廳舞台前方,舞台上的一舉一動他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可能是介於周圍較吵,雅間的隔音效果極好。

只聽得到由樓下傳來的聲音,周圍很是安靜。樓下的劉娘對睿王點點頭,舉手在空中擊掌三下,身著舞裙的清倌徐徐走上台去。

人人手中抱著一把琵琶,身上的衣服顏色一列青色款式各不相同,很是養眼,七人在舞台前抱著琵琶起舞。

彈琵琶考驗的不止是手指的靈活度,彈樂器大多時候需要平心靜氣,正襟危坐才能彈好一首曲子。

彈曲起舞,不止要求琴藝上的造詣,身心同要收放自如。一首悠揚的琵琶語自她們的指尖流出,悠揚而婉轉。

都說江南美女多溫婉,不是水鄉女子,亦可溫柔似水。聽了琵琶曲,寧雪飛才坐下來,靠在圍欄邊細心傾聽。

上一刻仍處於嘈雜中的靜香閣,在樂聲響起后逐漸停了下來,寧雪飛嘴角輕揚,來這裡的人多多少少有相同的愛好。

睿王說的沒錯,靜香閣的樂曲是對他們最大的吸引。琵琶語琵琶曲中的佼佼者曲調舒緩,能為人的內心帶來平和之感。

靜香閣的媽媽不止一個,不得不說每個人各有其長,她們的才能不能忽視。

琵琶語畢,七位清倌對坐下客人徐徐行禮,坐下立即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就連寧雪飛都露出讚賞的神情。

清倌退下后,劉娘扭著婀娜的腰肢走上台,妙曼的身姿讓人心神蕩漾。劉娘不知在台上說什麼,台下一片寂靜。

寧雪飛回過頭為自己倒了杯茶,睿王把糕點推到她面前。她素來愛吃糕點,靜香閣掌廚的糕點不錯,吃些愛吃的心情會好起來罷。

寧雪飛拿過一塊糯米糕,大小正好塞到口中。「之前沒見過,靜香閣的清倌才藝確實不錯,改日不知我可否過來請教一二。」

她對樂器喜歡的緊,這裡這麼多人,她總能學好的。「靜香閣的葯你可自取,你想在這裡如何不用過問我。」

這話說得頭頭是道,歸根結底靜香閣終究是睿王的地方,她做什麼事,不都得得到他的同意才行。

其他的不說,就她不定期從靜香閣取走的藥材,名貴藥材可謂不計其數,沒有睿王的允許,靜香閣的人誰會理會她?

「這是王爺的地方,做什麼自得詢問王爺的意見方可斟酌行事,假若王爺不願意,我的話是不頂什麼用的。」

寧雪飛喜歡我行我素,卻不喜歡侵犯他人的地盤或者隱私,她自己就對這點討厭的很,自然不會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你為人處事有時意氣用事,有時又過於理性,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哪天你非得栽在這裡頭,才會知道改。」

人不穩定的一面,往往是你最致命的弱點。對此睿王在與寧雪飛相處的過程中早有體會。

寧雪飛不止一次因為控制不住自己而和歷月凡發生正面衝突,那時的她用鋒芒畢露來說並不為過。

可能歷月凡自己都被寧雪飛莫名其妙的憎恨搞糊塗了,好在沒理清頭緒前,歷月凡並沒有對寧雪飛採取對付的措施。

「王爺說笑,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誰都有專屬於自己的地盤,而那裡是不允許任何人染指的,因為它只屬於你。」

寧雪飛心裡的秘密,不想告訴任何人,有些東西,就該讓其永遠埋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不被世人所知才是它的宿命。

睿王放下手中的茶杯,抬頭定定看著寧雪飛。對睿王來說,不想他人靠近的,不過是寧雪飛一人罷了。

她向來不習慣被人盯著看,尤其是心中有秘密時,會覺得他人專註的神情能穿透你的肉體,看到你的內心。

寧雪飛假裝咳嗽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佯裝淡定的撇過頭看向舞台。劉娘說完了話,從台上走了下去。

屆時一名蒙面的女子走上台,手中拿著一支長笛。二樓雅間與舞台距離雖隔得有些遠,寧雪飛卻能把長笛的質地看的清楚。

青玉雕刻而成的長笛渾然天成,表面被雕琢的很是光滑,尾部墜著的流蘇添了幾分飄逸的氣質。

那女子轉身時無意撇了寧雪飛的方向一眼,眼中波光流轉,只是淡淡一撇,便給了寧雪飛內心極大的衝擊。

一個被深埋在記憶深處的身影躍然出現在腦海之中,過去那麼久,想起來時心中的痛楚分毫未減。

台上的女子一身淡粉色羅裙,望著台下的眼神中充滿恐懼,可是再恐懼有何用,在靜香閣這樣的地方,她唯有強顏歡笑。

執起手中的長笛湊近嘴邊,一曲清平樂自長笛中緩緩流出,簡樸歡快的曲調反應出平民百姓安貧樂道的幸福生活。

只是從她所吹奏的樂曲中,讓人聽不出半點歡快,反而充斥著淡淡的憂鬱與顧慮,寧雪飛靠在圍欄邊,心中遐想,她顧慮的會是什麼。

睿王見寧雪飛看的出神,不禁往樓下看去,從剛才開始,寧雪飛就魂不守舍的盯著台下,是何人令她看的如此入迷。

台上得女子雖蒙著面,可從她上半張臉看來,並不是什麼傾國傾城之色,演奏的樂曲有些許生硬。

寧雪飛對音律的要求是極高的,對於這等音色如何入的了她的耳朵,台上的女子有什麼魔力讓她看的如此入神。

清平樂這首曲子主要的字眼就在於一個平字,不華而不實,或許誇張,只是平平淡淡就足以令人羨慕不已。

興許是因為演奏的女子心中是這般想法,為曲調注入了自己的想法,其中的真實情感,彌補了技術上的不足。

曲畢,女子對台下的人施身行禮。在劉娘的眼色下把面上的面紗輕輕取下。這張面孔,就這麼一覽無遺的呈現在眾人面前。

沒有驚呼,沒有不屑,台下安靜的有些異樣。女子樣貌不出眾,勝在清秀,有時清秀更為耐看,很是耐人尋味。

寧雪飛不慎打落桌邊的盤子,盤子里的糕點落在地上撒了一地。寧雪飛像是觸電般猛然站起,死死盯著台上的女子說不出話來。

台上的女子從一出現,寧雪飛的表現就有些不正常。睿王擔憂的站起來,走到寧雪飛身邊拉住她的手。

「飛兒你怎麼了,今日你神經有些緊張,有什麼事先冷靜下來,你這樣一驚一乍的我心中甚是擔憂。」

睿王說的話寧雪飛恍然未聞,一愣一愣的看著台上的人兒。不可置信的吐出兩個字:「紫殤……」

紫殤與紅彌是她心底的傷口,不論過幾輩子,這條傷口會永遠伴著她。是她牽連了他們二人,令她們慘死。

以為此生無緣再能相見,萬萬沒想到今日來靜香閣會遇到紫殤。難怪她第一眼見到她是會覺得如此熟悉,原來真的是你。

寧雪飛幾乎是喜極而泣的推開身前的睿王,向雅間外跑去,睿王站穩后趕緊跟了上去。

天知道寧雪飛今天是發了什麼瘋,做事從來不按情理出牌,今天比起往日更是變本加厲。

跳躍性的思想,無論你怎麼做都是跟不上她的思維。

「小女子名為暮香,初來乍到有許多做的不好的地方,還望各位能夠多多包涵,今……」

暮香的話說了一半,寧雪飛就衝到台上,不顧女子吃驚的反應,把暮香緊緊抱在懷中。台下眾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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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太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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